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聽到李植的話,猛地一轉身,死死看著李植。但是看了李植一會,他又有些氣餒,說道:“興國伯隻有一萬五千人。恐怕即便是興國伯出馬,也未必能敵得過這四萬清軍。”
張若麒十分緊張,說道:“韃子三萬火銃手和興國伯一萬五千人對射,興國伯的兵馬如何抵得住?何況那邊還有一萬馬軍,若是萬馬齊上衝擊興國伯的火銃兵陣列,恐怕要被衝垮。”
韃子兵馬實在太多了,而且和李植的兵馬一樣是火銃兵。洪承疇望遠鏡裡看得清楚,清軍火銃兵身上還穿著重甲,十分精銳。李植的一萬五千兵馬哪裡能打敗裝備類似,人數兩、三倍於自己的火銃兵?
洪承疇和張若麒對視了一眼,滿眼的無奈。
李植卻懶得和這兩個文官多說。一甩披風,李植跨上戰馬,快馬騎到了自己的虎賁師麵前,大聲喊道:“出兵,打潰東翼的四萬韃子!”
各級軍官們大勝吼叫,把李植的話傳了下去,傳到了每個士兵的。
虎賁師的士兵知道這是至關重要的大戰,齊聲高喊:“虎!”
“虎!”
“虎!”
一萬五千人齊聲的吼叫聲響徹雲霄,震得幾裡外衝過來的清軍都動容。
洪承疇聽到虎賁師的怒吼,臉上又是一白。這支殺氣騰騰的兵馬,和其他的明軍實在太不一樣。洪承疇和張若麒對視了一眼,心中暗道:莫非李植的虎賁師真的有希望擋住四萬清軍?
虎賁師擺出了回形陣,給步槍裝好了子彈,給大炮裝上了炮彈,緩緩朝四裡外壓過來的清軍迎了上去。
清軍這四萬人的統帥是滿清和碩豫親王多鐸。多鐸是努爾哈赤的十五子,多爾袞的胞弟,是滿清有數的勇將。
多鐸剛剛用三萬火銃手擊潰了五萬明軍,意氣風發,越發覺得這支火銃兵是一支強兵。這些火銃兵戰力更勝於我大清的甲兵,皇上乾坤獨斷練出這樣一支兵馬,確實是英明。
看到李植一萬五千人迎了上來,多鐸冷哼了一聲,笑道:“皇上專門為對付李植打造了這一支漢軍旗火銃兵,今天就對上了。看看到底是李植的銃準,還是我們的銃多?”
貝勒杜度狠狠地看了李植的隊伍一眼,笑道:“三萬火銃兵在這裡,我不信李植能逃出生天。李植囂張這麼多年了,今日豫親王帶兵為我大清除掉此害,皇上必有重賞!”
多鐸哈哈大笑,一揮手,喝道:“孔有德,帶火銃兵出擊!把李植的兵馬打潰!”
孔有德跪在地上喊道:“末將得令!”
他爬了起來,便衝到火銃兵陣前,大聲呼嚎驅趕火銃兵前進。三萬火銃兵排著整齊的隊列,朝李植的兵馬前進。
兩軍漸漸靠近,距離三裡,李植的重炮朝清軍開火了。
隻聽到轟隆隆仿佛一片雷聲在耳邊震響,虎賁師回形陣正麵的四十門重炮開火了。四十發炮彈像是四十顆流星,直直朝清軍四萬人射去。
四十發炮彈一入清軍大軍中,就撞出了一片血雨。不管前麵是清兵的軀乾還是手腿,不管是血肉還是骨骼,十幾斤重的炮彈遇到什麼都能全部撞碎。四十發炮彈在清軍隊列中彈跳向前,拉出四十條死亡直線。碎肉和血霧刹那間噴了出來,造成了一片混亂。
孔有德騎馬行在火銃兵後麵,看到一發炮彈直直朝自己這邊飛過來,差一點就射中了自己的一百親兵。這發炮彈最後砸進了孔有德左邊十幾米的火銃手隊列裡。那一條直線上的漢軍旗士兵立刻就被砸死了。
孔有德看到一個士兵被砸中下巴,結果整個腦袋都被砸碎了,血液像噴泉一樣從斷裂的脖子上噴出來,噴得周圍幾米的士兵一身的血。
一個火銃手被砸斷了右手,血液從斷開的動脈裡噴了出來。這個火銃手死死地捂住右手上的傷口,卻還是沒能止住血。他臉上越來越白,漸漸站不住倒在了地上。
孔有德心裡一懍,沒想到李植的重炮能打這麼遠,數量這麼多。孔有德暗道李植的大炮遠強於自己的輕炮。他看了看前麵傷亡的士兵,憤怒地一揮手,大聲吼道:“前進,加速前進!”
清軍快步向前行進了兩百步,李植的炮彈再次射來。這一次,安放在側麵的三十門重炮也開火了,七十發炮彈尖嘯著向清軍射去。
這一次,李植的炮彈專門瞄準了清軍的小型紅夷大炮轟炸。
孔有德看到炮彈朝自己這邊呼嘯而來,驚惶地把身子一彎。好在炮彈並沒有射中他,而是射進了幾十米之外的炮車隊伍裡。
起碼有六門紅夷大炮被李植的炮彈打中。炮彈撞在青銅炮筒上,發出巨大的金屬撞擊聲。被射中的大炮被炮彈的動能砸得往後猛倒,壓死了好幾個後麵的炮兵。
七十發炮彈不但砸毀了幾門大炮,而且更打死了許多炮兵。
孔有德看到一個炮兵百總被炮彈打斷了左腿,慘叫著倒在了地上。他的左腿在地上彈了一下落在了他的右手邊。這個什長眼睛血紅,抓住自己斷下來的左腿往血肉模糊的左腿腿根上接,似乎是想把斷腿接上去。
立在遠處的多鐸和杜度看著李植的大炮威能,麵色凝重。想不到李植的大炮這麼威猛,三裡外就能重創清軍。幸虧漢軍旗的漢兵們練了幾年的隊列,紀律頗強。否則被李植的大炮這樣轟幾炮,說不定就要混亂。
杜度大聲朝多鐸說道:“豫親王,等我們的兵馬衝上去射銃了,李植的兵馬就頂不住了!”
多鐸點頭說道:“三萬火銃兵射李植一萬多火銃兵,怎麼看都不會輸!”
四萬清軍頂著炮火往前衝,被轟了五輪炮彈,終於衝到了李植兵馬的兩百步外。清軍加快了腳步,準備衝到七十步上朝李植的兵馬射銃,卻聽到一片轟隆隆聲音響起。
四十門重炮,朝衝到近前的韃子射出了霰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