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而落的是彆樣紅與無窮碧。
八萬裡路的塵埃,被被高天上的罡風儘數拂走,卻拂不散他們眼裡的沉重與凝重。
從聖女峰離開後,他們稍作調息,不待傷勢完全複原,便趕來了白帝城。
縱是神聖領域強者,他們為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臉色有些蒼白,顯得很是疲憊。
站在青山上,彆樣紅環視四野,眼神微湛,便把數十裡的動靜看得清清楚楚。
對岸的白帝城裡略顯嘈亂,應該是感知到了他們的到來,妖族急著調動軍隊與強者。
彆樣紅舉起右手,鬆開手指。
數粒帶著無儘寒意的幽藍冰晶,從他的掌心飄起,被山風拂動,卻沒有隨著風向而走。
那幾粒冰晶輕若無物,向著山後某處飄去。
彆樣紅與無窮碧隨在後方。
沒有過多長時間,便看見了一株千餘丈高的大樹參天而起,樹頂破雲而出,不知何處。
大樹極粗,迎麵望去就像是一堵城牆,樹底有一個洞,洞裡居然修著一座房子。
一個黑衣少女便坐在房間的石凳上,撐著下頜,顯得有些憂愁。
那數粒幽藍色的冰晶,仿佛看到了親人般,化作數道流光,向著黑衣少女疾掠而去。
黑衣少女生出感應,抬起頭來。
那數粒幽藍色的冰晶鑽進她眉心裡的那抹紅痣,就此消失不見。
黑衣少女看著隨後出現的彆樣紅與無窮碧二人,清冷美麗的小臉上流露出警惕的情緒。
她是高傲強大的龍族,但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兩個人類強者都有傷害到自己的能力。
彆樣紅的視線下移,落在黑衣少女的腳上,看著那道鐵鏈,微微皺眉。
看著黑衣少女,無窮碧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在她想來,就算彆天心的死與對方無關,但終究是死在對方的龍息之下,便準備上前發泄一番,卻被彆樣紅用嚴厲的眼光止住。
“朱砂姑娘,我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彆樣紅看著黑衣少女說道。
這位黑衣少女自然便是曾經北新橋底的傳說,當今教宗陳長生的守護者。
她有很多名字,陳長生喜歡叫她吱吱,但彆樣紅這等輩份的大陸強者還是習慣用王之策當年給她起的名字——朱砂。
看到黑衣少女腳下的鐵鏈,彆樣紅便確認自己兒子的死亡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因為她無法離開這座青山。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想辦法把她救走。
吱吱這時候已經猜到了彆樣紅與無窮碧的身份。
實在是因為彆樣紅的那朵小紅花太出名,而且無窮碧的拂塵與臉色一樣難看,這件事情也非常出名。
她被困在這座山崖已經有了段時日,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前天甚至感知到了一位神聖領域強者的死亡,但畢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何事,更不知道這兩位大陸強者為何會忽然出現在這裡。
聽著彆樣紅的話,她想了想說道:“那就謝謝你了,不過好像有些困難。”
彆樣紅的視線繼續往下,從她的腳踝處深入山崖,神情微異。
那道鐵鏈看似被拴在地麵的一個石眼裡,但他的眼光何其厲害,隻看了一眼便看出來那個石眼其實是一塊石胎的最頂端,而那塊石胎深在山崖的最底處,換句話說,這道鐵鏈連著整座山。
想要把小黑龍帶走,或者把這座山崖連著裡麵堅硬至極的石胎崩碎,或者斬斷那道鐵鏈與石胎的相聯處。
前者並不可行,雖然他如果施展全部的修為境界,應該可以做到,但那樣的動靜太大,而且會損耗很多星輝真元,對稍後真正的戰鬥會造成極大的影響,至於後者……鐵鏈與石胎的相聯處氣息明顯有些問題,仿佛有道無形的鎖般。
彆樣紅神情微凝,說道:“虎柙?”
吱吱說道:“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這個名字不錯。”
彆樣紅心知必然不錯,把鐵鏈與崖中石胎鎖死的那個事物,必然便是傳說中的妖族禁器虎柙。
這是白帝一族用來懲罰族中叛徒的禁器,白帝一族天生神力,卻絕對無法掙開虎柙,被用來囚禁小黑龍,最合適不過。
即便是彆樣紅這等層級的強者,想要破開虎柙都非常困難。
不過既然是禁器,必然有鑰匙,而現在那鑰匙當然就在牧夫人的手裡。
“待我殺了她後,便來放你。”彆樣紅說道。
吱吱說道:“那就真的太謝謝了。”
彆樣紅忽然有所感應,轉身向崖外的雲海看去。
有風從海上來,拂得雲海生波,震動不安,出現了很多道裂縫。
看著某道裂縫裡出現的那片草甸,還有草甸上的那兩位女子,彆樣紅覺得風裡的鹹味與濕意陡然重了無數倍。
……
……
看著牧夫人與牧酒詩有些相似的容顏,彆樣紅略一沉默,揖手為禮。
牧夫人平靜還禮。
無窮碧自然不會向她行禮,也沒有說話,隻是盯著牧酒詩,眼神怨毒至極,就像地底深處的毒火。
牧酒詩再如何家世不凡、心高氣傲,被一位神聖領域強者以這樣的目光盯著,又想著彆天心那件事情很是心虛,頓時覺得身心俱寒,有些害怕,移動腳步躲到了牧夫人的身後。
彆樣紅看著牧夫人問道:“皇後娘娘準備護著她?”
牧夫人說道:“這裡是白帝城,她是我的妹妹,你覺得我會讓你動她?”
無窮碧指著雲海對麵的白帝城喝道:“你以為靠著妖族裡那些憨貨就能擋住我們夫妻嗎!”
她的聲音異常尖厲,就像是兩把劍在不停地摩擦。
與之相比,彆樣紅的聲音還是那般的溫潤平和,卻更加堅定:“白帝陛下在閉關靜修,你隻有一個人。”
牧夫人平靜說道:“所以你們才會不顧傷勢加重,在最短的時間趕過來。”
彆樣紅說道:“是的,我要確保沒有人比我們更快。”
牧夫人神情不變說道:“你以為隻要大西洲來不及相援,我便要陷入以一敵二的局麵?”
彆樣紅說道:“不錯,這不是公平的較量,而是為父母者的複仇。”
牧夫人微笑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那夫君雖在閉關靜修,但絕非與世隔絕,若我真要死了,難道他還會不出手?而且就算你們兩個人聯手,就一定勝得過我嗎?”
……
……
(媽媽又進醫院了,以後這些天大概會像前麵那半年一樣,有時間就寫,沒時間就和大家說,和大家彙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