其實非但子錢家對銀票陰謀針對,就連朝堂對銀行的三種業務也是一片嘩然,畢竟用紙能當銀子用,這可是天下奇聞,可是偏偏墨家子竟然成功了。
“啟稟陛下,墨家子發行彙票,值百抽一,簡直是強盜途徑,我大唐平定天下一來,還從未那個匪徒膽敢如此大膽。”於誌寧怒斥墨家子的彙票業務,竟然將墨家子的彙票業務比喻成攔路搶劫的土匪了。
“更為離譜的而是,墨家子的支票業務,以紙當錢,簡直是天下奇聞!”一個文臣附和怒斥道。
他的兒子自從使用了墨家子的支票之後,短短幾天竟然花了幾百貫,墨家子以紙當錢,而他的兒子簡直是把錢當紙花了。
“啟稟陛下,微臣彈劾墨家子巧奪民脂民膏,用紙錢發給工人,簡直是敲骨吸髓,貪婪至極,民憤滔天,簡直比漢武帝的白鹿幣還有離譜。。”一個禦史義憤填膺怒吼道。
白鹿幣乃是漢武帝在漢朝財政危機的時候,強行將白鹿的皮賣給權貴,據說最貴的時候,一張白鹿幣直接作價四十萬錢,最後卻一文不值,成為一件裝飾而已。而墨家子的銀票業務在眾臣看來更可惡,白鹿皮好歹還是珍品物品,有點價值,而墨家子竟然直接在紙上寫上金額,當錢來用,在頑固之輩的眼中,簡直是把他們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群臣們義憤填膺,頓時化身成為包青天,為百姓請命,為工人伸冤,討伐最大的資本家墨家子。
李世民不由頭疼的捂著額頭,墨頓這小子開設銀行的事情,他自然也知情,原本以為,銀行隻是墨家子存銀子的地方,卻沒有想到墨家子竟然搞這麼大,讓大唐百姓對錢的認識簡直是衝擊性的。
“刑部,可有百姓上告墨家村?”李世民心頭一轉,轉頭問向刑部尚書李道宗。
李道宗搖搖頭道:“回陛下,並無百姓上告墨家村,而且據臣所致,無論是彙票、銀票和支票隻要到墨家村銀行皆可換成成色十足的現銀,並無克扣,貪墨之事發生。”
李道宗和墨頓比較熟悉,總算為墨頓說了一句公道話。
李世民這才點了點頭道:“既然三種票據都可以換成等額的銀兩,那百姓並無損失,而且便利頗多,朝廷又豈能過多的乾涉。”
不少大臣紛紛點頭,朝堂眾人都是冠絕大唐的才智之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銀行要比臭名昭著的錢莊好上太多。
“陛下三思呀!”於誌寧痛心疾呼道,“陛下可曾想到過如今墨家村維護名聲,自然無條件全額兌付,可是假以時日,墨家村錢財短缺,又豈能不會挪用這些錢財。到時候,彙票、銀票、支票都將淪為一張廢紙,百姓定當損失慘重,甚至一文不剩。”
“這不可能吧!”
“墨家子又豈能允許這些事情發生。”
眾人不禁一陣嘩然,如果真的這些彙票、銀票都淪為一張廢紙,那所造成的亂子就打了。
“這……”李世民不由一頓,心中遲疑道,他雖然相信墨頓,但是自古一來,錢帛動人心,又有誰能保證呢!
“防患於未然,才是治本之策,如果等到出事那一天的時候,恐怕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那以諸位愛卿的意思是……”李世民皺眉問道。
一位民部侍郎和於誌寧隱晦的對視一眼,傲然出列道:“啟稟陛下,微臣認為,既然如此既然墨家村已經發行了銀票,那就讓墨家村將所發行的銀票等值的銀兩存放在民部,如此一來,哪怕是墨家村衰敗,由朝廷出麵補償,百姓也不會受到損失。”
“等值的銀兩存放民部?”頓時滿朝的官員都被民部侍郎的話所驚呆。
雖然更多人雖然知道不妥,但是在如此大的利益麵前,紛紛保持沉默,民部為首的戴胄心中一動,歎息一聲,卻並未出言。
“依我看,民部是窮瘋了吧!爾等剛才還在痛斥墨家如同霸山土匪一般,你們不覺得爾等的行徑比土匪更可惡麼?”秦瓊再也按耐不住,怒斥道。
“尤其這些強盜竟然還在主人不在的情況下,強行的掠奪彆人的財富。”程咬金嘿嘿一笑,諷刺道。
不少官員不由臉色一紅,不過能夠坐上朝堂的位置,哪一個不是臉厚心黑,根本充耳不聞。
於誌寧上前反駁道:“秦將軍所言偏頗,我等也隻是為了天下的百姓。”
尉遲敬德冷哼道:“銀票隻在墨家村使用,那裡是墨侯的封地,那裡全都是墨家村民,又豈能危害到其他百姓,如果我等在自己的封地連這點主都做不了,那豈不是笑話。”
不少有封地的王侯不由臉色難堪,其實在封地之上,隻要你不造反,或者是殘害百姓,他們的自主性是極大,再說銀票僅僅隻在墨家村實行,可以說墨家子已經是極為克製了,並無越軌的嫌疑。
李世民見一眾王侯心中不滿,神色一閃道:“墨頓這小子向來想要複興墨家,墨家村更是墨家的根基,想來定然不會坐不利墨家村民的事情。”
於誌寧反駁道:“啟稟陛下,如今的墨家村可不是僅僅隻有墨家子弟,而是外來人口占據了大多數,尤其是墨家村最近大興土木,在墨家村建了不少房屋,引得不少百姓前去購買,再加上外來的工人,和商戶,外來人口多達三萬之多,這些可不是墨家村民呀!”
