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溫煦把做好的早點擺上了桌子,衝著樓上喊道:“媳婦,下來吃飯!”
“哎,馬上下來”師尚真的聲音從樓下傳了下來。
溫煦聽到師尚真這麼說,揭開了鍋蓋剩了一碗八寶蓮子羹,放到了桌上,然後又拿出了一個小碟子,放上兩個煎的金黃色的煎豆腐裹子。
剩下的幾乎就是溫煦的早點了,六個煎豆腐裹,兩碗羹,溫煦這邊也不用小碗,直接把小鍋給端了起來,擺到了自己的麵前開始吸溜了起來。
師尚真下了樓,看到溫煦的樣子,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不由的又捂著嘴樂了起來,一邊樂一邊瞅著溫煦,一直到坐到桌子邊上還在不住的樂著呢。
“你這傻丫頭,從昨天沒事乾就瞎樂嗬了,有什麼好樂的說來讓我也聽聽?”溫煦一直就沒有弄明白,一向精明的媳婦這兩天怎麼有點兒傻,時不時的就捂著嘴樂嗬,也不知道樂嗬的什麼,自己問了也不說。
師尚真笑著說道:“告訴你就不可樂了”。
說完端起了碗吃飯。
吃了兩口之後,師尚真想起了一件事,對著溫煦說道:“馬上就快過年了,咱們這邊是在家過呢,還是去我爸媽那邊過?”
“這事兒我沒有意見啊,你說了算,我跟著你當家屬!”溫煦輕鬆的說道。
對於溫煦來說不個事情太好解決了,他自己就一人,上哪裡過都行。
師尚真聽了說道:“那等會兒我給爸媽打一個電話,咱們去他那裡過春節!”
這個時候溫煦想起來一件事:“到了,老爺子這邊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回首都啊?”
師尚真回道:“這我還真的不知道,等會兒我去問問!對了,今天中午的時候不必等我回來吃飯了,我在村委會那邊吃”。
“就這麼點兒路不回來吃飯?”溫煦有點兒小不滿意。
現在師尚真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雖說沒有一些孕婦這麼誇張,但是你想想她的肚裡可蹲著三個淘小子,肯定比平均值要大一些,溫煦不是擔心師尚真不夠吃,而是擔心她的營養不夠均衡。
師尚真看到溫煦的樣子,笑著說道:“你放心吧,卜新建那邊都說好了,他的手藝你還不放心?今天中午鄉裡下來了會計要核一下一年下來的帳目,於情於理我這邊都得陪著,除了我之外還有二哥,三哥他們,放心吧,不喝酒”。
就在小兩口正談著這個事情呢,院子裡傳來了一個討厭的聲音。
“尚真在家麼?”
說話的是師尚真的嫂子,也就是那個人見人厭的貨,現在估計除了她自己,溫家村的狗都不見待她。
說話的功夫,這位已經拉開了門,進了屋子,然後老神在在的坐到了沙發邊上:“你們倆都在啊?”
“嫂子,什麼事情?”師尚真從臉上擠出了笑容,客氣的招呼起了她。
溫煦這邊也沒有板著臉,衝著她笑了笑,反正上門就是客,雖說是個討人厭的惡客,但是總不能沒有品的連個兔費的笑臉都不給吧。
“還不是我們家那小東西,現在我是管不了他了,他爸又不在身邊,老爺子說話也不管用……”說到了這兒,這婦人居然嚶嚶的哭了起來。
好家夥這眼淚流的,跟影後似的,剛才還是春風滿麵的現在立馬就是細雨綿綿了,而且還是真流啊。
“您這也不讓他上學,也不讓他回首都去,把他這麼大一個孩子扔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啊!”師尚真能怎麼做?隻能過去勸了。
溫煦也不知道這婦人是得了什麼失心瘋,自家的老公進了號子,於是就帶著孩子一起過來磨老爺子。
老爺子這是要能救的話早就伸手了,還用等著她過來求這個人,更何況還是老爺子的意思,清理家門。關進去的是你的丈夫,那也是老爺子的親孫子,不到萬不得已,老爺子也不會這麼做。
“扔在首都?那還得了,再說了,現在他們班上的同學,誰不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說什麼難聽的話都有,原本還是個挺聽話的孩子,成績算不上怎麼好,不過也老實……”。
聽到婦人這麼一說,溫煦有點兒聽不下去了,這真是自家看自家的孩子好,就她那小崽子的脾氣叫好?那什麼叫不好的說來聽聽?
三五口的喝完了粥,然後順下去了四個豆腐卷,抄起抓起了剩下的兩個,溫煦衝著兩人說道:“你們聊著,我出去鏟雪去了”。
就像是昨天估計的,整個一夜老天爺又是飄了一夜的雪花,雖說沒有上次的規模,但是也有二十來公分厚,溫煦這邊還得開著拖拉機去錐雪,從拖拉機買回來之後,幾乎就沒有怎麼歇過,可以說現在溫家村是檢驗拖拉機寒地工作可靠性的試金石。
出了門,招呼上了二白,溫煦拖出了爬犁把二白給套了上去,輕輕的喝了一聲,二白拉著爬犁嗒嗒的出了門。
在村裡轉了一圈,爬犁上就擠滿了人,大大小小的十來口子人,孩子們都坐在中央,大人們則是站在爬犁上,一起向著村南的清雪的拖拉機奔了過去。
“叔,我剛看你們家那個親戚去你們家啦?這次又要鬨什麼妖?”
