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行進過來的虎賁師,羅汝才轉身向“射塌天”李萬慶和“過天星”張天琳問道:“官軍人少,如何對戰?”
張天琳大聲說道:“老辦法,先用步卒黏住他,然後讓馬軍從兩翼衝撞,一定能讓官軍潰敗。”
李萬慶說道:“好,便這樣殺官兵!如果馬軍衝不垮他,再讓驍騎上去衝!”
羅汝才點頭說道:“便這樣戰吧!”
三個頭領說好戰術,就讓傳令兵傳下軍令。沒多久,一萬六千流賊步卒就快步跑出了隊列,向李植的八千虎賁師壓過來。一萬多人手持刀劍弓箭,分布在三裡寬的山穀中,踏出一片滾滾煙塵,來勢洶洶。
步卒身後五百步上,七千五百流賊馬軍跟在步卒的後麵,也緩緩行出了中軍。準備等步卒交戰後包抄虎賁師的兩側。
流賊們見官軍人少,信心滿滿能戰而勝之,卻根本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怎樣的敵人。
兩軍一點一點靠攏,距離一裡,李植的八十門野戰炮開火了。
火炮陣地上煙霧噴出,火炮發出一片震耳欲聾的“轟”“轟”聲。八十顆實心鐵球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飛快地破開空氣,朝一裡外的賊兵步卒飛去。
八十顆五斤多重的實心鐵球像是八十個死神的鐮刀,狠狠撞進了步卒的隊伍裡。流賊的隊伍裡頓時響起一片片慘叫聲。
一個流賊步卒被炮彈砸在了肩膀上,頓時整個左肩都被砸成了一團血泥和碎骨,動脈中的血液像花朵一樣噴了出來,噴得旁邊的幾個步卒一身。
這個步卒本是米0脂縣的普通農民,因為乾旱失去了收成沒有了衣食,這便從了賊作亂。從賊兩年,他從饑兵升為步卒,也能在攻破城池後隨軍劫掠了。雖然跟著羅汝才到處流竄,可是能吃飽飯了。他想不到自己會在安0慶被官軍打死,早知道如此,便該早早退了夥,回米0脂種地去。
他慘叫著倒在地上,左肩到左胸一片血肉模糊。眼看是救不過來了。
那顆炮彈撞廢了第一個步卒,又撞在了後麵第二個步卒伍長的肚子上,直接撞穿了這個步卒伍長的腹部,從他的後背撞了出來。
這個伍長本是和0州的響馬賊,因為分贓不均和同伴鬨翻,這才加入了張天琳的賊軍。他今年年初被任命為步卒伍長,沒想到還沒過上幾天有酒有肉的日子,就被官軍的大炮打死在這安0慶府.
這個伍長的身子被炮彈往後一帶,躺倒在地上,血像是與水一樣濺了周圍一片。他睜大眼睛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血洞一眼,便再沒有了氣息。
炮彈落在泥地上,往前一彈,又撞到第三個步卒的大腿。第三個步卒的腿毫無懸念地被炮彈撞斷了,撞出一片血花。他整個人都撞得往後一拋,拋了一尺遠才倒在地上。
血液像是水,源源不絕地從被撞斷的大腿中流出。流賊的隊伍裡沒有醫生,這個傷兵流血過多,也是救不活了。
炮彈在地上彈了一下,最後撞到了第四個步卒的胸口,這第四個步卒胸前的四根肋骨一下子全被炮彈打碎了,碎骨頭插進了心臟,破開了這個步卒最脆弱的器官。這個步卒吐出一口鮮血,就倒在地上變成了一具屍體。他倒下去時候炮彈還嵌在他凹陷的胸口中,始終沒有掉下來。
一輪齊射,八十門火炮打死了三百多個流賊步卒,在流賊的隊伍裡造成了一片恐慌。流賊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凶猛的火力,頓時一片騷動。
領軍的步卒頭領們站了出來,大聲喝罵心神不寧的步卒們,穩住了陣腳。一萬六千步卒在喝罵聲中加快了行軍速度,快步往前麵的官軍衝去。
衝上去,衝到官軍陣前火炮就沒用了!
