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波斯皇帝阿巴斯二世衝到停馬處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一匹戰馬。停馬處唯一還有的東西就是空蕩蕩的拴馬木樁,以及開花彈爆炸後的刺鼻煙塵。
阿巴斯二世驚恐地看著從兩翼快速包抄過來的二十多輛步兵戰車,看著那些戰車上麵的加特林機槍槍管瑟瑟發抖。
奧斯曼首相柯普呂律也明白自己已經大難臨頭,驚恐地左右張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鎮定。他一句話不和周圍的其他貴族多說,隻撒腿往西麵沒被戰車包圍的方向逃去。
但是他此時太慌張,走了幾步就摔倒在地麵上,竟在山坡上滾了好幾圈。
印度王公巴爾迪普倒是有些血性,本來趴在地上嚎哭的他在生死關頭突然爬了起來。他擦乾了眼淚,朝周圍的貴族們大吼一聲:“下山逃死路一條,我們依靠山勢在山石後麵固守,戰車要是敢上來就用火藥桶炸它!”
貴族們聽到巴爾迪普的話,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他們看了巴爾迪普一眼,發現這個身材高大的印度王公眼睛裡充滿了鎮定,便真的按照巴爾迪普的號召行動起來。
三十多個貴族們的六百多名親兵被動員起來,開始搬運山石堵塞小山東麵比較平緩的一個坡麵,試圖守在小山上求生。
阿巴斯二世看著巴爾迪普組織的局麵,一言不發,隻扶著一塊山石不停地顫抖。
睿智如阿巴斯二世,又豈會看不出這負隅頑抗的毫無意義。
實際上,戰場上一潰千裡的雜兵已經沒有任何戰略意義了,現在步兵戰車部隊的指揮官隻關心如何擒殺小山上的中亞貴族們。所以越來越的戰車開始朝印度聯軍大本營所在的小山包抄過來,很快,不大的小山就被七十多輛戰車包圍了。
七十多門黑洞洞的後裝炮瞄準了山上的貴族們。
巴爾迪普被炮管對著,有些沉不住氣,大吼一聲:“用炸彈炸他們!”
實際上奧斯曼、印度和波斯也是有手榴彈的。這種炸彈是圓形的,外殼是鐵製的,上端有一個火繩引信,使用時候用明火點燃引信,扔出去就可以爆炸。
在好萊塢的航海時代電影中其實就有很多這樣的鏡頭,許多海盜船長都舉著帶引信圓形炸彈。這種圓形炸彈製作簡單,高效實用,在十七世紀的歐洲和中亞已經廣泛流傳。
小山上有不少這種炸彈。在巴爾迪普的喊叫下,不少貴族和親兵都點燃了炸彈,往山下的步兵戰車扔去。
不過這樣的努力無疑是蚍蜉撼樹。
炸彈大多數都在山坡上就爆炸了,偶爾有幾顆滾到山腳下的戰車旁邊,也絲毫傷害不了戰車兩厘米多厚的裝甲。
戰車完成了合圍,火炮開始朝山上射擊。
七十多門後裝炮以十幾秒一發的速度開始轟炸不大的山頭,貴族所在的區域頓時火花四射。
山上的人們很快就發現反抗毫無意義,全部緊緊趴在山石後麵躲避炮火。
二十輛步兵戰車開動履帶,開始朝小山上麵壓過去。
山上的貴族們偷偷將眼睛挪到山石的一角,用驚恐的眼神看著一點點靠近的鋼鐵戰車。他們無比驚訝地發現,使用履帶地戰車擁有遠超普通車輛的通過能力。雖然最平緩的東麵山坡已經被山石堵塞,但戰車使用之字形行走,居然從小山的東南方向慢慢推進到了山上。
巴爾迪普張大嘴巴,看著戰車從自己的右邊一點點繞了上來。
距離兩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戰車右方的加特林機槍對準了巴爾迪普所在的一片山石。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戰車一邊往山頭前進,一邊使用機槍掃射石頭後麵的中亞貴族。
大口徑的機槍子彈極具穿透力,從側麵射擊的機槍往往能射穿一些山石,擊殺山石後麵的中亞貴族和親兵。隨著戰車越來越往山頭前進,加特林機槍的射擊角度越來越寬,被山下炮火和山上機槍夾擊的中亞人們一個接一個地中彈倒下。
奧斯曼帝國的老人柯普呂律已經失去了所有分寸,隻想在鋼鐵戰車的槍下保住性命。他披頭散發渾身泥濘,拚命地往山頂爬,試圖躲避越來越近越來越精準地機槍子彈。然而他的運氣不太好,爬著爬著,突然有一顆開花彈在他的右側砸下。
一聲巨響,開花彈中射出的彈片刺入了奧斯曼首相右胸,老人夢遭重創,慘叫著在山坡上翻滾起來,最後從一個較陡峭的坡麵上滾了下去。
巴爾迪普睜大眼睛看著被炸死的柯普呂律,發現自己已經無處可躲。
他貓在地上,手上抱著一個火藥筒。趁三十米外一架機槍沒有朝他這邊射擊的一瞬間,他猛地一躍而起抱著火藥桶衝向了步兵戰車。
他希望死之前帶走一輛步兵戰車。
不過他的努力毫無意義,步兵戰車的火力是交叉的。雖然正麵的步兵戰車沒有朝他射擊,旁邊一架機槍卻第一時間發現了他這個威脅。連續不斷的機槍子彈像是鎖鏈一樣射向了巴爾迪普,這個印度王公手上的火藥筒一下子就被射進來的子彈點燃了。
轟!
巨大的爆炸在山石之間炸開,一朵蘑菇雲從山頭升起,巴爾迪普的身體被炸成了碎肉。
巴爾迪普的死,讓山上的貴族和親兵們猛地一顫,徹底放棄了抵抗的想法。
阿巴斯二世躲在一顆大樹後麵,將自己的長袍內襯脫了下來,高高舉在手上飄揚,表示自己已經乞求投降。
看到阿巴斯二世已經投降,其他的中亞貴族們紛紛舉起白色衣物,表示投降。
步兵戰車停止了射擊。
能夠抓到活的,當然比運屍體回去更有價值。上百名虎賁軍士兵從戰車上走了下來,開始抓捕這些位高權重的中亞貴族。
阿巴斯二世已經被神兵天將般的漢人軍隊徹底打垮。他渾身戰栗,甚至在虎賁軍大病捆綁他雙手時候都不敢抬頭,隻不停地在嘴裡念誦著什麼。似乎是向勝利者乞求性命,又似乎是在為自己的愚昧和無知懺悔。
一個虎賁軍班長將阿巴斯二世攥了起來,他看著這個昨天還不可一世的波斯皇帝,輕蔑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