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且說斯諾這邊……
十幾分鐘前,他一離開空地,便沿著此前走過的路線快速返回,不多時就行到了此前那個由爆裂陣炸出的大坑那兒。
就在那裡,他順利地截到了率領著幾十名增援趕來的蒜頭。
根據計劃,斯諾的任務就是把這一幫人忽悠回船上,告訴他們“船長有令,已經不需要你們跟來了”。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或者說……讓這個謊言聽起來更具真實性,斯諾也早已想好了一番說辭。
然而,蒜頭哥也不是什麼傻瓜,其行事風格一貫以謹慎和機警著稱;麵對斯諾這個“外人”的一麵之詞,蒜頭當然不會輕易相信,所以,他要求斯諾頭前帶路,帶他們去驗證一下所謂“船長他們已經解決掉了敵方主力,並下令讓你們撤回”的事情,然後再做定奪。
於是,斯諾懷著頗有些忐忑的心情,帶著蒜頭三人組以及他們搬來的幾十名增援,一同走向了空地……
…………
大約十分鐘之後……
“瞧,我沒騙你們吧?”斯諾說這話時,擺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
其實,當看到眼前的空地已經空無一人時,他自己也是堪堪鬆了口氣;不過,他的演技還比較靠譜的,不會讓對方看出自己的內心變化。
“嗯……”蒜頭看著一地的龍屍、龍骨,以及那些戰鬥後留下的痕跡,沉吟一聲,回道,“好吧……看來你說得是真的。”
連蒜頭都被忽悠住了,他那兩名忠實的搭檔戈弗雷和馬迪……自然也都看不出整件事情有什麼破綻;至於其他那些水手嘛,基本都是戰鬥員,動手為主,很少去思考問題;船長和乾部們在搞什麼名堂……他們才不會去過問。
“那麼……”思索幾秒後,蒜頭又看向斯諾,問道,“你呢?你跟我們一起會船上去嗎?”
“不,我隻是負責來給你們傳話的,我還要跟上去的。”斯諾回道。
“哦?”蒜頭畢竟多疑,他又念道,“船長不讓我們去,卻允許你們這幾位……嗯……同盟……”他並不知道黑胡子已經和覺哥他們翻臉的事兒,故而態度上還是不敢太過造次的,“……一同前去嗎?”
“有什麼不妥嗎?”斯諾接道,“既然你這麼不放心的話,不如跟我一起追上去……親口問問你們船長?”
雖是在欺騙,但他的態度聽起來卻是有恃無恐,比真的還真。
果然,蒜頭一聽,當時就慫了:“呃……不不,那就免了。”
彆說是蒜頭這樣的角色,就算是船上的乾部,也不敢隨便去質疑船長的命令,“抗命”什麼的,更是一個絕對不能觸碰的禁區。
眼下,蒜頭基本已經相信“船長不讓你們再跟過去”這條命令是真的了,如果他還是非要跟去,到時候……以黑胡子那反複無常、心狠手辣的性情,很有可能一個不高興就把蒜頭給宰了。
“是嗎……”斯諾繼續保持那副淡定的模樣,聳了聳肩,“那……咱就在此彆過吧。”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帶著那幫人回去了。
“嗯……”蒜頭這會兒的確是準備走了,但他似乎又隱隱察覺到了某種異樣,所以,他還是在原地磨磨蹭蹭,並試探著問道,“斯諾先生……不知……你要如何跟上船長他們呢?”他說著,轉頭朝空地的一側瞥了一眼,“還是跟著那一組‘記號’嗎?”
這句話、這個眼神……是一個陷阱。
一個無比凶險的,可以瞬間揭穿斯諾謊言的陷阱。
蒜頭到底是個老江湖了,狡詐得很。其實,他用眼神示意的那個方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記號;真正的記號……蒜頭已經看到了,並不在那個方向。
這些記號,是他們黑胡子海賊團小頭目以上級彆的水手才能識彆的;因為此前黑胡子說過了要留下記號指引援兵跟上,所以沃格先生一路上都有在畫,即使和玩家們分開了,他也沒有停止……反正玩家們也無法識彆那些記號,看不出其具體指向哪裡。
此刻,蒜頭的問題就是一個測試……
如果斯諾看著那個分明沒有記號的方向回答:“沒錯,我就是準備跟著那個記號追上去。”那就表明……根本沒有人教過他如何識彆記號,他之前說的種種也都是謊言,他隻是想騙蒜頭帶著援兵回船上去。
而如果斯諾沒有上這個當,那他也得解釋一下,自己究竟要如何跟上已然離去多時的黑胡子一行人,若他解釋不清楚……同樣是可疑的。
“嘿!你怎麼還在這兒呢?”
