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對這倆貨可沒有什麼好客氣的,看到這倆貨這麼相擁而睡,跟倆小玻璃似的,而且瞅它倆人德性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伸出腳衝著霸王猇的屁股上就一腳。
嗷嗚!
瞬間的刺痛感立刻讓這隻‘招財貓’睜開了眼睛,抬起了碩大的腦袋一看是溫煦立刻又翻了個身換了個角度準備繼續睡。
“起來,裝什麼死啊!到屋裡睡去!”溫煦上去就是一腳。
這兩腳下去,差點兒把拿著塑料布擋雨的兩個小丫頭給嚇懵圈了,她們都看出來了這位是真的踢啊,平常大家彆說是踢了就是伸手摸的時候也要小心一點兒,再怎麼說也是幾百公斤的大家夥,彆說咬一口了,就是它撞你一下人也受不了啊,沒有看到那幾個日本的研究員什麼下場嗎?有兩三個現在繃帶還沒有拆呢。
就在姑娘詫異的目光中,溫煦又連踢兩腳,最後終於不勝其煩的大貓站了起來,沒精打彩的走進了商店裡,一進了門,立馬趴了下來,困的連尾巴都沒有來的急放進屋裡去,就這麼垂在雨裡。
“行了,你們也進去吧,下次直把塑料布蓋它身上就行了!野生的動物哪這麼矯情”溫煦很喜歡這兩丫頭的單純勁兒,雖說最終還是為了錢,但是沒有那種造作,很本色也很坦蕩。
“謝謝啊!”兩個丫頭一看,自家的招財貓已經進了屋,道了聲謝立馬就拖著塑料布跑進了商店裡。
這下子雨中隻剩下了打著傘的溫煦,還有醉倒在地的可汗,可能正是像嚴冬說的那樣,秋雨帶著深秋的涼意,幾下一打就把可汗這貨給打醒了,睜著朦朧的雙目四下找了一會兒,看到溫煦衝著溫煦哼哼了兩聲算是打了招呼,聲音之小如果不注意的話根本就聽不到,然後發現了大貓在哪裡之後,搖搖晃晃就走了過去。
到了‘招財貓’的身邊,可汗直接手腳並用順著招財貓的屁股一直爬到了脖子處,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哥倆又像是一對玻璃似的相擁而眠。
溫煦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無語了,正準備轉身要走,看到三個像是乞丐一樣的人,三個人牽著兩頭騾子過來了,說是乞丐都是誇他們了,現在仨就像是個野人似的,衣服都看不出什麼閃兒了,腿上的褲子幾乎都扯到了腿彎,腳上的鞋也不見了,赤著個腳,衣服也顯得空蕩蕩的,身上的雨衣也有破損了,頭上了頭發胡子長在了一起,而且還不是黑毛,一小金毛一個棕色的還有一個火紅,不是上次遇到的仨老外還有誰?
“你們怎麼這個樣子?”溫煦操持著英語問道。
“我們迷路了!很幸運才走了出來,快點給我們弄點兒吃的,還有水!”領頭的那個溫煦已經看不出來人樣了,臉上的胡子和頭發長一起了嘛,但是聽著聲音像是前麵遇到那一個拍照的,英語很奇特,有些發音讓溫煦聽著搞笑。
一聽這話,溫煦就知道這幾個貨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吃東西了,立馬對著商店裡的兩小姑娘說道:“快點,快點,把米粉泡上三筒子給他們”。
三個老外一聽說有吃的,到了商店的門口直接就啪了一聲坐了下來,靠著牆直喘著氣,而且雙目無神的瞪了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幾乎就是在幾秒鐘之內,兩男一女就這麼坐在商店門口遮陽篷的台階上,鼾聲如雷的睡著了,這呼嚕打的那叫一個響啊,震的可汗都連翻了兩個身,直到把腦袋塞進了‘招財貓’的脖子底下,拿它的毛皮捂住了耳朵。
“怎麼辦?”這時候兩個小丫頭已經把三杯米糊糊給衝泡好了,端在手上問著溫煦。
溫煦笑著說道:“等他們睡醒再給他們吧,到時候麻煩你們熱一下,還有給他們再衝一杯紅薑水!”
說完溫煦算了一下賬,掏出了手機掃了一下櫃台上的二維碼,把賬給結了。
看這仨人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醒的,溫煦決定還是先給自家的媳婦送傘比較重要,於是讓兩個小丫頭看好這仨國際友人,自己則是繼續轉道村公所。
到了村公所的時候,發現師尚真他們正的開會,師尚真、溫世貴、溫世傑,還有兩三個乾事蹲在小會議室內講的有模有樣的,溫煦站在旁邊聽了一會兒,發現會議上討論的不是彆的,正是村裡現在正紅火的鬆露事情。
有人想著把這收購權放到村裡,也有人想著以產地統收統銷的條件和煦冬分潤利益,還有人說直接村裡不插手,因為村裡插手資金的事情太多的容易生事兒,村委會在這個事情上作為一個服務性部門更好。
現在就算是最不樂觀的估計算,以當下挖到鬆露的麵積,比上總林地的麵積,就算有損失,那麼出產的鬆露數額也該在一噸到一噸半,樂觀的估計可能在三噸到四噸,雖說是估計出來的數值,不過就算是隻有一噸,像這種高品質的鬆露那也是全世界一年產量了三十五分之一,這其中的價值不是瞎子就看的出來,要不嚴冬能在溫家村一呆就是快兩周?