“隨她怎麼鬨唄”溫煦回道。
“不過想想也挺可憐的,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也沒什麼男人依靠”
溫煦瞅了說話的這位一眼,心道:可憐?人家口袋裡的錢夠你掙幾十年的,一頓飯的錢說不準就是一個小百領一個月的工資,你看人家可憐,人家還看你可憐呢。
溫煦也不想提個這個事情,喝了一下二白,讓它加快腳步快點兒出了村子:“昨天壞的兩台拖拉機找人來修了沒有?”
“找了啊,師傅說今天中午到,我們也沒有辦法,催是催了但是人家那邊一個工作日的事情,早也早不到哪裡”。
“中午就中午吧!”溫煦歎了一口氣說道。
爬犁出了村子,附近的地已經被清掃過了,雖說還能見到雪,不過草也冒了出來,因為這裡靠著村子,清的比較頻繁,所以這裡的草都是枯草的模樣,隻有在草根有點兒微微的綠意,不過也僅僅隻是微微,這麼低的溫度哪裡有草可以長的起來。
溫煦一行人架著爬犁繼續向著南邊走,沒有一會兒功夫已經望見了地平線上拖拉機的小黑點兒,要不怎麼說這幫子老人們勤奮呢,剛一停就出來乾活了,現在雖說地上的雪有這麼幾公分的厚度,但是這點兒厚的雪已經完全不影響牲口們吃了。
就在溫煦的爬犁經過了一個小山角,準備繼續走的時候,看到了一群山現在正沿著山脊往上走,而且在山群的後麵還有一個少年拿著鞭子,帶著狗不住的喝斥著羊群,時不時的還能聽到牧羊犬衝著羊群大聲吠叫的聲音。
“我說叔,您家的這個小親戚是得了失心瘋了吧,把羊往山上趕?現在山上全都是雪,哪裡來的草吃?”一個小夥兒也看到了山脊上的羊群。
聽他這麼一說,另外一個也看到了,於是連忙說道:“那我等會可得告訴一下二伯一聲,要是這麼放羊,幾天下來說不準羊就得死了,而且現在二伯家的羊正是貼膘的時候,準備春節是時候上市,現在晚上都得喂精料,被他這麼一折騰,那指不定折騰出什麼羊來呢”。
“我說你們倆不知道就彆瞎**了好不好,這些羊是二伯得意讓他放的,好了二伯就當賺了,不好二伯也就當沒這回事,反正隻要不放死囉,二伯這邊就一點兒意見沒有,你們操的哪門子上!”
“原來是這樣啊!”一爬犁的人頓時恍然大悟。
溫煦並不喜師尚真的這位小侄子,第一眼看到就不喜,不過現在一抬頭看到這小家夥現在一身的黑襖子,手中鞭子甩的啪啪直響,羊趕的有模有樣的,居然有了一丟丟的好感。
不過也僅僅是隻有一點兒好感,隨著爬犁到了地方,溫煦就把確個事情忘到了腦後,然後上了自家的挺拉機,開始乾起了活來。
“叔,吃飯了”一個小夥子衝著溫煦吼了一嗓子。
溫煦停下了拖拉機,打開了門伸出了腦袋:“還有飯吃?”
“都有飯吃的啊,二嬸子這邊這一周來每天都給大夥做飯,你不是說今天嬸子不回家麼,今天就在咱們這嘗嘗大鍋菜唄?”
溫煦聽他這麼說,點頭笑道:“行啊!”
說完溫煦拿起了外套披在了身上,然後下了拖拉機關上了門之後跟著這家夥往帳篷那邊去,還沒有走到帳篷那兒,就已經聞到了肉香味。
“尤二嫂子這手藝不錯啊,這肉燉的香咧!”溫煦笑著說道。
等著到了帳篷旁邊,小夥子幫著溫煦打了綿簾子,溫煦抬腳進去的時候,發現帳篷裡就是一張長條桌子,幾個盆子,盆子裡擺的全都是硬菜,有魚塊,鴨子燒土豆,還有羊肉燉粉條,一邊擺著一大保溫桶的大白米飯。
溫煦伸頭瞅了瞅,然後排到了隊伍未尾。
尤二嫂子看到溫煦排隊,笑著說道:“你今天也在這兒吃了,不回去伺候你媳婦?”
聽到尤二嫂子說這話,排隊的老爺們都笑了起來,在村裡老爺們做飯的人家也就溫煦這一家,所以大家都樂嗬一下,沒有惡意,就是嘲笑一下溫煦罷了。
溫煦也不以為意,嗬嗬了兩聲在後就把這事給晃了過去。
輪到了溫煦的時候,尤二嬸子說道:“想吃啥?”
“魚塊給我來兩塊,土豆來一些不要鴨塊,羊肉粉條少來一點兒就成了”溫煦看了一下,每樣菜都要了一份嘗嘗。
“好咧!”
尤二嫂子手中的大勺翻飛,瞬間就把溫煦端著的一個像是小盆似的碗給打堆的尖尖的。地上乾活,吃飯都是一個碗沒有說什麼菜碗飯盆的,都一個下麵米飯上麵堆菜,溫家村的日子好了,這菜不像是以前都是按份來,米飯管夠,現在是菜管夠,所以尤二嫂子這一頓菜打的,估計都挺上溫煦兩頓的量。
“多了!”
“一大小夥子這點兒飯哪算多,快點兒讓一讓,下麵的人還等著呢!”說著尤二嫂子但手把溫煦推了過去。
帳篷裡現在人多了,很擁擠了,所以溫煦學著大家夥一樣,出了帳篷就這麼蹲在地上,雖說外麵冷,但是這熱呼呼的菜幾乎樣樣都飄著紅紅的辣子油,滾熱的一口刨下去,的確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