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偷聽隱秘
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林軒著實有些吃驚,這裡怎麼會有人,難道被徐老怪發現了自己的蹤跡?
不……不對,若真是那老家夥,他半途偷襲就好了,沒必要專門等在藏寶閣,畢竟孔雀仙子也不是好相與的。
念及至此,林軒心中一鬆,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疑竇,好在對方並沒有發現自己,林軒忙從懷中取出一粒隱靈丹吞服下去,並全力收斂氣息。
斷斷續續的話語聲依舊不停的傳入耳裡,隻是似乎有什麼禁製,所以聽得不甚清楚,林軒肩頭一搖,身形飄忽,小心翼翼的像前方掠去了。
百丈左右的距離,轉瞬即至,林軒打量著眼前的建築,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
說是藏寶閣,其實布局倒與普通的世俗莊園差不多,麵積也不甚大,七八畝,小巧而玲瓏。
話語聲就是從裡麵傳出來的。
一層透明護罩,若隱若現,閃爍飄忽,林軒的臉色不由得有些難看,以他的陣法造詣,自然可以輕易看出,這禁製也不算什麼厲害的東東,但破除,肯定會將裡麵的人驚動了。
林軒不想打草驚蛇。
對方究竟是什麼人呢,不像靈藥山修士,這藏寶閣明明禁製重重,對方為何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這裡?
太多太多的不解之謎。
林軒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體內法訣運轉,將神識聚成一線,小心翼翼的刺透了眼前的保護膜,由於隻有針尖大的一點,所以並沒有引起禁製的反撲。
這種化神為絲的法術,來自玄魔大法,打鬥固然沒有什麼用處,但用來偷聽秘密,則好用以極。
那聚成一線的神識,穿透禁製,來到莊園,重新分散開,林軒的腦海裡,頓時出現了一幅畫麵。
兩名黑袍修士,打扮極為相似,然而左側的是一名身材高瘦的老者,右邊的則是麵白無須的胖子。
容貌並不起眼,但修為卻極不簡單,那胖子倒也罷了,凝丹初期,但老者渾身磅礴的法力,卻已是凝丹期頂峰的修士。
距離結嬰,也僅有一線而已。
“是他?”林軒臉上閃過一絲訝色,著實有些意外了,這胖子雖然麵善,但自己並不認識,不過這老者,卻是有過數麵之緣的。
六大執法長老之一,好像姓胡,但林軒卻向來有些看不起的,無他,此人與沈傲天有些不合,但卻喜怒皆形於色,一點心機也沒有,這種家夥,哪裡能成得了大事?
然而此刻,再次遇見這胡姓老者,林軒卻知道自己走眼了,此人眼神精明,表情沉穩,與前幾次見麵的感覺,簡直判若兩人。
好一個老狐狸,裝傻充愣裝得好啊,居然連自己也給騙了。
林軒暗暗歎了口氣,提醒自己千萬不可大意,修仙界弱肉強食,這些家夥一個個跟人精似的。
對方雖然身份尊崇,但與自己這少門主相比,都還略有不及,沒道理他有權限來這裡。
如此說來,這胡長老也是意圖不軌,隻是他怎麼繞開了前麵的三關,平安來到了莊園?
