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各位好啊。”封不覺走進會議室時,儼然是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沒人能看出……就在不久前,他還參與了一場與神秘組織相關的奇怪賭局,並讓一個經常見報的知名企業家從此人間蒸發了。
“我見你一直沒回來,就先上線了。”坐在會議桌旁的若雨見了他以後說道。
“還好你及時趕到啊……”安大小姐則是接道,“我們剛才還在商量……萬一你今天缺席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通過客服和遊戲公司溝通一下……讓我們以‘無觀戰者’的狀態比賽。”
“嗬嗬……放心吧。”封不覺笑著回道,“就算我來不及趕回家,也會想辦法找一台設備連上線的。”
“說起來……”若雨這時又道,“吃完午飯你就說要跟歐陽筧出去辦事,然後就一直到現在才出現……”她頓了頓,朝覺哥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們倆……該不會真去屍刀那邊進行敲詐勒索了吧?”
這個會議室裡坐得都是自己人,所以若雨也不怕把這些事情挑明了講出來。而小歎、小靈和安大小姐他們聽到“敲詐勒索”這四個字時,也都隻是短暫地驚訝了一下而已,很快……他們就接受了這個設定,並發自真心地認為——封不覺會乾出這種事情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那倒沒有。”封不覺道,“我們隻是去了屍刀的辦公樓,和他們的董事長交流了一下。”
“結果……”若雨示意覺哥接著說下去。
“我想他們公司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太可能有精力來‘關照我’了。”封不覺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覺哥……”小歎還是了解覺哥的,他當即虛起眼道,“那啥……你們該不會把對方弄死或者逼瘋了吧?”
“嗬嗬……”封不覺笑了笑,“這話說的……”他聳聳肩,將視線移到了彆處,“就算他在不久以後真的死了或者瘋了……跟我也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也就是說……”若雨接道,“……有間接關係咯?”
“嗬……”覺哥微笑,但還是沒有透露什麼確切的信息,“我估計……過幾天就會有關於這今天件事的新聞見報了,反正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你們還是到時候自己去看吧。”說罷,他就順勢轉移了話題,“好了,趕緊把隊組上吧,還有兩分鐘(現實時間)就要準備進入隊列了。”
…………
與此同時,屍刀工作室。
“讓我整理一下頭緒……”總經理室中,屍刀的總經理劉某正隔著桌子和安保部門的吳隊長說著話,“當時……董事長忽然撥通了你那裡的電話,讓你在三分鐘內集結所有的保安……跑到頂樓去,幫他搜索整個樓層、並守住他辦公室的門不許彆人進入。”他停頓一秒,“而在大約十分鐘後,一位姓歐陽的律師、以及……那個叫‘封不覺’的小說家,分彆拿著個手提箱和一台平板電腦……從董事長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是的。”吳隊長點頭應道。
“而你們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劉經理問道。
“呃……是董事長命令我們讓他們走的。”吳隊長回道。
“怎麼命令的?”劉經理皺眉追問道。
“他……又給我打了個電話。”吳隊長回了一句,半秒後又補充道,“就在那兩人走出董事長室大門的時候。”
“哦?”劉經理麵露疑色,嘀咕道,“那他為什麼不親自從董事長室裡出來跟你們說呢?也就幾步路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吳隊長搖頭道。
“好吧……”劉經理點了點頭,“你接著說……”
吳隊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繼續說道:“那位歐陽律師和姓封的小說家離開頂層後,董事長立即又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收隊、並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他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再後來……大概又過了十分鐘吧,我通過監控探頭看到了董事長和一個穿唐裝的男人一起走出了他的辦公室,一路走進了電梯。”
“那個又是誰?”劉經理插嘴問道。
“呃……我不知道。”吳隊長有些尷尬地回道,“今天晚上從董事長室裡出來的那三人……除了那位歐陽律師來的時候有做預約,身上也帶了我們發的通行證外,其餘兩人都沒有進入大樓的記錄……”
“那就是你們的疏忽咯?”劉經理用質問的語氣接道。
“嗯……我……”吳隊長想不到什麼借口,他也隻能回道,“我已經派人在檢查監控錄像了,也許可以查到他們是怎麼混……”
“行了,沒那個必要……”劉經理打斷道,“事到如今,做那些也是毫無意義的……”他愁眉深鎖,抿了下嘴唇,“假如董事長這次真的出了什麼事……那早晚會驚動警方,到時候警隊的人自然會去查錄像的,你們配合他們工作就行。”
“是……是……”吳隊長接道。
“那麼,接下來又怎麼樣了?”劉經理又道,“你們就看著董事長被那個穿唐裝的人架走了?”
