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叔,要不咱們一起去看看?”溫廣仁對著溫煦客氣了一句,這話還沒有說完自己已經轉身向著熱鬨的地方邁步了。
至於孫長秀那更是愛看熱鬨的主,就差邁開兩條腿帶著小跑啦。
溫煦也就這麼走了個過場,說道:“你們去看吧,大老鱉有什麼好看的”。說完向著人群相反的方向走。
走了不到兩步,看到遲老爺子那邊搖著蒲扇,身上穿著個大背心,大褲衩,腳上一雙拖鞋活像九十年代胡同門口納涼的老漢。
“溫煦,聽到牛叫沒有?”
一看溫煦,遲老爺子立刻來了一句,一邊問一邊伸著腦袋向著人影去的地方張望。
“我說遲老爺子,您不會這麼無聊吧,大半夜的去看塘子裡的老鱉?”
“大黿回來啦?”
“我也是聽他們說的,我都不太清楚這老鱉什麼時候逃走的”溫煦想在人群中又強化一下這事兒和自己無關。
遲老爺子聽了這話好奇的問了一句:“剛進村的時候就有人告訴咱們啦?你忘了?”
“有人告訴嗎?”溫煦這邊佯作記不起來了,撓著腦袋一臉‘迷糊’的衝老爺子表演起來。雖說表情迷茫,但是溫煦心裡卻道:我了個去,這撒謊真是門大學問,謊說的比說真話還困難呢。
“有人啊?我們還沒有進村的時候……”
溫煦聽到了這兒,接過了遲老爺子的話頭,一拍大腿:“哦!我想起來的,是有人說過,我那時候累的兩眼發青就沒有太注意,您要是去看的話趕緊的,要不都搶不到第一圈了”。
“你乾什麼去?”遲老爺子對著溫煦問道。
溫煦回道:“我還能乾什麼,吃飽喝足了消消食,順帶著運動運動!”
“行,那你去吧,我去看看去”遲老爺子抬手一點人群的方向,衝著溫煦笑了笑大步流星的奔了過去。
溫煦現在哪裡肯靠近大黿,要是那貨再張口咬住自己的褲子不鬆口,溫煦還得頭疼再撒謊。
走了幾步之後,溫煦又在樹杆上看到了一隻知了猴子,隻不過這次這隻知了猴子運氣不錯,已經脫了幼蟲的殼跑了,樹杆上隻留下了一層半透明的知了殼子。
看到了這樣的情況,溫煦自言自語的說道:“今晚趁著這時候弄點兒知了猴子明天早上炸著吃也不錯啊!”想著這事兒順手就從空間裡拿了一個強光手電出來,看到一顆樹就照照樹杆還有樹根找了起來。
大約找了十來棵樹,也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怎麼的,連個知了猴子的腿都沒有找到。
“不對啊,不可能隻有我看到的兩個的,總共出來兩個都被我看到了,這幾率也太小了一點兒!”溫煦皺著眉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正當溫煦直撓頭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聲童音。
“叔爺,你照知了猴子啊?”
溫煦一轉臉,看到源波這小子站在路上,正伸著腦袋踮著腳尖望著自己。
“是啊,你小子這麼晚不睡覺乾什麼呢?”
“現在才七點多鐘,叔爺,這睡的什麼覺啊,我剛從馬奶奶家裡問完數學題,出門就看到你拿個手電照來照去的,就過來問問囉!”源波說道。
“剛照,到現在一個還沒有呢”
“叔爺,你這裡就彆照了,就是有知了猴子也都進了這些饞嘴猴子嘴裡去了,你要是想吃的話去村西,還有村後的林子都有,唯獨咱們村子塘子前,還有南頭老果林子那邊不可能有,就是有也都被這些猴子給禍害了”源波說道。
聽到小家夥這麼一說,溫煦頓時拍了一下腦袋,懊惱的說道:“對啊,我怎麼把這個事給忘了,這邊蹲這麼多的猴子,出點兒知了蟲哪還可能留給自己?”