諸般疑問接踵而來,林軒倒不忙著現身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老家夥好深的心機,林軒對他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忌憚之意。
“大哥,我們真的要引爆那上古的毀滅大陣麼?”那身材矮胖的修士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喃喃的開口了。
“怎麼了,七弟,你該不會在靈藥山待久了,已經忘記了他們與我胡家的血海深仇?”胡長老回過頭,滿臉的凶狠之色。
“不,不,小弟怎麼會忘記呢,隻是……”那矮胖修士表情一僵,似乎對兄長有些畏懼,忙想要分辨的樣子,然而一時三刻,卻又想不到好的托辭。
胡長老見了,臉上先是閃過一絲怒色,但隨即,卻又像想起了什麼,表情和緩下來,歎了口氣:“七弟,我明白,兩百多年前,我胡家被滅之時,你還隻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對於本家自然感情不深,後來又在靈藥山長大,學習道法,人非草木,自然會生出一些依戀之情,這些都是正常的,為兄不是不講道理,也不會怪你,但你彆忘了,我胡家兩千三百多口人是怎麼死的,全都慘死於靈藥山的屠刀之下,老弱婦孺,除了我們兩人,再也沒有幸免於難者,這血海深仇,身為胡家在這世上僅存的血脈,我們怎麼能夠忘懷。”
“大哥,我明白。”矮胖修士低下頭,但目光仍舊有些閃爍,舉棋不定的樣子顯露無疑了。
胡長老見了,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耐,但想想,又忍了下來。
“七弟,我說過,那時候你還小,不知道我胡家的風光,若不是被靈藥山屠戳,幽州第一修仙世家的名號,什麼時候輪到他楚家繼承了,雖然我胡家的修士不算多,但卻高手輩出,可惜沒有元嬰期的修仙者,否則也不會在靈藥山的圍攻下,敗得如此糊塗,幾位長老,全都慘死在徐老怪之手。”
“大哥,你說二伯,四叔他們全都是被徐師叔……不,徐老賊擊殺的。”矮胖修士勃然色變,有些憤怒的開口。
“那是為兄親眼所見,難道還能有假,那時候,靈藥山因為暗中擴充勢力,被我胡家無意撞破,並與我們發生了衝突,他們為了保存秘密,自然要殺人滅口,然而我們第一修仙家族也不好惹,本來可以與他們拚個魚死網破,可徐老怪已經結嬰成功了,雖然是剛剛晉級的元嬰修士,但也不是家族的幾位凝丹期長老可以匹敵,二伯,四叔全都慘死於老賊手下,屍骨無存,連魂魄都被祭煉了寶物。”
矮胖修士聽到這裡,雙目通紅,呼吸也隨之加重,麵容逐漸扭曲,顯然已是充滿了恨意。
林軒卻心中一動,胡家,他曾經隱約聽說過,確實是風光了近千年的修仙家族,隻是沒有想到卻滅在了本門的手中,既然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恩怨究竟如何,林軒自然是不清楚,但對方這話明顯有不儘不實之處,彆的不說,林軒雖然沒有見過徐師叔出手,但他所修的,乃是金屬性功法,本門也沒有魔修,何來祭煉魂魄一說,這番話,明顯是捏造的。
可惜林軒心思玲瓏,那矮胖修士則明顯是混人一個,絲毫破綻也沒有聽出,而從他情緒激動,也可以推斷出,那幾位不知道是否慘死於徐師叔手中的胡家長老,必有一位是他的至親之人了。
胡長老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隨即隱沒於眸底深處,伸出手來,拍了拍矮胖修士的肩膀:“七弟,你也不用難過,我們這不是要報仇了嗎?”
說到這裡,他臉上又露出幾分傲然的情緒:“靈藥山做事情,向來淩厲果敢,斬草除根,他們隻當已將我胡家人殺得一個不剩,卻不知天網恢恢,也難免有漏網之魚,你與我活了下來,那時候七弟你還隻是一個小孩,而為兄我,也不過剛剛築基成功,靈藥山那時候的實力雖然沒有現在這麼強大,但也絕非你們可以撼動的。”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想要扳倒這麼一顆參天大樹,隻有從牠的內部。”
“於是大哥你帶著我加入了靈藥山?”矮胖修士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了起來。
“不錯,想要入門也不是那麼輕易的,畢竟那時候靈藥山行事,還是以韜光養晦為主,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懷疑,為兄著實費了不少功夫,總算是成功,接下來的事情,七弟你也清楚,如果僅僅是普通弟子,想當家賊也不夠格,而修仙者的地位是與他本身的實力掛鉤,於是我們倆拚命的苦修,天可憐見,有了今日的成就,為兄又勤奮做事,立下汗馬功勞,終於成為了執法長老。”回憶起往事,胡姓老者的眼神也有些迷離。