“還有長安城盛行的彙票和支票,更是不小的隱患。”民部侍郎朗聲道。
頓時眾臣紛紛爭辯,有的認為民部小題大做,有的認為戶部頗有前瞻,頓時吵成了一片。
“不知爾等有何意見。”李世民見狀,不由的將目光投向為首的重臣。
一眾重臣不由麵麵相覷,說實話,他們對銀行的業務也是一頭霧水,對視一眼之後,房玄齡無奈出列道:“啟稟陛下,彙票業務微臣也曾聽說,雖然銀行值百抽一,但是相比於長途跋涉的運送銀兩的風險,已經是很值得了,這一點乃是好事,至於銀票和支票更是讓一諾千金的典故得以實現。”
秦瓊等人紛紛點頭,在他們看來,銀行簡直是神來之筆。
然而房玄齡話音一轉道:“至於民部侍郎和於大人所擔心的風險,也不無道理。”
“老狐狸!”
一眾大臣心中不由暗罵,房玄齡兜兜一圈,簡直是什麼也沒有說。
“不過,以老臣對墨侯的了解。他做事極為穩重,不若將其招到太極殿,當眾解疑,想必定有妥善的解決辦法。”房玄齡道。
“召墨頓上朝。”李世民不由一頓。
不知什麼時候,整個朝堂好像很是排斥墨頓,畢竟在一群頭發花白的老頭身邊,有一個黃毛小子,可以說每一個人都不適應。
再加上墨頓這小子的官位不高,也不喜歡上朝,除非到有必要的時候,恐怕沒有人想到召墨頓來上朝,而且以墨頓僅有的幾次上朝經驗,這小子總能搞出大事情來。
李世民想了想,恐怕如今也隻有再召墨頓上朝這一個途徑了。
“來人,將墨頓給朕叫過來!”當下,李世民不再遲疑,朗聲道。
“微臣參見陛下!”
墨頓昂首走入太極殿,朗聲道。
說實話,他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來之前他仔細的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最近的所作所為,貌似並沒有什麼惹眾怒的事情呀!怎麼會被招到太極殿呢?
李世民也不知道該如何來說,隻得支吾道:“墨頓,今日將你召來,乃是百官要和你奏對。”
墨頓轉向百官,拍著胸口說道:“諸位大人請問,小子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看到墨頓一臉坦率的樣子,不少大臣不由心生慚愧,貌似他們這樣的確是太欺負人,不過想到墨家子以往的戰績,瞬間,所有人都將這份同情拋之腦後。
於誌寧更是不會被墨家子憨厚的外表所迷惑,當下冷哼道:“墨頓,你不用再這假惺惺,你以前胡鬨,我等隻當你年少輕狂,然而這一次,你竟然如此貪婪,肆意吸取百姓的民脂民膏,簡直是無法無天。”
墨頓頓時詫異道:“小子並無擔任文官之職,於大人如此誣蔑小子吸取民脂民膏未免太勉強了吧!”
