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溫煦和老道聊著天呢,遲老爺子背著手施施然的進了院子。
“喲,幾個小東西今兒不溜鳥啦?褲子穿上麼嘛!”遲老爺子進了院子,走到了榻旁伸手刮了一下小珝的小胖臉。
小珝伸手在遲老爺子的手上拍了一下,一扭頭小屁股向著後麵挪了挪,一副不喜歡你擰我的樣子。
相對於老道來說,仨孩子不太喜歡遲老爺子了,因為老頭子沒事乾老是逗他們,就算是這麼大點兒的孩子也不想成為彆的取樂的對像,所以遲老爺子不太受仨小東西的喜歡。
當然了也不是全天候的不喜歡,如果遲老爺子有好吃的,仨個小東西也會偶爾裝作喜歡老爺子一下下。
老道望著遲老爺子問道:“你這老頭不去研究你的樹跑回村裡來乾什麼?”
“到了我這樣的哪裡用天天撲在工作上,拿個大頭就行了,還有我手下的孩子們也都挺給力的,再說了再過兩年我就要退休了,現在不是正在過渡呢嘛!免得閒下來不適應”遲老爺子一邊笑著一邊坐到了榻的旁邊,伸手撓著小珩的背心,小家夥的背心上早就破了不少的洞,老爺子童心大發的用手扣著玩。
老爺子扣小珩這邊就伸手拉,一老一小的拿衣服上的洞居然還玩出了花來。
溫煦直接無視老爺子的動作,他從小就這麼過來了,那時候光著腚的時候,時不時村裡的老人還要揪一下溫煦的小雀兒。
當時大家都覺得無所謂的事情,也沒有誰往歪處想,可惜的是到了現在就不行了,你要隨便揪男娃的小雀兒,指不定就被人家父母扭送到了公安局,告你個猥褻兒童罪啥的。
當然了遲老爺子是不會揪仨孩子的小雀兒的,能做的出來這動作的也就是師老爺子,作為太爺爺他要揪兩下彆人也不好說啥,也不是常揪,就是高興起來揪這麼一下,老頭純粹就是疼愛這仨個小重外孫,到是沒有彆的意思。
“你們這幫需虛的人,活的居然逍遙自在,也不知道撥給你們這麼多錢乾什麼?”老道撇了一下嘴說道。
老道覺得像是遲老爺子這幫老頭子都是廢物點心,國家出了這麼多錢也沒有研究出什麼東西來,像是福澤延茶樹的移栽擴大,到現在愣是沒有研究出推廣的可行性來。
“科研嘛,總得有投入了,投入沒有產出也是正常的,就像是天氣預報,誰能保證一定就準?就算沒有人保證一定都準,那麼還要不要天氣預報?當然要了!我們的研究也是,雖說現在一點兒頭緒都沒有,但是隻要投入下去總會有成果的”遲老爺子分辨說道。
遲老爺子也是挺不好意思的,原本在溫家村外的王李莊附近試種了,但是種出來的福澤延采到了第二年那味道,比樹葉還樹葉呢,
這麼說吧,現在靠著沒馬湖這一片吃飯的,所謂動物學家、植物學家,搞氣候的,搞土壤的那可不少,光是溫煦知道的就不下一兩百號人,其中有三分之一還是老外,他們對江南突然出現這麼一個怪異的氣候地域充滿的疑問,一個個的都想解開沒馬湖的氣候突變之迷。
當然了,他們的研究現在已經陷入了死胡同,沒有人可以用自己的理論解釋沒馬湖氣候變遷的所有因素,所以大家就繼續往死裡研究,並且拚命的問自己的金主要錢。
現在最大的研究團體已經不是江南農大了,而是首都的以國字打頭的大學和美國學者成立的聯合研究小組,隻不過人家駐地不在溫家村,而是更靠近沒馬湖的李家窪。
不是花的溫煦的錢,溫煦也願意說三道四的,反正隨他們怎麼扯去了,能自圓其說的人出名,圓不了的人落敗,有的時候溫煦想想科學還真挺扯淡的。
“我看你們哪,這輩子都有點兒危險嘍!”老道繼續向遲老爺子潑涼水。
遲老爺子也不生氣,笑嗬嗬的收回了手:“怎麼?你羨慕我白拿錢?你要羨慕的話我給你找個活兒,給我們學校的學生上古文課,一節課我讓他們按著最高的價給你算,算你訪問學者的待遇你看怎麼樣?”
遲老爺子知道老道的學識,雖說老道長的醜,但是醜的有文化這就讓人刮目相看了,遲老爺子也算是個古文愛好者,和老道說古道今的,直接得用一種高山仰止的心態瞻仰老道,彆說是遲老爺子了,連著以前在村裡研究溫煦提供古書的那一幫子老學究對於老道都是束手求教,可見這醜老家夥真的是學富五車。
“你看我像是缺錢的麼?我一個倆徒弟,那一個是沒錢的?我短了了吃喝?所以我對教彆人沒有什麼興趣,這輩子用生之年,我要把我的本事都交給我這仨位小乖孫!”老道挑了一下自己的黃豆眉,不屑的說道。
提這事的遲老爺子不是第一個,老道也不是第一回拒絕。
以在老道承認溫煦的是弟子了,這事兒還得從老道看到仨小不點開始,看完了小不點老道就主動認了溫煦這個二徒弟,雖說二徒弟聽起來讓溫煦有點兒不好的聯想,不過老道主動承擔起了仨個小徒孫的啟蒙,溫煦夫婦也自然是求之不得。
溫煦沒有想到自己被老道點頭收入門牆居然是沾了兒子的光!