“行了,我知道了”剛說完,溫煦又望著這些小家夥,問道:“你小子怎麼表現的這麼老實,這個時節都不照知了猴子啦?”
源波一聽,一張小臉都帶皺起了苦瓜,這麼點兒小人老氣橫秋的連歎了好幾聲,仿著電視裡學來的話:“唉,彆說了,叔爺,說多了都是淚啊!”
“瞧你那熊樣,還跟我擺起譜來了,和我說說看,你怎麼就都是淚啦,我聽說了你娘現在每天早上給你十塊錢吃早飯,一早上兩大肉包子一大海碗的胡辣湯,外加一塊油餅子,你和我說說你的淚從哪裡來?”溫煦忍不住懟了一把小侄孫子。
源波回道:“叔爺,咱能彆提吃好不好,肉包子什麼的那是每天吃不到你做的早飯,我寧可啃您烤的麵包,也不想吃那些!”
聽到小家夥嘴這麼甜,溫煦笑道:“算你小子會說話,說正事兒,彆老拍馬屁!”
“作業多啊!”
“就你們還做作業呢?現在都快期未考試了,你們的書估計跟開學時候領來的一樣新吧?”
聽到溫煦這麼說,源波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溫煦是太了解這幫熊孩子啦,上學估計就是抱著玩去的,至於上不上初中,上不上高中那都還是兩說,大多數混完了義務教育就準備和村裡年長的孩子一樣,一頭奔向了大城市,開始他們心中完美的流水線上的生活。
“我爸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抽了什麼風,現在每天都要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問我老師布置了什麼作業,做了沒有。一開始我還說個謊,說老爺沒布置,誰知道他還會給老師打電話了!電話一摞下,頓時抽出了皮帶往我身上招呼,弄的老師把他拉進了我們班級群,現在每天放學,老師就會在群裡發一下今天布置的作業,他就一直看著我寫完,要是不在規定時間寫完又會捶我!前麵還可以偷偷懶,胡亂寫一點兒等著早上學校裡抄一下,誰知道他今天把我拉馬奶奶這裡來了……”
小東西一邊說一邊歎著氣,簡直有點兒生不如死的感覺。
溫煦看他對學習有些抗拒,就張口勸說:“其實學習是個挺有趣的事情,你要學會思考,其實和網魚,釣黃鱔一樣有樂趣”。
“叔爺,你彆想蒙我,學習要是像釣黃鱔一樣有樂子,那大學廁所裡都要睡滿大學生!”源波立刻說道。
溫煦聽小家夥這麼說,不由哭笑不得的問道:“什麼大學廁所裡都睡的人,這話你哪裡學來的?”
“吳二嫂子罵她家進興說的,二哥說咱家進興要上大學,二嫂子就拿這話出來堵二哥的嘴……”
“行了,行了,不提這個事情,我跟你說說做題和釣黃鱔共通的地方,黃鱔要選洞吧,其實習題也是,拿到題目看一下猜這題考什麼點,找到了這個點就是相當於找到了黃鱔的洞,接下一就是你就要分析啦……”
溫煦依著自己的經驗和源波講了一遍,然後問道:“聽懂了沒有?”
源波撓了撓腦門子,傻呆呆的說了一句:“不懂!”
“不懂回去慢慢的想!”聽到源波這麼說,溫煦覺得這小子在學習上不算是太聰明的主。
溫煦並沒有看輕這孩子的意思,隻是實話實說,有的孩子領悟力高一點,有的孩子低一些,這是客觀情況,但是就算是領悟力低的孩子,隻要是喜歡學,再掌握了正確的方法,靠著一點點的積累總有厚積薄發的時候。
所以說學習這個東西在溫煦看來,第一要是有興趣,第二要有方法。有了這兩點剩下的就簡單啦。
“要不這樣吧,叔爺,你和我爸我媽說一聲,就說今天晚上我幫你去捉知了,那我就可能好好的玩玩,哦,不,可以好好的幫你捉知了啦!”源波這邊領悟力不行,但是鬼主意卻是多,直接打起了溫煦的主意。
溫煦說道:“滾回家好好做作業去,想什麼呢你!”
