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元神道人並肩而行,忽然前方流光一閃,憑空出現了一名穿著獸皮的少年。
“你是誰?”這兩名元神道人麵色一變,都喝道。
轟!
紀寧身上爆出了無比可怕的威壓,周圍千丈範圍完全安靜了。
風停了,彎曲的小草依舊彎曲著,蹦跳的螞蚱也停滯在半空,流動的溪水也凝固了,飛濺的水珠也懸浮著。兩名元神道人雖然滿是焦急恐懼之色,可卻一動都不能動。那可怕的道域降臨,令他們倆毫無反抗之力。
當初在斜月大世界,紀寧釋放出道域便輕易令一支火翼衛小隊毫無反抗之力,相對而言,這兩名元神道人和那支小隊相比還略微弱些。
“收。”紀寧一揮手,便直接將這毫無反抗之力的二人收入了隨身仙府中。
紀寧掃視了下周圍,剛才他動手的時候非常謹慎,僅僅幅散千丈範圍,沒有影響到遠處一絲。
……隨身仙府中。
兩名元神道人驚恐看著四周。
“這是哪?”
“我們到哪裡了?這,這,這難道是隨身仙府中麼?”兩名元神道人看著這美麗的庭院,想到的隻有隨身仙府。
“東丘,那少年到底是誰,怎麼僅僅釋放出道域就令我們毫無反抗之力,難道他是天仙不成?”
“恐怕是天仙一級數。””
這兩名元神道人都滿心的焦急恐懼,對方的實力實在太強了,他們倆根本是毫無反抗之力。他們東林宗的一些強大散仙也不可能單憑‘道域’就令他們倆掙紮不得,顯然那少年‘道的境界’已經乎東林宗任何一人之上。
“兩位。”黑色道袍紀寧出現。
“前輩,你抓我們二人來是?”其中一名高瘦的元神道人連問道。
“前輩有什麼要我們倆做的,儘管吩咐。”另外一名三角眼元神道人連道。
黑色道袍紀寧一笑:“很簡單,我想要對你們倆搜魂。”
“搜魂?”二人頓時露出驚恐之色。
搜魂,如果運氣好還能保持正常理智,也就損失掉點少許記憶。運氣差的話,甚至直接變成白癡!
“你們倆應該知道,我要殺你們不費吹灰之力。”黑色道袍紀寧道,“我完全可以強行搜魂,可你們也懂,這強行搜魂對你們的傷害會很大,甚至可能令你們變成白癡。所以我希望你們倆自願,彆絲毫反抗,這樣一來,以你們倆元神道人的神魂,還是能夠保持正常理智的。”
兩名元神道人彼此相視一眼。
無奈。
怎麼這麼倒黴?
他們倆也清楚如果反抗,被強行搜魂……他們倆會很慘。
“我倆願意,還請前輩饒我倆性命。”二人都道……
“放心,我不會殺你們的。”黑色道袍紀寧道,其實從天寶山得到的資料來看,這二人為惡不少,以紀寧尋常脾氣早就直接殺了,可如果殺死,東林宗內二人的命簡會碎掉,東林宗就知道這二人身死,那自己的計劃可就不成了。
兩名元神道人閉上眼。
黑色道袍紀寧伸出手掌,放在了高瘦元神道人的頭上,當即施展出了‘千星搜魂’,這‘千星搜魂’還是當年在斜月大世界殺死那邪惡老祖得到的一門搜魂秘術。
片刻紀寧放下手掌。
高瘦元神道人睜開眼露出喜色:“我沒事,我沒事。”
“我說過,完全不反抗,反而會保持理智,甚至損失的記憶也會很少很少。”黑色道袍紀寧轉頭看向另外一人,那三角眼元神道人看了眼,也認命的閉上眼睛,待得紀寧走過來,也將手掌放在他頭上。
******東林山脈山腳。
“原來這二人乃是軟骨頭。”紀寧暗道,一翻手手中出現了一袋子,這袋子內便是放著此次購買的物品。
東林宗在大概三十年前遭遇到一場災難,一些剛烈之輩死了大半,還有一些剛烈之輩則是隱忍繼續生活著。他們期盼著‘自由’的一天。不過東林宗內也有一些軟骨頭,甚至幫助隱秘勢力剝削自己的同門!
這東丘道人、東損道人便是這樣的軟骨頭!他們踩踏著原本的同門,像狗一樣討那些神秘人物的歡喜!
他們倆自然就受重視些,甚至有資格出去購物。
不過……他們倆雖然極力獻媚,神秘勢力依舊隻是將他們當狗罷了,像最重要的‘禁地’是絕對禁止他們靠近的,彆說是他們,便是東林宗主都禁止進入那禁地。
“神秘勢力?”
“為的是個將軍?據說是天仙層次存在?”
“禁地?”