就在溫煦準備招呼師尚真的時候,聽到身後的走道裡傳來的人聲,轉頭一看,發現嚴冬這貨急忙走了進來。
“你怎麼送個傘還沒有送完?”嚴冬看到溫煦,伸手捂住了電話,問了一句之後就和電話那頭聊了起來。
“師尚真呢?”
沒等溫煦說話,嚴冬又問了一句。
“裡麵開會呢!”
嚴冬伸頭看了一下,然後繼續對著電話說了起來,溫煦都不用仔細聽,就知道他這邊也是說的鬆露的事情。
嚴冬說了一會兒,放下了電話望著溫煦樂嗬一笑,伸手拍著溫煦的肩膀說道:“哥們,發財的機會來啦!”
“天上掉餡餅了啊?”溫煦問道。
“不是,美國的馬克先生後天來我們這裡,準備考查一下咱們這裡的鬆露品質還有供應量,如果可以的話就幫著我們推廣……”嚴冬開心的說道。
溫煦忍不住出聲打擊了他一下:“小心一點兒,彆遇到騙子!”
“這個人我還是了解一點兒,自己在美國東海岸有十來家餐廳,主要還是供應他自己的餐廳”嚴冬笑著說道:“這事情一乾起來,發現也不是那麼難嘛!”
“哦?”
“我跟你說,現在這世界上鬆露可以說就是賣方市場,你知道全世界每年鬆露的缺口是多少?”
溫煦聽了說道:“彆賣關子的,說吧我聽著呢!”
嚴冬得意的說道:“我查過了,一年缺口在一千噸左右,而且這些年來,咱們國家的鬆露過渡開采,特彆是無保護暴力開發,每年的產量都在節節下降,現在國內的產量從180噸一身,下降到了六十噸一年,而且還在持續性的下降,而且這幫子農民根就不得成熟就采了,價格根本就上不來,就算是這樣,這些鬆露的收購價這些年也上漲了二十倍”。
“哎!他們估計也等不到成熟,你在等的時候人家就已經采了換成了錢,你等到成熟了進去一看啥也沒有的,沒有保護就這麼采要能不下降才是怪事呢”溫煦歎了口氣說道。
“你也了解了?”嚴冬說道。
溫煦道:“就算是不了解,按著人性推一下也猜的出來了,個個都在想反正這山也不是我的,裡麵的東西誰采到了是誰的,誰采到了誰賣錢,這樣不爭先恐後上去挖那才是怪事呢。還有他們那邊種地一年才能賺多少?帶著鋤頭上山隨便挖這麼一籃子鬆露,隨手一賣就是幾千塊的收入,不采那才是傻子呢”。
“反正咱們這邊得吸取教訓,我找個機會得和師尚真說一下這個事情”嚴冬說道。
“不用你說,現在裡麵正在商量著保護的事情呢!”溫煦伸手指了一下身後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開了,溫世貴走了出來,對著兩人招了招手:“你們倆彆站著了,進來吧,咱們這邊是村委會,不是在首都開人代會,你們進來一起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我是來給尚真送傘的”溫煦對於開會一點兒也不感冒,想把傘送進去自己就開溜,可惜的是溫世貴哪裡能讓他如願,一伸手抓住了溫煦的手脖子把他拖進了會議室。
嚴冬進去了之後那立馬是侃侃談,這些日子的老總做習慣了,說話那是一套一套的,從美國來的客人,到這邊鬆露如何提高產量,都提出了很好的建議,甚至還靠著國外的關係弄了一批如何采鬆露的視頻,準備過兩天送來的時候帶著村民們一起觀摩學習。
“溫煦,你說兩句,集思廣議嘛!”
師尚真看到溫煦坐在門口神遊太虛,於是出口點了自家老公的將。
溫煦回過神來,張口就說道:“你們談的都是賺錢什麼的,我想說的是,咱們賺錢也要適可而止,這林子這山地都是咱們溫家村自己的,不光是咱們這輩人的,也是下一輩人的,更是兒孫們的,祖宗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代,留下點兒東西不容易,咱們敗過一次了,總不能這次發現了好東西,再敗光了吧?我覺得我們第一個要做的不是賺錢,而是如何保護,然後再提開發的事情!”
說到了這兒溫煦喘了口氣:“我和嚴冬在外麵就提到過,咱們國內現在鬆露年年產量下降,現在不足以前的三分之一,而且采的都是骨朵,都是沒有成熟的鬆露,還沒有長成了就采品不質很差,所以價格隻有歐洲的十分之一,澳洲的四分之一,咱們不能這麼乾,不成熟或者不夠體積的,或許還有什麼不合適的標準,咱們都不能動,寧願不要,也彆破壞!”
溫世貴點頭說道:“這話說的在理,咱們的確首先要想到這個,再說了咱們就算是不采,各家日子也過的起來,有這個無非就是錦上添花的事情,我想還是搞個宣傳欄和大家好好說道說道,相信大家都可以理解”。
師尚真和其他人聽了都不住的點著頭,大家也都明白,如果暴力采的話,那麼肯定不行的,折騰幾年錢就沒有了,哪有細水長流這個賬合算?溫家村跟彆的地不一樣,這些林地山頭那可都是自己村裡的,飛不到彆人碗裡去,所以說提到保護大家都是一個意思,因為保護鬆露其實說白了就是保護大家自己的利益。
就這麼著,原本是鬆露發展大會,被溫煦這麼一攪和愣是開成了保護大會。
溫家村的作派很雷厲風行,一個小時之後,大家就把意見彙總,初步行成了一個保護的小條例,雖說隻是個大體的方案,一些具體的細節還沒有定,倒如說多大的鬆露不讓采,什麼季節不讓采之類的,反正規則是有了,下麵就看如何執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