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吐穀渾各部頭領頓時喜憂參半,喜的是一些中小部落的頭領,他們無償使用這些墨技,部落強大指日可待,而一些大型部落則憂心忡忡。
他們若是想要使用墨技,那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每年繳納十頭牛十匹馬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價格貴不說,牧場還不是自己的,如果其他部落出錢買了自己的牧場,有了唐軍的支持,恐怕最後落敗的還是他們。
至於他們一狠心不用墨家墨技,那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不用墨家墨技,其他部落吃喝不愁,而自己的部落朝不保夕,定然會讓自己部落人心不穩,而且一旦他們遊牧,離開自己的牧場,再回來的時候,是不是自己的還不一定呢!
“墨侯高明!”氈帳之中,高士廉讚歎看向墨頓,墨頓的意圖很明顯,那就是從吐穀渾儘可能的搜刮牛羊,然而其手段卻極為高明,每一頭牛羊都是這些部落拱手送上,而且墨頓用一些墨技打消了失去牛羊各部的怨言,為大唐拉攏了一大批中小部落。
這些中小部落雖然人口少,實力弱,但是架不住數量多,再加上,在草原上的天然弱勢,那就注定他們隻有靠向大唐一方。
即為大唐收攏了大量的牛羊,又瞬間將吐穀渾分裂為兩派。
墨頓郝然道:“若無我大唐擊敗吐穀渾,小子就是有天大的妙計恐怕也沒有施展的空間。”
高士廉暗自點頭,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墨家子,居功不自傲,實屬難能可貴。
“如今我等隻需穩坐釣雲台,自然會有部落倒向我大唐。”高士廉欣然道。
果然不出所料,沒過多久,鐵安前來稟報,滿圖頭領求見。
高士廉和墨頓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哈哈一笑。
“參見墨侯,參見高大人,不知我滿圖部落可否買回自己的牧場!”滿圖頭領將姿態放的很低,懇求道。
其他大型部落還有選擇的機會,而他滿圖部落已經失去了牧場,猶如無根之萍一般,朝不保夕,原本他還想依靠慕容順,不過今日見識到了墨頓的絕技之後,他知道,哪怕是今日失去了這些牛羊,有了這些牧場和墨技,要不了多久,這些牛羊遲早可以賺回來。
“不行!我大唐信譽如山,既然已經承諾賣給了呼倫部落,自然不能食言而肥。”墨頓搖頭道。呼倫頭領很會做人,而且孤立無援,乃是最靠近大唐的鐵杆,墨頓自然不能寒了他的心。
滿圖頭領頓時臉色一暗。
“不過,本侯可是賣給你一個更好的牧場!”墨頓忽然又接著道,輕飄飄的說出一個地名。
“啊!”
滿圖頭領的心情頓時由悲轉喜,不敢置信的看著墨頓,那個地方乃是伏允專門的狩獵之所,之前他連敢想都不敢想。
“多謝墨侯!”
