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的章節裡唐家二爺全部寫成三爺了,主要是總想著以後要把唐三十六弄成三少爺……認錯,稿子裡已改。另外,我還沒有請年假咧,哈哈,反正就是慢慢寫著,講些故事,與大家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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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著當初教宗陛下在戰場上的畫麵,安華的眼睛微亮,心懷敬意想道,真是了不起。作為國教中人,她特彆驕傲,心情微漾,沒有注意到病榻上那名年輕陣師的眼睛睜開了一道小縫,透出來的視線顯得很幽暗。
這時窗外庭院微亂,將軍來到了聖醫館,同時帶來了一個難辯真假的消息。
一個叫高陽鎮的地方可能還有朱砂丹,為什麼?因為煉出朱砂丹的神秘人可能就住在那裡。
整個大6都想知道的問題,忽然間有了答案,安華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哪怕冷靜下來後,依然無法相信。但年輕陣師的生命隻剩下了七天時間,從鬆山軍府到高陽鎮隻需要三天,至少從數字上來說有希望。
她神情憐惜地看了年輕陣師一眼,說道:“我想去看看,哪怕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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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鬆山軍府向南很遠還是天涼郡,但漢秋城的風景明顯要好很多。唯一的遺憾就是城外那片著名的莊園依然無法回複當年的盛景,從重新生出的耐寒柳樹,東一片西一片地散著綠意,看著就像是被羊群啃食過的草原。
兩年前,朱洛在天書陵下被汗青神將一刀斬死,朱閥與絕情宗失去了神聖領域強者庇護,早已不複曾經的威勢,但天涼郡畢竟是朱家經營了千餘年的地方,朝廷欠著他們情,加上與相王一係的關係密切,所以現在除了在潯陽城裡的勢力漸被梁王府壓製,整個天涼郡裡依然無人敢攖其鋒,更沒有誰敢在漢秋城挑戰朱家的地位。
但朱夜的情緒明顯不是太好,看著河道兩岸的原野,眼睛裡流露出一抹厭惡與憎恨的神情。
他是現在的絕情宗宗主,也是朱氏當家人,可以說繼承了朱洛的絕大部分遺產。所有人都知道他並不是朱洛的兒子,而是侄子,如今卻在漢秋城主人的位置上坐得如此安穩,便可以知道他這個人肯定很強,至少很狠。
“我不喜歡看到萬裡焦土,更不喜歡看到這些爛膏藥似的畫麵,得想辦法治一下。”
朱夜端起手裡的酒杯,向對麵那人致意:“如果能有好藥,我當然不介意出些力氣。”
與他對飲的是位將軍,身上散著強大的氣息,明顯已經過了聚星上境。
鬆山神將寧十衛,沒有任何背景,性情木訥,當年為聖後不喜,所以雖然實力強悍,治軍有術,但在大周神將裡的排位一直不高,名聲不顯。直到天書陵之變,他奉旨歸京,做了幾件大事,終於得到了道尊與相王等人的賞識。
當初在洛水畔,王破斷臂破境,有兩名神將想要殺他,被肖張一根鐵槍攔了下來,其中一人便是他。
可能正是因為這件事情,他承擔敗責,被迫離開了京都,來到了鬆山軍府。
鬆山軍府自然要比他以前所在的軍府強很多,他知道這是朝廷對自己的恩賞,但還是無法滿意——如果不是唐家二爺向道尊明確地表示了對自己的不滿意,他本應該留在京都更重要的位置上,比如取代徐世績。
來到鬆山軍府的這兩年,他想了很多事情,所以很快便明白了朱夜這句有些意味難明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種丹藥能夠生白骨、醫死人,自然也能如春風一樣,令焦黑的萬柳園重新變綠。
朱夜當然不會真把那種藥用來化水澆地,這隻是一種形容,一種非常貼切的形容。
寧十衛想要那種藥以為晉身之階,朱家也想要那種藥重振家威,何妨共謀之?
“朝廷對唐家已經讓的足夠多,那些汶水商賈現在越驕縱,有些不知分寸,確實需要教訓一下。”
他說道:“我會派人過去,如果宗主有興趣,可以讓他們一道。”
朱夜放下酒杯,看似很隨意地說道:“我會親自走一趟。”
寧十衛現這件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重要,如果不是戰事緊張,他似乎也該去那座小鎮看看。
“我也去看看。”一道聲音在旁響起來。
說話的人是位年輕公子,在微寒的天氣裡搖著折扇,以至於本來很俊俏的眉眼多了些涼薄的意味。
“雖然我不並認為那個藥有你們說的那麼重要,但我很好奇。”
年輕人叫天海沾衣,平國的親弟弟,也就是陳留王的小舅子,而陳留王是相王的兒子。天海家與朱家的關係一直非常糟糕,可以說勢成水火,朱洛不上京,甚至已經成為了大周朝的一句諺語。但正所謂時移勢易,如今聖後娘娘死了,朱洛也死了,曾經的警惕與恨意已經變得無所謂,********的隱懼,讓他們通過相王這條線攜起了手來。
朱夜看著天海沾衣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誰都知道,天海家的權勢與資源,最終會落到天海勝雪和天海沾衣其中一人身上。相對於得到了很多軍方重臣的欣賞的天海勝雪來說,寧十衛非常不喜歡天海沾衣,因為這個年輕人太陰沉,給人的感覺太涼薄。
或者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沒有拒絕,問道:“王爺是不是已經確認不是那位?”
天海沾衣收起折扇,在掌心輕輕一擊,看著他似笑非笑說道:“你莫不是怕了?王爺說過,那人應該在南方。但我與你們想的不一樣,若這藥真與那人有關係,我真的很希望能夠在那裡看到他的身影……”
他沒有把話說完,起身離開。
看著漸漸消失在落日殘柳間的身影,朱夜說道:“走得太快,容易出事。”
“在戰場上,像他這樣的年輕人向來死得很快,而我早就已經不年輕。”
寧十衛說道:“所以我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有個年輕陣師離死不遠了。”
“這時候有人忽然知道了朱砂丹的下落,自然會想辦法找過去。”
“不錯,如果他能活下來,當然極好。”
“將軍真是待兵如子。”
“一切都是朝廷裡大人們的恩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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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圖上高陽鎮是雪原群山間的一個小點,在記錄裡高陽鎮是一個早已荒敗廢棄的軍寨,但當安華等人來到這裡時,才現地圖上的那個小點竟是雪山下一大片的古舊建築,而鎮子依然頗有人氣,很是熱鬨。
高陽鎮的複興,要全部歸功於這場人族與魔族之間的戰爭,因為雪原北端戰事頻仍,由東北往天涼郡一線的軍械運輸,現在大多數時間都選擇經過重新啟用的山間軍道,而這條橫穿寒山的軍道出口處,正好在高陽鎮。
現在的高陽鎮真的很熱鬨,甚至可以稱得上繁華,街上到處都是軍人與商販,還能看到很多濃妝豔抹的女子。
妓院都有的地方,自然不會沒有客棧。領隊的校尉抬起擔架上的年輕陣師進了後院,安華帶著兩名女學生走上了客棧二樓,準備要些吃食,同時打聽些東西,還未來得及坐下,視線便被樓間的一對父女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對賣唱的父女,父親穿著件書生的舊衫,懷裡抱著一把古琴,低著頭,看不清楚容貌。
那女兒年約十二三歲,容貌清麗,略有稚意,兩眼之間的距離有些寬,看著又有些憨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