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不停地從草原各處飛來,然後來到陵墓之前的雨空裡。
十餘柄劍,懸停在陳長生的身周。
無數道氣息,驚天動地而至,但無論是騰小明的霸道魔功,還是南客燃燒的真血,他隻需要伸手從雨中取下一劍,便能揮手破之。
凝翠和畫秋看著這幕畫麵,臉色蒼白,感覺雙腿有些發軟,快要站不住了。
那些劍有的長,有的短,有的寬,有的細,有的霸道,有的低調,有的散發著聖光,有的溢出魔息,但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這些劍……都很出名。
山海劍、聖女劍、越女劍、秋水劍、碧湖劍、丈八神劍、魔帥旗劍、龍吟劍……時隔數百年,這些消失很久的絕世名劍,終於再一次出現在世人的眼前。
現在,這些劍靜靜地停在雨裡。
陳長生站在雨中的劍裡。
時間終究還是最強大的法器,曾經的名劍已經殘破,保存最好的是南溪齋的齋劍,其次是山海劍,其餘的劍或多或少都有些殘缺,有的劍身上帶著草原裡的泥土,當那些泥土漸漸被雨水衝掉後,露出了裡麵的鏽痕,早已不複當初的風采,令人睹之心生悲涼。
但在暴雨裡,這些劍依然散發著冷漠驕傲的氣息。
南客無法理解、無法接受,這些曾經無比驕傲的絕世名劍,憑什麼會聽從陳長生的意誌,無論怎麼想,都找不到答案。
陳長生自己都不知道,他隻知道這些曾經的絕世名劍想要離開周園,然而數百年來,進入這片日不落草原的魔族人類修行者有很多,這些劍為何會選擇他?
最關鍵的原因是現在黃紙傘裡的那道劍意。
那道劍意在數百年前與劍身分離,從那一天開始便成為了劍池裡唯一自由的靈魂,代表著那些無法離開劍池的名劍,向草原外不斷釋放著自己的氣息。
陳長生拿著黃紙傘,所以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那道劍意。
當他讓那道劍意進入黃紙傘後,那意味著一個曾經離開劍池的故人的歸來,他向那些驕傲的名劍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但這並不足夠,這些名劍已然蒙塵多年,雄心壯誌早已漸漸消泯,如果沒有足夠把握離開,它們寧肯在劍池底繼續沉睡,至少可以多存在一些年頭,不然奮起最後的劍意精神行此一搏,若不能成功,那便極可能劍折意殞。
陳長生必須向這些劍證明自己有足夠的堅持、足夠的能力帶它們離開周園。
前者不是問題,他是正值青春的少年,於淨的眉眼裡寫滿了執著與對生命自由的渴望,後者本來是極大的問題,然而當黑龍的離魂進入他的身體開始沉睡後,便不成其為問題。
黑龍離魂寄附的那塊玉如意,現在正係在他的手腕上,被雨水衝洗著,越來越亮。
這塊玉如意是天海聖後的隨身法器,帶著她的強大的氣息。
陳長生的堅持與可親再加上這道強大的氣息,通過劍意以及黃紙傘,傳遍了整片草原。那些絕世名劍雖然殘破,但劍意猶存,隨著自己的主人不知見過多少強者,閱曆見識極強,然而當它們感知到那塊玉如意流露出來的強大氣息時,也被震動了。就算周獨夫還活著,那道強大氣息的主人都有可能把它們帶離周園,更何況現在?
於是它們披風戴雨來到了陳長生的身邊。
隻是這些劍平時在哪裡?劍池究竟在哪裡?
雨水衝洗著那些陳舊的名劍,也衝刷著南客的小臉。
她的臉越來越雪白,就像那把齋劍一樣,她的眼眸裡的火焰漸漸熄滅,但依然看不到什麼懼意——震驚與憤怒是她對這些劍所代表的曆史的尊敬以及對陳長生的不屑再以及這兩者之間的對照讓她產生的失落從而生出的激烈的情緒反應,不代表彆的。
看著靜懸在陳長生身周雨空裡的十餘柄名劍,她沉默片刻後說道:“你們當年不過是兩斷刀前的敗將,難道今天想要造反嗎?”
那些劍聽不懂她的話,在雨中繼續沉默著,寒冷的雨水順著魔帥旗劍淒慘的斷口處淌落,從山海劍前端的平截麵落下,沒有回答她。
南客舉起手裡的魂木,黑色的魂木被雨水打濕後顏色顯得更深更重。
陵墓四周的獸潮早已騷動不安,此時隨著她的這個動作更加狂暴起來。無數聲淒厲的妖獸咆哮,離開草原地麵,向著雨水落處轟去
她不想這樣做,但陳長生和這些劍讓她不得不這樣做,到此時她再也顧不得那麼多,哪怕周陵會被千萬隻低等的妖獸褻瀆汙臟。
魂木驟然間大放光明。
獸潮黑海伴著恐怖的無數聲怒吼掀起無數巨浪,草原開始顫動,甚至就連陵墓都開始震動起來,無數妖獸開始進攻
南客看著他喝道:“陳長生,你以為憑這幾把老態龍鐘的破劍,就能活下去嗎”
陳長生看著陵墓四周漫無邊際的妖獸海洋,沉默不語。
在他身後不遠處,徐有容靠著陵墓正門,抱著梧弓,裹著麻布,閉著眼睛,不知什麼時候會再次醒來。
(七千字搞定,明天六千往上,我累死烽火……關於摻四兩隕鐵就變重,那個肯定是錯的,我經常犯這種傻逼錯誤。在我的稿子已經改成少量,在正文裡就不改了,以為嘲笑自己的手段。今天周一,麻煩大家投一下推薦票,再就是麻煩大家投一下免費的金鍵盤票,請大家投作品就好,辛苦大家了,辛苦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