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孫羊正店的一次性碗筷就是公輸家的手筆了?”老張頭皺眉道。
他可是親手設計出來製造一次性筷子器械,當然明白其中並沒有多少技術含量,也就能夠難住一般的工匠,對於能夠墨家抗衡多年的公輸家來說,這點難題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李義點了點頭,一臉凝重道:“公輸家來者不善呀!竟然和太原王家搞在一起了!”
公輸家雖然和墨家一樣,也是衰落到了極致,但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了太原王家的支持,定然能夠東山再起,到時候可是墨家一大勁敵。
“怪不得公輸鴻親自現身指認墨頓為墨家巨子,隻有擊敗了墨家巨子,公輸家才能恢複榮耀,墨家越強大,越能顯現公輸家的實力,公輸家表現的越敵視墨家,換來的王家的助力就會越大。”老張頭恍然大悟道,他這才知道公輸家公然在長安城現身,挑戰墨家的意圖。
“公輸鴻?定然不是易於之輩!”李義鄭重的說道。
“是個聰明之人那就好辦!公輸家都已經衰落至極,看到墨家重新崛起,公輸家又豈能自甘落後,公輸鴻定然知道隻有墨家存在,才能顯現公輸家的地位。”墨頓分析道,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墨家和公輸家的專長上有一定的重合,有衝突是必然的。
據他觀察,公輸鴻並不是一個莽夫,在其身後的公輸家子弟一個個穿著簡樸,麵容淒苦,顯然也是困頓不堪,顯然比半年前的墨家強不了多少。,對於一個連溫飽都難以解決的家族來說,祖輩的千年之前的恩怨並不是多麼迫切的一件事情。
“事到如今,也隻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華老皺眉道,現在醫家和墨家都已經不是之前破落的時刻,足以應對任何的挑戰了。
“放心!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公輸家到來,並非隻有壞處,有了公輸家的牽製,相信有一部分人很樂意看到這種情況!放鬆對墨家的敵視。”墨頓搖頭道。
自從墨家顯現長安城之後,獲得如此耀眼的成績之後,早已經引起一部分人的不安,有了公輸家作為對手牽製,墨家的處境說不定還能好一些。
“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麻痹大意,必須要時刻關注著公輸家的一舉一動。”李義提醒道。
眾人不由得點頭,這點也是很有必要的。
公輸家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很容易就打聽出來,而且距離也不遠,就在東市的木匠行裡。
“當當當!”
在幾個公輸家子弟的輔助下,公輸鴻三兩下就將一個全新的的曲轅犁組裝完成。
“墨家曲轅犁,果然是巧奪天工!”公輸鴻看著的傑作,摸著曲轅犁圓潤的曲杠感慨道。
作為一個大匠,他當然能夠察覺得出曲轅犁是多麼的了不起,省力省料省工,整個曲轅犁重心合一,簡直是已經達到了耕犁的巔峰。
墨家曲轅犁才不過現世幾個月,遠遠沒有普及整個大唐,公輸家未出山以前,雖然以做工為主,也有自己的土地,他們所用的耕梨都是自己打造的,雖然要比普通的耕梨好一些,但是遠遠遜色於眼前由於藝術品一般的曲轅犁。
“家主有些過於高看墨家了,曲轅犁的確是不錯,但是這些做工實在是太差了,相比於家主手中的這件曲轅犁簡直是粗陋不堪。”一個身材粗壯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名叫公輸輪,鄙視的看著一旁被拆的七零八散的原裝曲轅犁,這樣的粗陋的做工連公輸家十歲的小孩都比不上。
“那是,家主的手藝那可是鬼斧神工,彆說墨家,就是整個大唐有誰能夠比得上。”一旁的公輸家子弟紛紛恭維道。
公輸家和墨家選拔領導人的規矩大致相同,都是選擇最優秀者,而公輸家的選拔方式就是以木匠工藝來評論的,論手藝,公輸家以公輸鴻最為厲害。
公輸鴻對比了一下兩個曲轅犁,搖搖頭說道:“手藝高又有什麼用,就是手藝再高再精美的曲轅犁,也不能多耕種二畝地,墨家的曲轅犁雖然粗糙,但是做工簡單結實耐用,用於耕田已經足夠了。”
公輸鴻既然能當公輸家的家主,當然不是全憑手藝,眼光同樣不差,相對於公輸家的工藝追求精美,墨家的工藝卻是追求極簡,用最少的木料做出工具,造價當然低得驚人,如果用同樣的價格,來賣曲轅犁,公輸家估計都要餓死。
“家主何必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威風?”公輸輪不服道。
“墨家隱世千年,墨家子更是名滿長安城,如果我們不能做到知己知彼,真正的認識對手,從何談起超越墨家,振興公輸家。”公輸鴻盯著公輸輪厲聲道。
“是!家主!”公輸輪心中雖然不服,但還是低頭受教道。
其他公輸家子弟也是紛紛點頭,眼中再也沒有絲毫的輕視神色,對於赫赫有名的墨家,就是再小心也不為過。
“再說,魯鼎這個棄徒都能被封為大將作,如今我們公輸家正式出山,又何愁大事不興。”公輸鴻激勵道。
“對,再說太原王家可是已經承諾,定然會全力支持公輸家,到時候公輸家定然能夠重新崛起。”公輸輪興奮地說道。
魯鼎可是被他們趕出來的棄徒,連公輸家的姓氏都不能用了,就能在長安城當上了官員,更何況他們。
看著一臉熱切的公輸家子弟,公輸鴻不由得露出笑容,公輸家要想得到支持,就必須實現體現自己的價值。
一個套簡單的製作筷子的器械換來了長安城東市的一家店鋪,怎麼做怎麼劃算,公輸鴻越來越覺得自己正麵對上墨家實在是一個英明的決定,隻有墨家強大,才能體現公輸家的價值。
“父親,不好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急聲道。
“浩兒!怎麼了?”公輸鴻看著少年一臉焦急道,此人正是他的兒子公輸浩。
“墨家?……墨刊……”公輸浩跑的急,一臉結結巴巴的說道。
“墨家?墨家難道欺上門來?”公輸輪豁然起來,其他公輸家子弟也是紛紛聚來,一臉的同仇敵愾。
“不是……你們看?”公輸浩急的說不出話來,一把將手中的墨刊遞到了公輸鴻的手中。
這是一個單張的增刊,上麵醒目的幾個大字:“公輸家族來了。”
“家主,墨家是不是在上麵說我們的壞話了!”公輸輪在一旁等的焦急道。
公輸鴻滿臉怪異的搖了搖頭,墨刊增刊上不但沒有絲毫公輸家的壞話,而且站在極為公正的立場上高度讚揚了公輸班所有的發明,以及人類進步做出的貢獻,更是用期待的語氣,鼓勵公輸家再接再厲,為大唐繼續奉獻。
當公輸鴻神色怪異,將墨刊傳過給公輸輪等公輸家子弟。
以德報怨,墨家竟然替公輸家說好話,簡直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