然而走了一百步,官軍的火炮聲又響了。
又是八十發炮彈掠過,狠狠地砸進了一萬六千人的流賊步卒群中。步卒們被這火炮炸過一次了,知道厲害,一聽到開炮的聲音就四散躲避,抱頭逃竄,讓整個隊伍亂成了一團。
不過無論怎麼逃竄,他們還是擠在隊伍裡,絲毫不能減弱炮彈的殺傷力。
一個步卒被炮彈打中了腦袋,頓時整個頭顱都被炮彈撞碎了,整個人立即變成了一具無頭的屍體,倒在了安0慶府的紅土地上。
他脖子上噴出的鮮血像是一個噴泉,濺了旁邊的幾個步卒一身。那些鮮血嚇得旁邊的步卒啊啊慘叫,還以為是自己受傷流血了。
炮彈在地上彈了一下,繼續往後撞擊,撞到了後麵一個步卒的右手上,這個步卒的手臂立刻被炮彈打斷。他哇哇叫著,用手捂著傷口止血。他一邊慘叫著一邊推開周圍的步卒,撿起自己的斷肢,抵在右手的斷口上,幻想能讓斷肢接上去。
炮彈繼續往後撞擊,撞進了後麵一個步卒什長的左腹,這個步卒的左腹立刻被撞出一個血洞,鮮血噴了出來,這個步卒什長無力地倒在了地上,一下子就死透了。
炮彈又在地上彈了一下,再往後撞,撞到了一個步卒的腹部,這個步卒的腸子立刻被炮彈撞得寸裂。他不敢相信地看著陷進肚子裡的官軍炮彈,吐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山穀中的土地上。
八十發炮彈在流賊步卒中劃出八十道死亡直線,又了解了三百多條賊兵的生命。
被大炮轟擊了兩輪,流賊步卒已經被炸得陣型大亂了。帶隊的步卒頭領們大聲吆喝起來,用罵聲和拳腳讓身邊的步卒們鼓起勇氣,站好隊伍繼續衝陣。在這些頭領的吆喝聲中,步卒重整陣型,戰戰兢兢地朝前麵這支火力猛烈的官軍衝去。
步卒們又走了一百步,步卒前鋒衝到距離官軍兩百米的地方,官軍的大炮又開火了。
這一次,官軍大炮射的是“霰彈”,也就是俗話說的“散子炮”,八千顆迸射而出的“散子”,把步卒隊伍的前方變成了一片地獄。那些散子無論打中身體哪裡,都能立即讓中彈者血肉橫飛,失去戰鬥能力。
一個步卒被散子擊中了肚子,那散子活活把他的肚子打穿,攪碎了肚子裡麵的腸子,又從後背破開肌肉皮膚飛了出去。那個步卒慘叫一聲,隻覺得肚子上一涼,就看到血液像水一樣從肚子前後兩個洞中流了出來。劇痛襲來,他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那“散子”刺穿他的肚子後去勢不減,又刺進了後麵一個步卒的大腿上,把這第二個步卒也打折了大腿。
一個步卒校尉穿著鑲片鐵甲,卻被霰彈彈丸擊中了。他的鐵甲卻防不住迸射過來的霰彈彈丸。那彈丸從他的右胸刺入,又從他的右背刺出,把他的肺部撞成了肉泥。校尉隻呻吟了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這個校尉是百名步卒的頭領,本是一名守城官軍,是在含0山被流賊攻陷後加入射塌天李萬慶的隊伍的。他做官兵時候吃儘了窮軍漢的酸苦,加入賊營後卻是覺得天空海闊。因為作戰身先士卒,他平日在賊營裡威權甚重。他哪裡想到會在安0慶遇到這樣強大的官軍,自己還沒有摸到官軍的邊就被霰彈打死了。
那彈丸刺穿這個校尉後繼續往後穿刺,又刺穿了後麵一個步卒的胸口,把那個步卒的胃臟和心臟全部打爛了。
一輪霰彈射擊,又有七百多名賊兵步卒倒在了血泊中。
賊兵還沒有靠上官軍,就被官軍的大炮擊斃一千四百步卒。這是哪裡來的官軍,怎麼火力這麼猛?賊兵步卒的士氣為之一沮,衝陣的步伐都有些畏縮起來。
不過虎賁師的火力,隻剛剛展示了一點點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