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葉青舉的例子，各國代表們一時間麵麵相窺。
有波蘭、比利時、巴西，阿根廷這樣經濟還算富裕，但科技水平並不發達的各國代表們互相交換眼神，都覺得這些例子跟他們沒關係，他們也沒得罪過華夏。
也有來自歐洲發達國家的代表們互相眼神交流，似乎在詢問對方，到底有沒有這事？
他們似乎覺得有，又覺得巨獸工業這些條款是在過於苛刻。如果就這樣答應下來，他們心裡實在覺得不甘和憋屈。
這時，被巨獸工業排除在外美國代表阿莫斯，忽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如果……
如果巨獸工業真的很在乎這種特殊液體材料，那他們完全可以隻出售三維模型圖紙一體化掃描設備。
屆時下訂單的各國直接聯網掃描，把士兵身體輪廓圖紙傳到巨獸工業，再由他們生產好幽靈護甲不就行了？
直接供應限製功能的液體打印機，和液體生物纖維材料，是什麼意思？
“葉先生……使用規範方麵，我覺得雙方可以再進行協商。”英國代表艾西格森皺著眉頭，“合約上所說液體打印機不能用於其它生產其它產品我還理解，可是液體生物材料為何也不行？”
“打印機屬於特殊定製產品，我們用金錢買來的液體生物材料，並不屬於幽靈護甲專用定製產品。從商業精神角度來看，我們購買來產品，自然擁有這件產品的絕對支配權。我們可以用來生產幽靈護甲，也可以用在醫療領域中。”
“例如為傷殘人士打印義肢，為五官缺損者打印五官。”
英國代表艾西格森義正言辭地強調道：“軍事有國界，但醫療沒有。難道貴方不認為生物纖維材料，是一種可以在民用醫療領域中，創造巨大價值，可以幫助諸多有缺陷人們，重建正常生活的革新性材料？”
“我覺得，巨獸工業應該具有這樣的優良精神。”
演講完畢，英國代表艾西格森獲得不少代表們的點頭稱讚。
他說的一點兒沒錯，當然也說的沒有那麼全麵。事實上這種特殊液體材料在他們看來，隻製造幽靈護甲完全是浪費。它還應該在航天航空領域，在特種軍事領域中，創造比什麼義肢假體還要大一萬倍的價值。
麵對眾多代表們不滿眼神，葉青目光依舊平靜，接著看向英國代表，笑道：“艾西格森先生，我不知道您指的優良精神具體是什麼。但生物纖維材料問世至今也沒有一星期的時間，關於它更多的產品拓展還在研發當中。我們不能僅僅看見這種材料的優點，就下定論認為它符合我們想要的一切。”
“從科學角度考慮，我們更應該要弄清楚它還有哪些缺點。例如直接接觸人體肌膚，是否會有過敏反應？”
“例如長期佩戴在人體身上，會不會在自然降解中，釋放出有害物質。”
“列如接觸口腔麵部位置，會不會被人體唾液澱粉酶溶解？”
“畢竟這種材料由某種蛋白質合成，更像是人類的食物。”
“這些都要經過嚴肅的科學試驗論證，才能得出答案。正因為巨獸工業是一家認真負責的企業，才會對特殊液體材料做出諸多限製，以免被誤用到其它領域當中，釀成不必要危害。”
“關於使用規範上麵的條款，我們很抱歉，無法進行任何更改。”
麵對葉青斬釘截鐵的一句話，各國代表們臉上的不滿更濃。條款限製也就算了，巨獸工業甚至還在設備和原料盒上也加了密鑰芯片。如果他們沒有技術能力破解這種芯片，那就意味一旦它們把特殊液體材料用在彆處，巨獸工業這邊就能立刻通過液體打印機回傳的數據分析出來。
因為巨獸工業銷售出去的原料盒都有電子記錄，如果某個原料盒一直沒有安裝到液體打印機上使用。或是安裝在上，液體打印機卻檢測到原料盒內不是液體生物材料，打印不出幽靈護甲。
那肯定被用在了其它用途上。
“我需要與國內就條款問題進行溝通。”英國代表艾西格森硬邦邦地撂下了這句話。
各國代表有樣學樣，都表示需要和國內溝通。
……
會議進入臨時暫停階段，各國代表們在會議室外，通過保密電話彙報情況。
“我難以忍受巨獸工業這種傲慢態度，從商業關係角度來說，我覺得我們是需方市場。我們和其它國家代表，幾乎已經占據了幽靈護甲的百分之八十海外客戶群體。”在電話裡，英國代表不停抱怨。
“我承認，幽靈護甲無與倫比。”
“可是當我們一起聯合起來抵製這份使用規範後，巨獸工業還會堅持立場麼？”
“幽靈護甲再完美，賣不出去，又和廢品有什麼兩樣。”