“但那又如何,如果能夠進階元嬰期也許還可以用彆的方法報仇,可我們倆今生是沒有希望了,好在為兄發現了這藏寶閣。”說到這裡,胡長老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意。
“藏寶閣?大哥,說到這個問題,我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照你所說,這藏寶閣是靈藥山保存寶物的地點,為什麼會有這上古的禁斷大陣在裡麵?”矮胖修士修士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的開口。
“保存寶物,哼,那不過是掩人耳目,這麼多年以來,我花費了無數的心血,已經查得很清楚,何況七弟你剛才不也看了,整個藏寶閣除了天塵丹的配方,還有旌陽神丹以外,哪裡還有第三樣寶物。”胡長老冷笑著說。
“可這兩種丹藥,確實是非常寶貴的東西啊。”
“寶貴?天塵丹當然是,否則天煞魔君一代人傑,也不會為了此物身死,可你不要忘了,這藏寶閣裡有的是什麼,不過是配方而已,所需要的天材地寶不用說,山中之山的地脈之火,除了天塵真人那老匹夫,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啟動,否則你以為靈藥山會對此等神丹不動心,早就拚命嘗試了無數次。”
“這倒也是。”矮胖修士點點頭,若有所思。
“大哥,我也聽說過,那最強的地脈之火,想要運用,必須是苦靈根的修仙者,可據我所知,苦靈根雖然珍稀,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靈藥山如此大的勢力,這三千年來,難道就沒有想辦法?”
“怎麼沒有?天塵丹若能出世,彆的不敢說,像我們六大執法長老這種等級,十有八九都能進階到元嬰期,那靈藥山一統正魔,雄霸幽州,簡直是輕而易舉,可哪有那麼容易,光有苦靈根是不行的,至少還要有元嬰中期的修為。”胡長老歎了口氣,冷冷的說。
矮胖修士則聽得目瞪口呆了,怪不得,放眼幽州,元嬰中期的修士也不過兩個,苦靈根雖然優異,但修煉的時候艱苦無比,能夠晉級到凝丹期也不容易,更何況元嬰中期。
此配方能看不能吃,無異於一張廢紙。
“那旌陽神丹呢,我好像在某本古籍上見過,但具體的功效卻既不清楚。”矮胖修士有些不死心的說。
“哼,此丹確實也是非凡之物,然而是對妖修來說。”
“妖修?”
“不錯,對妖修,此丹雖不能說活死人,肉白骨,但功效也是相差仿佛,但那又如何,難道七弟你還能去找一化形期的妖修,彼此交換寶物?”胡長老麵帶譏嘲的開口。
矮胖修士聽了,頓時沮喪的垂下頭,大哥這話沒錯,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化形期妖修知道自己有此寶物,哪裡會和自己交換,自己就動手。
就算是公平的以物易物,也要建立在實力平衡的基礎上的。
“所謂的藏寶閣,不過是幌子,真實的目的,是隱藏這禁斷大陣而已。”胡長老冷笑著解釋:“靈藥山向來喜歡扮豬吃虎,但有一點倒確實是真的,當年天塵祖師白手起家,靠的就是無與倫比的煉丹之法,可煉丹也是有條件的,你知道為什麼這裡有如此優良的地脈之火嗎?”
“靈藥山方圓百裡,火山眾多,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矮胖修士怪眼一翻,不以為然。
“哼,事情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要說火山,幽州麵積浩瀚,絕非僅此一處而已,據我說知,至少有五處火山比這兒更加密集,可地火資源卻遠遠不及。”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與那上古的禁斷大陣有關?”矮胖修士臉上露出一絲驚奇。
“不錯,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隻能是推測,但我所料不差的話,在數百萬年前的洪荒時期,這應該是被大神通的古修士用來煉器,這禁斷大陣就是一種特彆的禁製,可以將地火的能量十倍百倍的聚集。”
“聚集地火,改變自然,古修士真有這麼大的神通?”矮胖修士為之咋舌,有些不能置信的說。
“哼,這事哪裡還能有假,你當老夫是說笑嗎,但具體原因我們也不用揣摩,總而言之這禁斷大陣就是我們報仇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