“呃……他……”吳隊長吞吞吐吐地回道,“董事長他……看上去不是被架走的。”
劉經理接道:“難道他還是自己跟著那人走的?”
“對啊。”吳隊長點點頭,“我們從監控裡看到,董事長他戴了一副墨鏡,遮住大半張臉,並用一隻手扶著那個人的肩膀,跟在那人後麵……兩人就這麼乘著電梯下到一樓大堂,走出了大樓。”他無奈地撇了撇嘴,“大堂裡的保安也認得董事長,因為他看上去是自願跟著彆人走的,所以也沒人上前阻攔。”
“嗯……”劉經理陷入了沉思,片刻後接道,“總之……這件事先壓一壓。董事長畢竟是成年人,既然他不是被人強迫離開的,那這其中或許有什麼隱情……我們也彆亂下結論或者瞎著急,沒準他明天就照常來公司辦公了呢……”他看著吳隊長,使了個眼色,“我呢……會再試著跟董事長聯係一下,要是實在聯係不到,過會兒我就打電話到他家裡,把這情況大致地說一下,到時候怎麼處理……就由他們決定吧。”他在說這段話的時候,好似已經理清了頭緒,說到最後,釋然地籲了口氣,“就算真要報警,也該讓董事長的家屬去報比較合適……你說對吧?”
“對對對~”吳隊長點頭如篩,“劉經理所言極是……”
對於吳隊長而言,在這種時刻,能有個頭腦比較清晰的人來算一下賬、撇一下責任、做一下決策,那真是極好的。
“行了……”劉經理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你也回去工作吧,今晚……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好的,劉經理,那我先去了。”吳隊長應了一聲,快步出了總經理室。
待吳隊長把門關上之後,劉經理的神情忽地陰沉了下來。數秒後,他從懷裡取出了一部型號非常老舊的手機,摁了個速播鍵。
“你好?對……是我。”劉經理沉聲道,“是……我都已經安排好了,至少可以爭取到十個小時以上的時間……好的……明白……全都按照九條先生您的意思辦……”他頓了頓,“對了……關於今晚的比賽……我已經把一隊的藥給換了,比賽開始後藥效就會散掉,這樣可以嗎?”
