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頓推到了圍牆,自然不會在可以隱瞞新房建造的進度,隨著一塊塊瓷磚用水泥貼在外牆之上,裝有玻璃的窗戶裝上,一棟精美的彆墅逐漸成型。
所見之人無不為之驚歎,如此獨特的造型,彆樹一格的用料,無不讓人瞠目驚舌,經過口口相傳,很快在長安城越傳越廣,尤其墨家子利用人體大道為框架的設計理念,更是為傳言多了幾分傳奇。
“世人皆以鋼筋鐵骨來形容人的強壯,而今日墨家子卻反其道而行之,以人體大道來建造新房,以墨家村出產的最好的鋼為筋骨,可以想象是何等的堅固,恐怕一輩子都用不壞。”
“聽說至少用了五千斤的鋼。”
“那得花多少錢呀!”
………………
潘家酒樓之中,眾人議論紛紛。
毫無疑問,沒有人懷疑墨家子的造房理念不會成功,眾人驚歎的乃是墨家子的所用的材料,要知道鋼材的價格極為昂貴,五千斤鋼可是價值不菲呀!
“這還不算什麼?爾等可知道這水泥是何物,此物乃是道家用煉金之法提煉,價值無法估計,此物乃是粉末狀,一旦見水,一日便可凝固堅若磐石,非巨力不可摧。”一個商戶將自己道聽途說的傳言炫耀道。
“磚就不用說了,墨家子更是在河北邢窯定製了白瓷,製作成薄薄的瓷磚,貼在外牆,在輔之以透明的玻璃鏡為窗,無需開窗,陽光便可直射而入,不但屋內明亮而且冬季極其溫暖,可比窗紙強多了。”一個地主老財滿臉羨慕道。
這個時代都用白紙作為窗戶,雖然勉強透點亮光,但是極為有限,相比透明的玻璃那可差遠了,可是他們哪怕是再豔羨也是徒勞,且不說墨家村的玻璃產量不多概不外售,就算是出售也價格昂貴,尋常人等又豈能消費的起。
眾人議論紛紛,單憑想象就能得知這棟新房是何等的驚豔。
“哼!墨家子!”
潘家酒樓二層,權萬紀冷哼一聲,重重的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一臉怒氣衝衝。
他現在官場失意,之前惡了李世民,再加上他當禦史的時候,又得罪了不少官員,趁機被這些人落井下石,紛紛彈劾與他。
如今朝廷的調令已經下達,他已經被遠調外地為官,恐怕短時間再也難回朝堂中心,這讓自視甚高的權萬紀是何等的憋屈。
“權兄,莫要心急,隻要有我等在,定然不會讓墨家肆意囂張的。”一旁的於誌寧同仇敵愾道。
於誌寧同樣乃是儒家的大宗師,權萬紀屢次針對墨家,其中就有他在一旁幫腔,權萬紀一時不查,被墨頓抓住了把柄,於誌寧自然心中不滿。
“於兄千萬要小心,墨家子不可小覷,否則老夫就是前車之鑒。”權萬紀提醒道。
於誌寧搖頭道:“權兄放心,在下若沒有完全之策又豈會輕舉妄動,權兄沒有發現墨家子的新房的確是精美至極,相信公主定然會喜歡,可是卻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權萬紀略一思索,目光一閃道:“於兄所說的莫非是造價?”
