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覺在汽車殘骸的附近繞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出爬上峭壁的法子,隻得另覓路徑。
此時,覺哥已失去了上天入地的非凡身手、失去了各種超自然的技能裝備、甚至失去了最基本的求生工具。作為一個普通人,身處這種穀底密林之中,無疑是十分危險的。
封不覺還不知道這個劇本裡有沒有其他的惡劣規定,比如玩家必須飲水進食,否則就會餓死之類(順帶一提,封不覺當初玩這個劇本時是在睡眠模式下)……如果真有那種設定,憑借著多年觀看《荒野求生》節目的經驗,想必覺哥也就能比常人多活個一天半天……
“結果隻能是憑著直覺盲目地前進嗎……”封不覺一邊在林中穿行,一邊念叨著。
這也是無奈之舉,以他現在的身體能力,想爬到樹上去眺望都難如登天。即使真的爬上去了,要把頭從樹冠上探出去做張望的動作也是非常危險的,他身上可沒有任何保護措施,腳底一滑沒準就一命嗚呼了。
不過,事情的發展比想象中要順利。
撥枝推葉的艱難跋涉持續了二十分鐘後,封不覺的眼前便出現了一條小溪。抬眼觀望,對岸的林子相對這邊要稀疏許多,而且林間隱約可見一條現成的小徑。
覺哥來到溪邊,左顧右盼,在確認了附近沒有野獸之類的東西後,精覺地蹲下,洗了把臉,並喝了幾口水。
從嗓子裡的乾澀感、以及顯著的疲憊感判斷,自己在這個劇本中扮演的角色,肯定是需要進食、喝水和休息的。隻有上廁所的設依然不存在,因為根本沒法兒脫褲子。
在補充了水分並稍作休息後,封不覺就重新上路了。
雖說在汽車爆炸後,再也沒有遇上過什麼危險。但謹慎的性格以及對噩夢模式的忌憚,還是讓封不覺處處留心、步步為營。因此,他在趟過隻有膝蓋那麼深、寬度不足五米的小溪時,仍然是小心翼翼的。
來到對岸後,他用西裝的衣擺將腳擦乾,穿上鞋襪,隨即就沿著小徑前行而去。
“嗯……從水中的倒影看,長相還是我自己的樣子。”他在行動時,腦中的思考也是一刻不停,“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是空的。裡裡外外能翻看的部分,也沒有任何繡章或者標誌。所以……我這個名偵探到底叫什麼名字呢……”
思索間,腳下的路徑愈發清晰起來,然而四周的地勢卻是愈發陡峭,回頭望時,身後的林子早已在此刻所處的高度之下了。
就這樣,他又行了近半個小時。在穿過了一片鬆木林後,四周的地勢便趨於平緩,不多時。眼前竟出現了公路。
封不覺快走幾步,來到了那條大路上,看著路邊的電線杆子,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要是那電線杆子上有幾張小廣告就更親切了。
其實他繞了一大圈,隻是從穀底回到了公路所在的高度而已。
嗚——
沿著公路走了沒多久,遠處就傳來了汽車行駛的聲音。
封不覺回頭一望,看到了一輛頗為招搖的紅色敞篷跑車正在朝他駛來。
他也不羅嗦。直接往路中間一站,兩腳打開,雙手高舉。擺出一個“大”字,一副“不讓我搭車就撞死我算了”的架勢。
“嘿!幫幫忙!”汽車駛近一些後,封不覺揮舞雙臂,高聲喊道。
那輛車上坐的是一對中年夫婦,都是白人,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他們所駕駛的車輛,都是二十世紀中葉的款式。
在這荒僻之地有人攔車,對方自是有所顧忌,不過定睛一看,攔車之人身形消瘦、手無寸鐵,衣服雖臟但好歹也是正經人打扮,而且還在大聲喊著“help”,想必是真的遇到了什麼麻煩。
於是,跑車緩緩減速,停在了路邊,駕駛座上的那位先生對自己的太太道了一句:“待在車裡,卡蘿爾。”
“小心點兒,丹尼斯。”妻子叮囑道。
丹尼斯推開車門下來,走到封不覺麵前兩米左右的距離,開口道:“先生,出什麼事了?”
封不覺打量著眼前這名男子,此人身高接近一米九,四十歲左右年紀。體態魁偉,褐發藍眸,留著小胡子。其上身穿一件米色短袖t恤,下身是一條白色西褲,腳上的皮鞋擦得鋥亮。一件藍色毛衣被他披在肩上,衣袖在其胸前打了個結。這種穿衣方法在封不覺的年代早已過時了,所以他更加確定這個劇本的年份是在二十世紀。
“呃……是的,先生,我發生了車禍。”封不覺回道。
“什麼?車禍?”丹尼斯看了看封不覺,“怎麼回事?你受傷了嗎?”。
“我還好。”封不覺說道,“隻是我的車毀了,從公路邊滾了下去。我走了大約一個小時才從穀底爬上來,找到了這條公路。”他儘可能有條理地多透露出一些信息,解除對方的疑惑,以便獲取信任,“請原諒我站在路中間的唐突行為,不過我確實很需要有人載我一程。”
“原來是這樣。”丹尼斯似乎放下了戒備,走近了一步,“彆擔心,夥計,我很樂意幫忙。”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封不覺言道,他此時的談吐顯得很禮貌、且正常。
丹尼斯將封不覺帶到了車邊,指著車上的女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妻子卡蘿爾。”他又將臉轉向妻子,用手朝封不覺身上示意了一下,“這位……”
“封不覺。”封不覺直接說了真名,想試探一下npc的反應。
“這位封先生遇上了車禍,想搭個便車。”丹尼斯很自然地接著說道,看來係統已修正了名字、長相等因素對於npc的影響。
“噢,那太不幸了,您沒有受傷?”卡蘿爾問道。
坐在車裡的這位女士,身著一席紅色呢絨外套。她碧眼黑發,稱不上有多美貌,臉部的輪廓略顯怪異。雖然她已是濃妝豔抹碧,但歲月對這個四十歲的女人顯得並不怎麼寬容,厚實的粉底終蓋不住所有的皺紋。
“我沒事,謝謝關心,夫人。”封不覺一邊回話,一邊已快步乘上了後座。就算對方這時想變卦也晚了,想把這貨趕下車是不可能的。
“封先生。”丹尼斯乘上了駕駛座,回頭說道,“我和太太此行是要去山中的彆墅參加一個家庭聚會,這兒離目的地已經不遠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先跟我們到彆墅去。那兒有電話,我們可以通知你的家人或者朋友來接你。”
“真是感激不儘。”封不覺道,“尚未請教,先生的名字是……”
“洛夫克拉夫特。”丹尼斯回答時,已發動了引擎,“丹尼斯.洛夫克拉夫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