…………
午夜,即十一月九日零點。
鏖戰四界第三輪,六十四進三十二強之戰,開始……
【瘋不覺,等級50】
【枉歎之,等級50】
【似雨若離,等級50】
【悲靈笑骨,等級50】
【石上花間,等級50】
【請選擇隊伍要加入的遊戲模式。】
【您選擇的是巔峰爭霸S2-鏖戰四界,請確認。】
【已確認,請選擇本次戰鬥中的觀戰者。】
【已確認,您的隊伍已進入隊列,正在等待您的對手就緒。】
【匹配完成,正在協調神經連接,劇本生成中……】
【載入開始,請稍等。】
“烽煙初定血猶殷,鏖戰再起人不待。諸星彙聚四界中,豪情一朝九霄外。”
【載入已完成,歡迎來到巔峰爭霸S2-鏖戰四界。】
【本模式提供劇本簡介,並有幾率出現支線/隱藏任務及特殊世界觀。】
【劇本勝利獎勵:晉級複賽第四輪。】
【即將播放劇本簡介,播放完成後比賽即刻開始。】
一番耳熟能詳的係統提示過後,片頭CG便開始播放。
【百年古鎮,凶煞驟臨。】
【千年寶刹,血影重重。】
這次的開場白倒是言簡意賅、直達主題。不過,CG畫麵卻顯示出了一幅十分和諧的景象……
【荷月鎮,素以風景秀麗聞名;鎮西山上有一古寺,名喚“六和寺”,乃千年古刹。】
伴隨著旁白,一座依山傍水的江南小鎮映入了玩家們的眼簾。
【百餘年前,一批難民自遠方流亡至此,蒙寺中僧人施米舍粥,救得性命。此後,難民們於六和寺山下開墾農田,拓寬河渠,建成此鎮。】
【經百年滄桑,荷月鎮已成名滿天下之佛門聖地、魚米之鄉。】
【然,在那荷月鎮建成的第一百個年頭裡,一則關於六和寺的流言不脛而走……】
旁白至此話鋒一轉,CG的畫麵也跟著“畫風一轉”。
【傳說,寺中供奉著一件佛門秘寶……】
鏡頭快速移動起來,以俯拍視角飛臨了那六和寺的空中。
【寺中有九門九樞……共九九八十一道禁製,將秘寶封存。而解開禁製的方法,由曆任方丈口口相傳,嚴加保密。】
說這話時,鏡頭便鎖定在了寺廟中的一座寶塔之上。
【某年,一夥名動江湖的盜匪盯上了這件秘寶,並在某個夜裡,潛入了寺中……】
旁白到這裡就結束了,不過CG還沒完……
但見,鏡頭一黑……下一秒,一張張慘白猙獰的麵孔、一雙雙空洞的死眸、一具具沾滿鮮血的軀體……在畫麵中高速閃過。玩家們的耳邊還響起了無數淒厲的悲鳴和瘋狂的大笑。
就在這恐怖的音畫交織著撲麵而來時……劇本,開始了。
當封不覺恢複行動能力的那一瞬,他就明顯感覺到了——冷。
那是透徹骨髓的冷,是由內而外的冷……縱然周遭的氣溫並不算很低,但他的口中竟是可以吐出白霧的狀態。
“風景秀麗的魚米之鄉已經變成這樣了嗎……”覺哥在第一時間就掃視了四周的環境,結果他看到了破敗的屋宇、斷裂的石橋、泥濘的道路、枯萎的植物……當然了,最值得一提的還是——血。
無論是牆壁、石板路、泥地、乃至枯死的樹乾上、路邊的岩石上……都可以發現血跡。
那些血的顏色呈暗紅色,基本都是不規則的形狀,也有少數呈“手印”狀的;除了濃烈的血腥味之外,它們還散發著陣陣刺鼻的惡臭。
【主線任務已觸發】
【擊殺“屍刀一番隊”的四名成員。】
係統提示很快就響起了來,宣告著比賽正式開始。但此時覺哥一眼望去,周圍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看起來……這個劇本從一開始就把玩家們分彆扔在了的城鎮各處,而且……這八成還是個鬼鎮。
“嗯……先讓我瞧瞧……”封不覺一開口便嘟囔了這麼一句。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蹲下了身子,隨手去抹了把地上的血汙,並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湊到鼻尖仔細聞了聞……正當觀看比賽的觀眾們認為覺哥準備將手指放進嘴裡舔上一口的時候,他卻是甩了甩手,重新站了起來。
“那麼……”覺哥若有所思地念道,“這會是個什麼情況呢……”他又向四麵八方掃了一眼,“幾百個有凝血功能障礙的人在這裡來了場械鬥嗎?”他的眼神微變,沉聲道,“還是說……我已經身處在某個奇怪的‘結界’裡了……”兩秒後,他又不置可否地歪了下頭,恢複了一臉不怎麼正經的樣子,“假如是後者的話……那我在這種血液無法凝結的環境裡可得小心點了……搞不好幾個小傷口就會致命的……”
突突突突——
就在覺哥那句話出口之際,突然……其背後響起了一陣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