滿圖頭領大喜道,之前牧場被占的怨恨早就已經不翼而飛。
墨頓揮揮手,滿圖頭領一臉欣喜的跟隨一個唐軍離去,立即去辦理交接手續。
很快,滿圖部落的新領地在一眾頭領之中傳開,頓時一片嘩然。
滿圖部落在吐穀渾大型部落中雖然墊底,如果得到了那片牧場,部落定然日益強大,當下,一些早有心思的部落頭領紛紛到墨頓的麵前準備瓜分僅剩下的一些優良牧場,有些機靈之人突然發現,如果他們舍得下本錢說不定還能夠獲得比之前部落更大地理位置更好的牧場。
然而在一眾部落頭領之中,有一個部落頭領卻讓高士廉和墨頓出乎意料。
“忽勒老族長!”墨頓看到忽勒老族長,不由的眉頭一揚。
對於忽勒老族長他可是記憶尤深,此人猶如老狐狸一般,幾次都能夠躲過一劫,就連高士廉雖然第一次見到忽勒老族長,也不由的多看了一眼,顯然也看了對他的情報。
“墨侯,老夫一見到墨侯就知道墨侯定然不凡,果然今日墨侯一出手,草原定然無數牧民為之受益。”忽勒老族長笑容滿麵道,同時也不失禮的向高士廉拱手。
墨頓打著哈哈道:“過獎,不知老族長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忽勒老族長正色道:“墨侯澤被青海之地,實乃草原各部的福音,且不知我黨項各部依舊翹首期盼如此秘技,不知我等黨項各部是否可是使用這些秘技。”
墨頓和高士廉對視一眼,不動聲色道:“天可汗澤被四海,自然會一視同仁,閣下如果想要墨家秘技,隻需同吐穀渾各部一般即可。”
“那我忽勒部落想買下拓跋部落的牧場。”忽勒老族長一咬牙,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拓跋部落乃是乃是黨項的頭領,占據了黨項各部最好的牧場,拓跋部落興盛的時候,忽勒老族長自然不敢打主意,然而此刻拓跋部落衰落,拓跋赤辭被困長安城,顯然已經回不來了,忽勒老族長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墨頓忽然一愣,沉吟片刻,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忽勒老族長道:“你可知道,拓跋族長在長安城中深受陛下的看重,被封為右衛大將軍,官居高位。”
忽勒老族長點了點頭道:“雖然如此,然而那些牧場不是拓跋部落還沒有買下麼?”
墨頓想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拓跋部落的牧場位置敏感,哪怕是本侯也無權做主,不過烏蘭部落如今牧場荒蕪,如果忽勒老族長有興趣的話,一切好說。”
忽勒老族長不禁遺憾的搖了搖頭道:“老夫老了,還是自家的牧場熟悉。”
忽勒老族長雖然有些遺憾沒有能得到拓跋部落的牧場,但是也是很是爽快的用牛羊定下了自己的牧場,換取墨技的使用權。
他乃是老狐狸,自然知道如今大唐在草原之上說一不二,忽勒部落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而且從長遠來說,這樁買賣,忽勒部落根本不虧。
等到忽勒老族長離去,高士廉這才眼神一閃道:“拓跋赤辭的情況墨祭酒又不是不知道,哪怕是將拓跋部落的牧場給了忽勒部落,拓跋赤辭也不敢說什麼?”
墨頓看了高士廉一眼,哈哈一笑道:“高大人又來考校小子了,那小子就獻醜了。”
高士廉頓時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一來,陛下為拓跋赤辭升官封侯,乃是為了大唐的信譽,也為草原各部樹立威信,如果小子擅自動了拓跋部落的牧場,豈不是讓陛下的布置功虧一簣。”墨頓昂然道。
高士廉點了點頭。
“二來,草原各部雖然名義上歸附我大唐,實際上卻猶如割據之地,我大唐對其控製力道薄弱,隻能采取牽製之法,又豈能坐視一個部落做大,如果忽勒部落得到了拓跋部落的領地,未嘗不會是第二個部落,這並不符合我大唐的利益。”墨頓道。
高士廉恍然道:“所以你小子在草原之上,優待中小部落,限製大型部落。”
墨頓點了點頭道:“不錯,雖然目前小子任由各個部落購買牧場,而實際上,每個部落的領地小子都已經為其規劃好了,日後草原之上,各個部落定然日益富足,諸強林立,但是各個部落之間實力差距將會無限縮小,再也不會出現一個能夠威脅大唐的部落。”
墨頓說著,伸手一展,一個寫著密密麻麻的各個部落的地圖赫然出現在高士廉麵前。
高士廉頓時眼中精光一閃道:“有墨祭酒之法,勝過千軍萬馬,青海之地定也!”
“走一步,看三步,墨家子不愧是力壓長安城的無數才子之輩,長孫衝還真的是輸得不冤。”高士廉心中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