雖說老道醜了一點兒,但是無論是心境涵養還是學識,彆說是教仨孩子了,就算是教文學博士生也足夠了。
不是有一句老話說的麼,腹有詩書氣自華!溫煦也想自己的孩子多讀點兒咱們中國的書,沾一點兒儒雅氣質,用師老父子的話說就是一家子賺到了。
“我說遲老爺子,您可彆挖牆角,我這仨孩子早就拜托師傅了”溫煦連忙說道。
老道聽了並沒有領情,而是望著溫煦說道:“你小子也是有天份的,可惜的是年紀大了,已經行將朽木了!”
一邊說著一邊還很不給溫煦麵子直搖著頭,嘴唇上的八字胡一抖一抖的看起來十分滑稽。
“那我把孫女接過來,到這裡來上幼兒園,聽聽你幾節課?”
繞了半天,遲老爺子在這裡等著老道呢。
要說也怪了,就老道這長相,成年十個人看了十個人搖頭,如果他要是再擺出一副老子不鳥你的態勢,醜到沒朋友這句話估計就是給老道量年定做的。
但是不受成年人喜歡的老道卻很受孩子們的歡迎,給幼兒園的孩子們讓武術課,沒有人以為老頭可以駕馭一幫皮上了天的熊孩子,但是老道就是有辦法,讓孩子一個個老老實實的跟著自己擺著架子,看的馬老師都覺得無比神奇。
不過也隻限於一周兩節武術課,除此之外老道再也不肯給村裡的孩子多上一節,多講一課。
“你的孫女?還是不用送來了吧,性子已經成形了,非強擰不能擰過來”老道說道。
遲老爺子說道:“你想怎麼擰就怎麼擰!”
老道回道:“這擰還得你自己來,我一個外人何必招這份罵!”
說完老道臉色一板,直接從榻下下來,一手拉著一個孩子就往屋裡走。
遲老爺子也不生氣,隻是看到老道斷然拒絕,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溫煦這時也不好說什麼,遲老爺子的出發點的確在這個事情上是有問題的,就他的孫子那性子,那個驕縱,就算是長大了吃虧的也不是彆人,彆人憑什麼煩這份心啊。再說了你自己都狠不下心來,讓彆人做這個惡人,誰也不是真的傻!
溫煦看了老爺子的樣子,乾脆把話頭給引開:“賈老爺子沒有跟您一起回來?”
“他哪裡舍得回來,現在每天恨不得一個小時掰成兩個小時花,和BBC的那一幫子拍紀錄片的整天混在一起,反不思蜀嘍!”
一想到了賈老爺子,遲老爺子又樂了起來,不得不說賈老爺子現在憑著霸王猇一下子紅遍的動物學界,現在可以說是全國研究霸王猇的第一人,也是世界霸王猇研究的權威學者,去年美國歐洲演講了一遍,著實現在是紅透半邊天。
賈老頭算是苦儘甘來了,現在再也沒有人敢扣老頭的研究經費了,就連校長看到賈老頭也客客氣氣的了,因為首都那邊的高校已經花了力氣挖人了,不管是哪個領域,能在世界上叫響名號的,哪個學校不需要?哪個學校不想要?更何況現在最新流行的可是雙一流了。
“還在拍啊,都拍了一年多了吧?”
溫煦有點兒佩服這幫子BBC紀錄片的拍攝者們,雖說沒有怎麼深交,但是溫煦還是被他們的這種執著給感動了。
這兒溫煦想起了自己有一次給一撥新兵做向導,經過拍攝地,大夏天的這些人全副武裝的,身上抹著霸王猇的尿液用來掩飾自己的氣味,想想看夏天老林子裡的溫度是個什麼樣子,這麼說吧,就算是穿個單衣,汗水都不住的流,更何況這個。
他們這種敬業的精神給賈老爺子和遲老爺子團隊的學生們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那有什麼辦法,叢林裡的霸王猇太難找了,也太警覺了,有一點兒風吹草動的就能讓它們發覺,到現在才拍了一半的素材,估計想要拍完全最少還得用一年的時間”遲老爺子對於這些人的敬業精神也是讚歎不已。
“對了,您通知一上賈老爺子,想個主意把附近的兔子治一治吧,這樣下去彆的村快過不下去了”溫煦說道。
“這個問題已經在解決了,老賈的意思是放狐狸還有小型的捕食者!”遲老爺子的說道。
“如何過冬是個問題?”溫煦想了一下覺得這個主意還成。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自然界的自我平衡自我修複比咱們想的要奇妙多了”遲老爺子笑著說道。
溫煦睜大了眼睛一臉好奇的望著遲老爺子。
原本溫煦一年前以為兔子還能成災嘛,要是兔子成災了咱們大吃貨帝國的名號不是白叫了嘛,誰知道這兔子還真就是憑著特殊的情況繁殖出數量來了,溫家村這邊好一些,因為沒有人偷獵動物,像是小狐狸啊,小型的土狼啊都很多,加上人為的狩獵活動,更為主要的是,棟梁的孩子已經在村裡繁衍開來了,這幫子小東西不光會逮跑的兔子,還會挖洞,幾隻碰到一起還會團結協作,每天幾乎都能逮不少兔子回來,所以說溫家村的兔子數量還是控製的挺不錯的。
“冬天的時候,老賈就發現了一些小型的捕食動物已經進化出來了雪下捕食的技術,再過兩年,等著這些小型捕食物動繁衍起來,野兔就差不多可以控製主了,現在最主要的是如何杜絕偷獵!”遲老爺子說道。
偷獵!
這是現在古橋縣頭頭腦腦們最操心的事情,老話說的好利益動人心,對著幾百塊一隻的野雞,上千塊的穿山甲,就算是古橋人受的了誘惑,其他人呢?古橋又不能像川普一樣在邊境立個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