“那我走了啊,叔爺,真不要我幫忙?”
源波還抱著最後的希望,一步兩回頭的望著溫煦。小家夥知道,如果叔爺開口的話,那自家的父母隻有點頭的份兒,可惜的是眼瞅著都要走到自家門口了,年輕的叔爺還是連個屁都沒有,於是隻得歎了一口氣,推開了自家的院門,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媽,我回來啦。
溫煦這裡有了源波的提醒,自然就不會在村塘子附近瞎耽誤時間,直接帶著棟梁直奔自己租下的青龍窪的小山頭奔了過來。
走到半道上,溫煦看著一個人影迎麵走了過來。
“老板!”
聽到那人叫了一聲,溫煦這才知道來的是秦壯平,不是溫煦有了空間後眼神不好,而是溫煦這邊背著月光,而秦壯平來的方向迎著月光,他的視野自然要比溫煦這邊好的多了。
“回家還是怎麼著?”溫煦看到他往村口走,於是有話沒話的找了個話頭,沒什麼彆的意思,就是順口這麼一說。
秦壯平講道:“不回去,家裡那邊晚上屋裡熱的跟蒸籠似的,我就留在這裡,現在去找廣成他們打打牌,晚上順帶就在他家院子裡支張床睡了。老板你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
“沒事,沒事,我這邊無聊的去山上照點兒知了猴子,準備明天打打牙祭”溫煦向秦壯平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電筒。
秦壯平一聽,立刻自告奮勇的說道:“老板,要不我和你一起吧”
“不用,不用,你自己去玩吧,我這邊也是玩!”溫煦連忙說道。
說完溫煦就不住的向這個老實的家夥揮著手,示意他快點兒去玩去吧。
秦壯平是個老實的漢子,臉上居然有點兒不好意思:“那我就去啦?”
“去吧,我也玩去嘍!”說完也不等秦壯平答話,自己先邁步往山腳下走。
一人一狗到了山腳下,覺得沒有什麼特彆大的變化,這裡不是老林子,現在這裡隻有樹和草,最多也就是時不時的能看到草裡冒出來的大大小小的蘑菇。
不過今天溫煦的目標不是蘑菇,而是知了猴子,拿著強光手電,照了兩棵樹,溫煦就有了今晚的張一個收獲,樹根的部位一個灰褐色的小蟲子正順著樹杆往上爬,於是溫煦一伸手就把這小東西從樹杆上摘了下來,直接放進了口袋裡。
走了兩步又是一個,接下來幾乎找兩三顆樹就有一個收獲,運氣好的話一顆樹上還能有兩個,就這樣忙活了一個小時,溫煦裝知了猴子的容器就從口袋變成了超市的小塑料袋子,捉了差不多兩百多個快三百個知了猴子,裝了塑料袋小半下子。
“你小子明天也有口福嘍!”心情大好的溫煦伸手摸了一下械梁的腦袋,然後示意它叼著塑料袋子,主寵兩個準備轉道回家。
溫煦可不敢把這東西放到空間裡去,要是長的快了,十來分鐘後都變成了知了飛了,溫煦就得後悔了。
溫煦走了兩三步,正想和棟梁說點兒什麼,但是這一轉頭發現棟梁並沒有跟過來,而是目光平視望著前方。
等著溫煦的目光一轉過去,發現兩隻灰不溜丟的身影撒著四蹄奔了過來,不是彆的就是以前幾個毛孩子弄回來的小野豬。
兩個小家夥現在比原來大了一倍,不過就是大了一倍也沒有棟梁大,看到棟梁也不害怕,不光不害怕還似乎有點兒開心,熱情的邁著四條小短腿就奔了過來,湊到了棟梁的身邊哼哼嘰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