就在蒜頭那陷阱問題出口、斯諾即將回應之際,忽然,另一個說話聲響起。
“讓你捎個話兒,需要那麼久嗎?”封不覺一邊說著,一邊從真正的記號所在的那棵樹後走了出來。
“切……”斯諾的反應也很快,當即用不耐煩的口氣回道,“你自己不是看到了嗎?人家不放心,覺得我在騙人,所以要跟我過來看看。”
“什麼玩意兒?”封不覺可不像斯諾那樣有紳士風度,他瞪著眼、流氓腔說來就來,衝著蒜頭快步走去,並大聲嚷嚷道,“反了你的!你算老幾啊?你們船長正在等著我們幾個到齊、以便展開下一步的行動呢……五分鐘前他就已經等的不耐煩了,讓我用最快的速度回來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是你小子在這兒拖拖拉拉的,想死是不是?”說這話時,他還真就把刀抽出來了,“要不然老子直接砍了你的頭去跟你們船長交代一下吧。”
蒜頭聽著這台詞,看著這陣仗,冷汗都下來了。
“該死……我在想什麼呢……對方可是那個封不覺啊,一刀就把瘋眼海賊團給滅掉的男人……船長都已確定和他結成同盟了,我乾嘛要作死去懷疑他的同伴……”
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一番後,蒜頭趕緊變了臉色,認慫道:“抱……抱歉!我們這就撤回去!不打擾您各位了!”
說罷,他像是逃命一般扭頭就走,一邊小跑,一邊朝那些水手們打著手勢,讓他們也彆多廢話趕緊撤。
就這樣,呼呼啦啦幾十號人,又湧回了林子裡,原路折返了回去。
“好險呐……”待那群人走遠不見了,封不覺方才看向斯諾,微笑著開口道,“嗬……要不是我留了個心眼兒,在這裡等你,你小子八成就栽這兒了。”
“哼……”斯諾也笑了笑,“我可沒你想得那麼天真,蒜頭說‘記號’的時候,我已經猜出他想乾嘛了……那種圈套,我才不會中呢。你要是不出現,我就直說自己並不認識什麼記號,但我會通過某種‘我們異界旅客之間的聯係方式’追上你們,至於具體方法……無可奉告。那樣一來,他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吧。”
“行~行~算我多此一舉。”封不覺把手裡的小刀收回刀鞘,再道,“哦,對了,介紹一下……這位是‘肯’。”
覺哥說這句話時,眼神竟是望著斯諾身後的。
斯諾也是一愣,本能地應了聲:“誰?”並順著對方的目光轉過頭去。
結果,他的臉剛轉了九十度就瞎了一跳。
“哇喔!”斯諾真的小跳了一步,並望著“肯”道,“你是什麼時候站到我背後來的?”
赤鐵都沒理他,隻是歪過頭,笑著看向覺哥道:“這小子的等級是找人帶著練上來的吧?”
“啊,顯而易見……”封不覺不置可否地應道。
“且慢……等級?”斯諾驚異地望著眼前這個外貌相當矬的npc,快速思考了幾秒,再道,“你是……衍生者?”
“原來如此……”赤鐵表情微變,“腦子轉得倒是挺快的。”
“關於他的身份,一會兒在路上我再跟你解釋。”封不覺道,“現在嘛……既然援兵已經被咱們用計策忽悠走了,下一步,就先去找到鴻鵠再……”
這一瞬,覺哥的話被一陣破風聲打斷了。
伴隨著那聲疾響,一道白影從他背後的林中竄出,並在接近他的過程中減速,直至一個閃身摔倒在了他的跟前。
“哈啊……哈啊……”鴻鵠躺倒在地上,望著正站在自己周圍圍觀自己的三人,大口喘息了幾聲,隨即斷斷續續地言道,“哈啊……我……哈啊……我的手……手臂……”
“看到啦~我們又不是瞎子。”封不覺拉長了嗓門兒,緩緩在鴻鵠身旁蹲下,並迅速從行囊裡取出了林之寶珠【其徐如林】,並對著鴻鵠發動了物品特效,“不過你本事也很大嘛,一會兒不見,兩條胳膊的前臂都給炸沒了。”
寶珠的特效是“瞬間治愈目標身上的傷勢(冷卻時間二十四小時;僅限外傷愈合及肢體修補;無法解除疾病、詛咒、中毒等減益狀態)”,所以,鴻鵠那雙斷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瞬間”就重新長出來了。
“我可沒心情跟你開玩笑……”鴻鵠也沒跟覺哥客氣,傷口愈合、並重新獲得了取物能力的他,立馬從自己的行囊裡掏出一瓶生存值補充劑灌了下去,喝完再道,“為了讓黑胡子‘中計’,這雙手是不得不交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