不少文官心中一陣膈應,什麼叫沒有擔任文官,就沒有吸取民脂民膏,把他們文官都看成什麼樣了。
程咬金等一眾武將聞言頓時咧嘴,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看到墨頓依舊牙尖嘴利,心中的擔憂頓時不翼而飛。
“墨頓不得胡言,如實回答諸位大人的問題就行了!”李世民臉色一板,製止了墨頓的胡言亂語。
於誌寧等人憋了良久,這才心態平和,怒數墨家村銀行的三大罪狀
“彙票坐地收財!猶如土匪強盜攔路搶劫………………。”
“銀票巧取豪奪,搜刮村民民脂民膏………………。”
“支票蠱惑人心,讓人揮霍無度,驕奢淫逸…………。”
隨著於誌寧一條條的罪狀,墨頓這才恍然大悟,頓時知道這些人的目的,或許有人真的憂國憂民,但是更多的恐怕是眼紅墨家村賺的缽滿盆溢,說實話,任誰看到墨家村用銀行竟然憑空增加一倍的財產,恐怕也會嫉妒的眼睛發紅。
當下墨頓冷笑道:“自古以來,世人皆傳一條警訓,那就是財不露白。幾枚銅錢也許沒人動心,然而白花花的銀子卻讓在刑部案件之中,有關百姓出門的途中,被偷被搶甚至謀財害命的案子數不勝數,動亂之年,更有土匪強盜殺人明搶。而彙票業務必須本人或者是指定之人方可領取,可以說讓百姓攜帶錢財的風險大大降低,卻沒有想到卻被爾等誣蔑為強盜土匪,實在是讓墨某心寒呀!”
為首的李道宗不由點了點頭,自古以來財帛動人心,謀財害命的例子比比皆是,再加上破案技術落後,這類案件極難偵破,讓刑部積壓了大量的案件,彙票的出現大大降低了攜帶金銀的風險,可以說為刑部減輕了不少壓力。
而墨家村的彙票業務之所以這麼火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個時代,攜帶大量的銀兩乃是一個風險極大的事情,如果將銀兩換成彙票放在銀行,需要的時候去銀行去取,甚至有一些交易就可以在銀行之中當麵進行,安全至極。
“銀行正是利用世人的這個心理,這才值百抽一,猶如土匪一般坐地收財。”戶部侍郎冷哼道。
墨頓哈哈一笑道:“這位大人將銀行比成土匪,倒也不可,在下倒有一首關於土匪的打油詩,不知諸位可否有興趣聽一聽。”
“土匪的打油詩!土匪還能做詩!”眾人不由哄堂大笑,不少文官卻不由自主的將蔑視的眼光投向一旁的武將,要知道在朝堂之中,可有不少將領可都是當年的反賊出身,土匪的生意可沒少做。
“朕倒也想聽聽。”李世民饒有興趣道。
墨頓仿佛沒有看到百官的異樣,朗聲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
“留下買路財!”出人意料的是,墨頓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武將中傳來一聲怒喝道。
眾人一愣,轉首一看,竟然是洋洋得意的程咬金,接下了最後一句。
“我說墨小子,你竟然連老夫當年當土匪的口號都知道?”程咬金一臉驚訝道。
一旁的秦瓊笑罵道:“你老小子當土匪的事情還是多隱蔽的事情麼,天下有幾個人不知道。”
程咬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老夫當年那是義匪,可沒有圖財害命,隻要商旅交了過路費,老子絕不為難。而且保其一路暢通。”
其他落草為寇的將領不由一陣傲然,他們能夠走到今天自然不會像一般土匪那樣短視。
墨頓含笑道:“程將軍的口號可以說話糙理不糙,此山為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墨家村籌辦銀行,非但花重金請了公輸家來打造一個最為安全的銀庫,有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研發各種秘技暗碼,更是將百姓承擔的丟失金銀的風險轉嫁到銀行之上,僅僅收取值百抽一的費用難道過分麼?”
不少人紛紛點頭,眾人隻看到墨家村銀行吃肉,卻沒有看到墨家村銀行付出的風險,更何況墨家村銀行更將值百抽一的費用限額在一貫錢,已經是良心價。
“如果連這朝堂都反對的話,那不知道諸位對磚路收費如何來看!”墨頓冷聲反駁道。
於誌寧等人不由長大了嘴,說不話來,相比於墨家村銀行值百抽一的行徑,朝廷在隴海線的攔路收過路費費恐怕更是坐實了土匪打油詩。
“那銀票和支票呢?假如有一天墨家村銀行無法兌付現銀,那這其中的風險又該有誰來承擔?”於誌寧強辯道。
墨頓聞言,不由沉默了半響道:“此事你說的不錯,這其中的確有若大的風險,如果墨家村無法兌現這些銀票和支票,那的確是一張廢紙,一文不值。”
滿朝大臣不由一陣嘩然,他們剛剛在彙票業務上還被墨家子用土匪的打油詩辯駁的啞口無言,原本以為銀票和支票之上,墨家子還會狡辯,卻沒有想到墨家子竟然毫不反抗的承認了。
刹那間,於誌寧等人不由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彙票業務可有可無,而他們一直以來的重點就在銀票之上,隻要掌控了墨家村的現銀,他們自然有的是手段讓墨家村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