紀寧搜魂後立即注意到了‘禁地’。
禁地,太神秘了。
那神秘勢力占領了東林山脈,將一片區域劃為禁地,大量人手都是在禁地中。甚至連那將軍也經常進去。
“變!”紀寧當即一變,變成了那高瘦元神道人‘東丘道人’。
隨即紀寧便直接朝東林宗山門趕去。
“東丘道人回來了?東損道人呢?”山門的兩名看守問道。
“東損道人好久沒回部族了,這次就順便回去一趟,所以我就先回了。”紀寧笑著道,因為搜魂,紀寧也清楚,像這些‘軟骨頭’比較受到信任,也會經常回部族,好歹讓‘大夏皇族’的探子們現不了東林宗的異常。
否則東林宗所有修仙者一個都不出來,甚至一個都不回部族,在如今三界動蕩的時刻,大夏皇族自然會來調查。
紀寧笑著說著,便繼續走,非常熟悉的走過一個個陣法,他知道怎麼穿過這些陣法,因為‘搜魂知道的’。
……回了東林宗,將購買的物品上交後,和一些東林宗的修仙者隨意搭訕了下,便回‘東丘道人’住處了。
“變!”
一隻蚊蟲飛出了東丘道人的住所。
蚊蟲太常見了,即便殺光,恐怕一夜過去又會有許多蚊蟲出現。更何況這東林宗又是在山林中,蚊蟲更是多。紀寧變成蚊蟲,飛啊飛,朝‘禁地’靠近了過去。
禁地周圍布置著更加強大的陣法。
蚊蟲‘紀寧’也隻能飛到陣法外便停下,隨即直接落在地麵上。
“跟緊點。”
“快快快,彆走散了,要入陣了。十八座大陣,走散了你們困在大陣內。我可不想找那群老家夥來救你們。”一群黑袍人朝大陣走去,其中走在最後的黑袍人還催促著。
啪。
當他們行走時,其中一名黑袍人的腳底沾上了一粒‘塵土’,這塵土便是紀寧變成的!
即便是修仙者也不可能走路的時候,一次次將塵土給震散,畢竟走一步就震散一次多累?這群黑袍人行走在陣法中,小心翼翼的接連穿過了十八座大陣,沾在其中一人腳底的‘塵土’也跟著穿過十八座大陣。
過了大陣後,便是戒備森嚴的禁地了,這裡有大量巡邏的看守。
“嗡~~~”
禁地中,蚊蟲‘紀寧’飛著。
“這地方看守真是森嚴,到底乾什麼的?”蚊蟲紀寧飛行在一條峽穀中,峽穀中還有其他一些小蚊蟲,紀寧必須保持‘蚊蟲’該有的度,“這峽穀越是深入,守衛就越加森嚴。”
在峽穀深處,有著一座古堡。
古堡表麵有著一層蒙蒙光罩,便是蚊蟲都進不去,周圍的巡邏的黑袍人更是多的驚人,一個個黑袍人散著強大的氣息,儘皆都是‘散仙地仙’層次。
“有些黑袍人僅僅隻是些萬象、元神層次。而這座古堡周圍的看守,足足過百人,儘皆都是散仙?”紀寧暗暗咋舌。外麵站著的就過百名散仙,真正的看守力量恐怕更加強大。
“這古堡?”
蚊蟲紀寧便降落了下來,注意著遠處的古堡。
等到傍晚時分。
有一批灰袍人從古堡中走了出來,“總算有人從古堡中出來了,這些人氣息都挺強,似乎都是地仙散仙層次。咦,他們怎麼都……”紀寧忽然吃驚的現,這些灰袍人一個個都滿臉疲憊,甚至那股疲憊連遠處的紀寧都感覺得到。
“這都是地仙散仙啊,怎麼疲憊成這樣?”紀寧難以置信,地仙散仙的心神何等強大,隻要讓地仙散仙的心神消耗太大,太過疲倦,才會如此。
心神消耗,對仙人而言不算什麼。
可如果消耗到極致還是很可怕的,某某仙人為了製作出一強大的法寶,嘔心瀝血不眠不休耗儘心血直接身死,這種消息在三界當中也是經常有的。修仙者太過疲倦,一般都會放鬆休息一番。
“疲倦成這樣,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紀寧疑惑。
忽然——紀寧愣住了!
在那一群灰袍人隊伍靠後的一名身材瘦小的灰袍人,也同樣麻木走著。
“師……師弟?”紀寧難以置信看著,那灰袍人正是紀寧無比熟悉的好兄弟,失蹤了二十餘年的木子朔!
木子朔!
當年木子朔找到了道侶,過著快樂的日子。
可是很快,道侶身死,木子朔便失蹤了。
黑白學宮找過,可找不到!
紀寧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東林山脈碰到自己的師弟!更加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弟會是眼前這樣!