於誌寧得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墨家子為了建造新房,所用之物無不是稀奇昂貴之物,剛在在下稍微計算一下,所用的造價至少五百貫以上。”
“五百貫以上?”權萬紀頓時眼睛一亮,墨家子建房所用材料除了磚頭最為普遍之外,鋼筋,水泥,瓷磚,玻璃,無一不是市麵上極為稀有昂貴之物,說是五百貫還是保守估計,這是何等的奢侈。
“於兄莫非是彈劾墨家子和長樂公主的新房過於奢華?”權萬紀若有所思道。
“不錯!”於誌寧昂然道。
“於兄萬萬不可,老夫就是摻和長樂公主的婚事而落得如此下場,權兄不要重蹈老夫覆轍呀!”權萬紀狀似好心的提醒道。
於誌寧冷笑道:“彆說是公主的婚房,就是太子奢侈無度,於某也敢向陛下上書。”
這一點於誌寧可沒有說大話,曆史上,就是李承乾再東宮蓋了個房子,於誌寧便上疏批評他過於奢華,李承乾和身邊的宦官玩樂,於誌寧就直接將李承乾比作秦二世,可見其人是何等的固執。
權萬紀心中一動,並未再勸,而是拱手道:“日後朝廷之上,就交給於兄了,權某不在的這些時日,儒刊還望由於兄多多照應。”
於誌寧心中一喜,道:“權兄放心,在下定當竭儘全力。”
於誌寧之所以如此在權萬紀麵前表現,迫不及待的攻擊墨頓,其中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要接手《儒刊》,儒刊作為儒家的話語權,所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大,誰掌握在手中話語權就在誰的手中,於誌寧早就心中惦記,如今權萬紀外放為官,儒刊正好無主,於誌寧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二人心照不宣的做了交換,權萬紀想要於誌寧給自己報一箭之仇,而於誌寧則想要接受儒刊,二人各取所需罷了。
“祝於兄旗開得勝。”
“祝權兄一路順風。”
二人一同舉杯,一飲而儘,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道,臭味相投!
………………
儒刊的動作很快,不過兩天,一篇特刊就已經發出,甚至更是添油加醋的直接將房子的造價再翻上一番,達到了千貫,立即引爆了整個長安城。
千貫錢建一棟新房,普通人修建一個磚瓦房加上人工也不過是二十貫左右,若是再加上地皮的錢,豈不是花費更多,儒刊直接稱這棟新房為長安城造價最為貴的房屋,更是連連譏諷墨家子已經忘卻了墨家節用的理念。
“敗家子呀!”
無數儒生搖頭痛惜道,一副看墨家子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隨後,於誌寧帶頭,其他禦史更是紛紛上奏彈劾墨家子驕奢淫逸,奢侈成風,一時之間朝野上下,滿城風雨。
“於誌寧?”墨頓皺眉,他可不知道自己怎麼惹到了這個人物。
李夫子解釋道:“於誌寧乃是儒家大儒,這一次權萬紀離開京城,就由於誌寧接手了儒刊。”
墨頓這才恍然,想必是於誌寧剛剛接任儒刊,想要借墨頓立威而已。
墨三怒聲道:“少爺不過是修建一座婚房而已,自然要修好?儒刊這是多管閒事,少爺放心,小的這就讓墨刊反駁回去。”
李夫子搖頭道:“此事已經不光是儒刊的問題,不過禦史已經上奏朝廷,陛下三番五次提倡節儉,而墨頓這棟房子修建的也的確太奢華了,恐怕不好辦呀!”
李夫子看了看窗外反射著陽光的新房,任誰一看也知道造價不菲。
墨頓冷笑道:“這些禦史是不是吃飽撐的,不乾本職工作,反而管這些雞毛蒜皮之時,難道我墨家修建一個房子,也沒有逾製,還要經過他們的允許。”
李夫子頓時苦笑,墨頓說的是這些禦史,而實際上何嘗不是說儒家,隨著墨家的崛起,儒墨矛盾越來越多,他夾在中間也十分的為難。
如今的他已經將重心轉移到夫子學院之上,墨刊之事已經漸漸移交給墨三了。
“少爺,朝廷來人,請少爺上朝自辯。”忽然福伯匆匆而來道。
墨頓豁然而起道:“好,本少爺就來親自會會這個於誌寧。”
他可不是曆史上的李承乾那樣注重名聲隻能忍著,卻越來越助長這些儒生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