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鋒團排長張宇揮舞刺刀,戰在第一線。
他看準了左邊一個手握虎槍的韃子馬甲,乘他和正麵的刺刀兵糾纏時候,對準了他的小腹一刀刺了過去。
但張宇卻沒料到,這個韃子馬甲反應十分機警。他剛才雖然沒有看張宇,卻已經用餘光看到了張宇揮舞刺刀的動作。他往後退了幾寸,堪勘避開了張宇的刺刀。
張宇心裡一陣駭然,想不到韃子馬甲反應這麼快。
這個虎槍韃子正前方的虎賁師大兵叫作卞辛全,是張宇的兵。他見韃子躲開了張宇的刺刀,跟著一刀刺向了躲避開來的韃子馬甲。
韃子馬甲往左一彎腰,又閃開了卞辛全的刺刀。
韃子的馬甲從小就練習刀劍弓馬,又幾乎年年征戰,其單兵格鬥水平,是高於虎賁師大兵的。這個韃子馬甲一人麵對兩人的刺刀攻擊,仍然能夠左突右閃躲避生存下來,可見韃子士兵的戰鬥技能之強。
虎賁師士兵所依賴的,是長期演練陣隊列作戰形成的整體默契。在刺刀戰陣中,三排士兵通力合作,刺刀幾乎布滿了整個正麵。在任何一個戰場角落上,虎賁師大兵都形成了在局部以多打少的小格局。
韃子兵雖然擠在一起,但卻沒有結陣。韃子士兵之間雖然也有配合合作,但其練習結陣而戰的時間遠不如虎賁師士兵,列陣而戰也沒有虎賁師士兵熟練。在站陣中互相支援的時候,韃子士兵就沒有虎賁師士兵那樣默契。
這樣的小格局,是非常有利於虎賁師士兵的。
不過即便如此,韃子士兵的戰力依舊不可小覷。
冷兵器廝殺時候遇上槍陣,最好的辦法就是等槍刺力道用老時候反擊。因為槍刺隻能刺殺一個點,比刀劍容易躲避。而一旦躲開了槍刺,使用槍刺的人一招發出尚未收回,往往就把自己全身的弱點全部暴露出來。
那個虎槍馬甲往左一彎躲開了卞辛全的刺刀後,一反手朝張宇刺來。此時張宇的刺刀還沒有收回,在虎槍麵前幾乎沒有防禦力。張宇暗道不好,莫非自己要折在這何家坳?
然而在這關鍵時候,斜刺裡,第二排的一把刺刀刺了出來,朝前麵的虎槍馬甲直直殺去。如果虎槍馬甲兵不收手,他刺死張宇時候自己也要被刺刀刺死。
這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虎槍馬甲兵電光火石間做出了決斷。他終於還是覺得自己的命珍貴一些,收起了虎槍。他往後一倒躲開了第二排刺來的步槍,身子後傾直接倒在了後麵韃子的身上,一時間失去了行動能力,卻也因此挽回了自己的性命。
張宇正感慨自己的命救了回來,卻又遭攻擊。這個虎槍馬甲右邊的一個韃子刀盾兵趁張宇還沒有完全收回刺刀,突然一刀朝張宇胸口砍來。
張宇愣了愣,暗道不好。他勉強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被刀盾兵將鋼刀劃在胸前。
隻聽到哐當一聲金屬撞擊聲,韃子的鋼刀劃在了張宇的全身甲胸口,割出了星星火花。然而情況並沒有朝韃子刀盾兵想象的方向發展,鋼刀沒能割開鋼甲。坩堝鋼鍛造成的全身甲很可靠,韃子的刀劃過去,隻是劃了一個口子,沒能完全破甲。
張宇大喜過望,罵了一聲妄八。他的右邊,一個士兵已經挺槍向襲擊張宇的韃子刺去。那個刀盾兵右手刀勢還沒有收回來,竟一下子被這個虎賁師大兵得了空,被刺刀從小腹刺了進去。刺刀破開了刀盾兵的鑲鐵片綿甲,割開了他的皮膚,把肚子裡的腸子直接切斷。
刀盾兵發出一聲慘叫,踉蹌往後退了一步。刺刀一離開他的身體,血就從他的肚子上飆了出來。他捂著流血不止的傷口,滿眼的不甘心,漸漸倒在了地上。
得手的刺刀兵興奮莫名,大聲喊道:“殺奴!”
受到這個刺刀兵鼓舞,周圍的刺刀兵齊齊往前邁了一步,將刺刀陣往前一壓。
不過韃子並未被擊退。中刀的韃子還沒死透,他的身後又有一個韃子刀盾兵衝了上來,揮刀就往得手的刺刀兵身上砍去。
仗著陣列作戰的默契,以及身上精良的全身甲,虎賁師的士兵和韃子兵廝殺在一起,難分難解。
不過虎賁師擁有的不止是三排刺刀陣。虎賁師還有第四排的步槍手。
韃子也有弓箭手在外麵射箭。但是站在廝殺的士兵身後沒法射到虎賁師士兵,想穿過混戰在一起的兩軍士兵們射殺後麵的虎賁師士兵,韃子弓箭手必須站到幾十米外的高地上從高處俯射。而虎賁師的士兵身上穿著全身甲,幾十米外的弓箭根本形不成威脅。
步弓在幾十米外想殺傷虎賁師士兵,隻有射臉。然而韃子想射幾十米外的士兵臉麵,談何容易?
而虎賁師的步槍手就不一樣了。在前麵三排士兵浴血廝殺的時候,他們站到了稍遠處隆起的高地上,瞄準韃子後排的士兵射擊了。即便距離廝殺的正麵戰線幾十米,他們的錐形子彈依舊一槍一個準。
子彈越過正麵混戰在一起的幾排士兵。劈哩啪啦不斷響起的槍聲中,在後麵聚集等待的韃子士兵像是被點了名,一個接一個地倒下。硝化棉帶來了質的變化,原先一分鐘隻能打三槍的士兵此時可以開四槍。奪命的子彈飛速地收割著後排韃子的生命。
李植站在回形陣中間的高地上,看到一個身穿三層重甲的分得撥什庫正在大聲嘶吼著催促士兵上前,卻不小心把自己的軍官身份暴露出來。一顆子彈射向了他,在他的鱗甲裙甲上打了一個洞,狠狠鑽進了他的左腿,打斷了他的腿骨。
他發出了殺豬一樣的慘叫,臉上變得一片慘白。他捂著大腿跳了幾步,正要倒在地上,又一顆子彈飛向了他。這一次子彈沒有打偏,直直射進了他的左胸。一道血箭從心臟的位置射了出來。這個分得撥什庫踉蹌著搖了一下,就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