此刻的師弟,在那灰袍下的身子顯得愈加瘦小,明明已經是地仙散仙的氣息,可紀寧絲毫沒有感覺到師弟的強大,反而感覺到師弟就仿佛燃燒的蠟燭,仿佛要滅的蠟燭,生機都很是黯淡,濃濃的疲憊撲麵而來。
疲憊還是小事,重要的是紀寧感覺不到師弟的‘朝氣’,那個充滿朝氣的少年似乎消失了,眼前的仿佛是一個將死的老者。
他麵色蒼白,頭也披散著亂糟糟的,甚至都有少許白。
“師弟……”紀寧覺得這少許白非常刺眼。
對達到地仙散仙而言,頭變白除了‘變化之術’外隻有一種可能——心神消耗太大。心神消耗極大,甚至可能一夜白頭。心力耗儘甚至會身死。
“到底生了什麼?”紀寧真的懵了。
還清晰的記得……“我叫木子朔!”那個稚嫩的白袍少年充滿了朝氣。
“我叫紀寧,我今年十六,你多大。”
“十四。”
那初次見麵的場景,那個羞澀稚嫩的少年,那場景就仿佛昨日的事。
“師兄,我跟你走吧,跟你一起逃亡的日子一起很精彩。”當初殺了少炎農,師弟卻毫不猶豫,即便對逃亡之旅,師弟依舊充滿鬥誌。
“到底什麼,到底什麼讓師弟變成這樣?”
紀寧看著遠處的灰袍人木子朔,看著那蒼老疲憊的木子朔。
……一群灰袍人走著,山穀中的蚊蟲飛著,有一隻蚊蟲在跟著他們飛著。
“你們隻有一個時辰休息的時間。”一名黑袍人喝道。
而這一群灰袍人卻開始散開,分彆朝自己的住處走去,灰袍人木子朔也朝自己的住處走去,那是眾多院子中的其中一個,推開了門,木子朔進去後又關上。
在院落的一個屋子內。
木子朔坐在木桌旁,端起木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端起來默默喝著。
安靜,靜的可怕。
這屋子內隻有很小聲的喝水聲,隨即木子朔默默放下茶杯,就在那坐著,默默坐著,不一言,目光就這麼看著前方。
“嘩。”木子朔忽然一揮手,屋內立即出現了一屏蔽陣法。
隨即他才一翻手,拿出了一個木雕,那是一個女子雕像,栩栩如生,木子朔看著雕像,輕輕放在桌上。隨即手中出現了一根木頭,一柄小刀開始雕琢了起來,他慢慢的雕琢,木花飛濺,木頭漸漸成一女子模樣。
終於,雕好了。
他將木雕放在桌上,看著,就這麼呆呆看著。
“師弟!”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一獸皮少年出現在了屋內。
那熟悉的聲音似乎喚起了木子朔那被壓抑在心底深處的記憶,他抬頭看了過來,忽然他定住了,整個人一動不動,就這麼看著那站在那的穿著獸皮的少年。
那熟悉的獸皮……那熟悉的模樣……那熟悉的聲音……那眼神,那神情……“師,師兄?”仿佛很久沒有說話一般,木子朔出了乾澀的喊聲。
“師弟,師弟。”紀寧看著師弟,眼睛都濕潤了,“到底怎麼了?”
木子朔看著紀寧,盯著紀寧,眼淚卻是流下了下來,他張開嘴巴想要哭,卻沒有聲音,隻是身體一陣陣顫抖,眼淚流著。
紀寧連上前一把抱住了木子朔。
“哭吧,哭吧,彆壓在心裡,都哭出來,都哭出來。”紀寧眼睛都紅了,輕聲說著,他感覺到師弟壓抑在心底的無儘痛苦,他無法想象,他甚至都不知道師弟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些什麼,到底什麼能夠讓道心堅定的師弟變成如今這樣。
抱著師弟,紀寧感覺到師弟的身體的顫抖。
紀寧感覺到自己的心也隨之顫抖!
到底生了什麼?
到底生了什麼啊!
怎麼會這樣?
會這樣?
“哭出來吧,哭出來吧,彆壓在心底,都哭出來,師兄在這,師兄在這,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紀寧說著,抱著師弟顫抖的身體,師弟的淚水在自己的衣服上,甚至都在自己的脖子上。
紀寧感覺到師弟的淚水。
“啊!!!”一聲痛苦的哭聲忽然響徹屋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木子朔的哭聲甚至都有些乾澀淒厲,瘋狂哭著,嚎啕大哭。
紀寧緊緊抱著自己的兄弟,聽著兄弟的哭聲,他能夠感覺到那無儘被深藏的痛苦、委屈、悲哀、絕望這一切都隨著哭聲爆出來,紀寧緊緊抱著兄弟,此刻紀寧的心在顫抖,心仿佛刀刺一般。
痛。
痛的要裂開。
到底生了什麼?讓當初那個稚嫩的白袍少年,讓那個甚至能視死如歸願意和自己一同逃亡闖天下的師弟變成如今這樣?
“我誓!!!”
“不管是誰!不管是哪些人,所有的,一個個……全部……全部都要死,全部都要死!!!”紀寧抱著哭泣的師弟,流著淚心中則是出了誓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