“像這種成本高昂的科技護甲，僅靠華夏內部采購，根本不會能有多少份額。畢竟華夏現在一線戰鬥部隊都沒有配發防彈裝備，又如何會去大量采購更昂貴的幽靈護甲？”
“他們確實有能力在戰爭來臨之前，再擴大訂單武裝士兵。”
“可是誰知道戰爭在什麼時候來臨？五年、十年，二十年？”
“連美國現在也不敢和華夏發生大規模衝突，等到戰爭來臨，巨獸工業是否存在還是個問題。所以隻有我們經常參與戰鬥的這些國家，對幽靈護甲才有大規模需求。”
“部長先生，請允許我聯絡其他國家，我們一起形成暫時結盟去抵製巨獸工業。”
“部長先生，您說什麼？”
“您是說，如果我們不采購幽靈護甲，巨獸工業，會有把幽靈護甲賣給我們敵對國家的可能？”
“這……這……”
……
結盟抵製巨獸工業不平等使用條款的計劃，還沒有被提出討論，就被一盆無情的冷水給潑滅了。
歐洲多國，在沙漠地區都有作戰任務。國會也因為這些戰爭任務是否要繼續，而爭吵了好些年。但不管如何爭吵，作戰依舊在持續進行。他們不買，全世界一定有N多國家打破頭想要購買。
如果是他們的敵對國家，或者組織購買呢？
這樣一想，簡直遍體生寒。
這次五十國代表成員，來的也不僅僅是歐洲。南美和沙漠地區國家來了不少，他們的敵人更多，科技落後的他們，也比歐洲更渴望擁有一款，能在戰場上起到壓倒性作用的科技裝備。
兩百萬一套幽靈護甲確實昂貴，可相比動輒幾千萬，幾億的坦克和戰機，幽靈護甲的性價比又變得相當明顯。
用添置一架戰機的錢，去武裝一支身穿幽靈護甲的特殊軍隊，無疑能起到更大作用，對國家形象的正麵宣傳也更有利。
英國代表艾西格森認為的需方市場，再一次變成了由巨獸工業主導的賣方市場。
半小時後，英國代表艾西格森，頹廢地重新回到多功能會議室。此時會議室內，已經有三十多位代表們，先他一步返回這裡。
“我……我可以答應你們的要求。但是，我方認為幽靈護甲屬於敏感性軍事產品。貴方出口我方的同時，不能再將此類產品，出口到聯合國各國協定的那些被製裁國家當中。”
“我們英國與華夏關係，進入新世紀後一直非常密切，從官方到民間都有良好交流基礎，雙方貿易逐步增長。我們有著共同利益，也有共同國際市場。貴方如果能將這條添進合約中，我們就可以討論采購規模問題。”
“沒問題。”葉青有些哭笑不得。
“對了艾西格森先生。”葉青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敲了敲額頭，思索道：“貴國之前似乎禁止過我們公司的幾種產品進入市場流通，既然幽靈護甲給我們雙方開啟了良好的合作開端……”
下麵的話，葉青稍稍壓低了聲音，“那艾西格森義先生，我們能不能來談一談，我方【幻晶手機】、【疾雷汽車】，【電離淨化器】，這三種產品的解禁一事？”
“還有這種事情？”艾西格森故作驚訝道：“很抱歉葉先生，這可能跟我國嚴格的市場審查製度有關。”
“但我向您保證，您說的這三種沒有通過我方審查產品，並不影響本次幽靈護甲的合作協議。”
直到這一刻，艾西格森心裡才稍稍舒坦了一些。
哼～就衝這次不平等的使用條款，這三種產品還是老老實實被卡著吧。
“您不知道？”葉青聲音壓的更低了，“那您和國內溝通看看。”
“很抱歉葉先生，這我做不了主。”艾西格森笑了。
葉青悄悄看了看周圍，神秘道：“那真是太遺憾了，艾西格森先生。瞧瞧告訴您一個秘密，其實合約中的工業版液體打印機，無論從功能上還是技術上，都要比普通工業版更先進。”
“當貴方製造出來第一件幽靈護甲，進行拆解研究時。就會發現這件護甲，為何可以抵禦突擊步槍近距離射擊，而不產生變形的關鍵技術所在。”
“我這裡可以提前告訴您，這件護甲除了內部合金骨骼可以吸收衝擊力外，在材料中間，還有一層極為特殊的牛頓非流體材料。”
“就是這層液體材料，才能保證在子彈擊中護甲一瞬間，變得極為堅固。”
“那層液體同樣是生物纖維材料，隻是隔絕了空氣，它會長期保持液體形狀不發生凝固。但它由液體打印機一體化打印而成，這就非常厲害了，普通工業版打印機根本無法做到。”
麵對艾西格森驚愕表情，葉青笑了笑：“想不想，解鎖這種液體打印機的更多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