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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義府看著眼前稀稀疏疏的軍兵,搖頭歎氣,太子的係演的過於投入了,當初想讓太子放棄對軍權的掌控,就是為了讓皇帝陛下徹底的放心,掌握中書省,要比掌握太子六率重要的太多了,不管李承乾掌握了多少兵馬,比起皇帝來還是非常的不足,十六衛乃是天下精兵之冠,太子六率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不可能有任何的作為。
用一個雞肋般的太子六率換取中書省,這筆買賣無論如何都是穩賺的,皇帝的力量隻能通過繼承才能得到,這如今已經是一個共識,李治叛亂後大家才現,混亂的國家除了對野心家有好處,對彆人沒有半點的好處。所以太子主動放棄太子六率,獲得了朝野的一致肯定,這是最後一個禍亂之源,兵權高度集中,安全度也就會直線上升。
龐大的帝國已經有了自己前進的軌跡,想要依靠一點死士或者一點兵力就肆意妄為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返,李承乾想要獲得最高的指揮權,隻能等待皇帝陛下龍馭賓天的那一天。
活命就像作戰,現在大家開始拚壽命,誰活的時間長,誰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也隻有時間才是公平的,它不以人的意誌力所左右。
很明顯,太子六率的六位將軍已經不可能活下去了。他們的壽元從現在起就會終結,旗杆上掛著六顆死不瞑目的級就足以證明現實的殘酷。
朝廷的每一個部門裡,每一位長官都有自己鮮明的特點,雲崢寬鬆,那麼,左侍郎長孫衝就嚴厲,請出聖旨之後,手裡的令箭跌落塵埃,六顆人頭就滾落塵埃。
隊長以上的軍官。被長孫衝一口氣斬殺了三十一位,十一抽殺令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但是在軍律的條文中,它依然存在,雖然不起眼,畢竟它是存在的。
沒有寬恕。沒有憐憫,長孫衝的臉麵陰沉的就像是一塊鐵。
“李義府,你該知道你不過是一介文官,武將的事情你最好不要過問,求情也不是你能求下來的,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已經再三求情的李義府遭受了長孫衝不留半點情麵的訓斥。跪倒在地上的那些軍卒感激的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李義府,恨恨的低下了自己的頭。如今刀把子在長孫衝的手裡,不得不低頭。
上千人受刑簡直開了國朝之最,一地白花花的屁股被軍棍揍得血肉橫飛,李義府瞪著眼睛大怒道:“太過份了,太過份了,長孫大夫,請告知卑職這又出自軍法的那一條。那一款。您殺為的懈怠之輩下官無話可說,可是這樣大規模的懲罰。更不要說八十軍棍,這樣會打壞人的,自國朝建立以來,簡直聞所未聞,既然長孫大夫不聽下官的勸諫,下官這就告辭,明日朝會,定會將所見所聞奏上。”
李義府說完就氣衝衝的走了,長孫衝看都沒看遠去的李義府,令箭扔了下來,軍法官繼續行刑,太子六率的五蠡司馬已經被打得昏死了過去,軍棍依然一棍一棍的抽了下來,等到軍棍停止,五蠡司馬早就沒了呼吸……
聖旨之下,天威赫赫,長孫衝離開太子六率,那裡已經是哀鴻一片,心狠手辣的長孫衝杖斃了十七人,一時間凶名大熾。
回到家裡的長孫衝向躺在軟榻上的父親講述了自己今天的作為,長孫無忌點頭道:“沒有永遠地對錯,雲燁過於溫和,你就要顯得暴戾,這才是出頭之道,自古以來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雲燁寬厚過甚,導致了太子六率散漫無比,你身為左侍郎,就要顯出自己的做事風格,隻要占理就要得理不饒人,否則,你在兵部會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雲燁不管在軍功還是才華上都遠勝與你,他威名赫赫,善待兵卒自然會得到他們的衷心擁戴,你沒有這樣的資格,就隻能讓他們感到害怕才成。”
長孫無忌說著話,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用手把頭上的布帶子往緊裡勒一下,想要再說話,長孫衝止住了父親說話的衝動,扶著他躺了下來,拿手輕輕的摩挲著父親紅腫亮的左腳。
“孫道長過來說了,都是些不要命的小毛病,都是勞累所致,頭上是風疾,這個病是遺傳病,不光我有,陛下也有,你姑姑也有,承乾,青雀,李治都有,神仙也沒有辦法,需要靜養才能好轉,孫先生說最好住到玉山上去,不理會朝中大事,可是如今國事繁雜,竟然找不出一絲半刻的閒暇,許敬宗無時不刻不在想著父親休憩,由他來掌管門下省,嗬嗬,爹爹不給他這個機會。
腳底板是痛風,孫先生說這是吃出來的毛病,以後不能喝酒,不能吃肉,尤其是肥美的鵝肝再也不能動一口,孫先生說這話的時候,樣子非常的嚴厲,嗬嗬,給我開了一大堆不能吃的東西,滿滿的寫了三張紙,你看看,就在桌子上,你老子我還有能吃的嗎?”
長孫無忌絮絮叨叨的和兒子說著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已經紅腫的亮的左腳,歎口氣接著說:“孫先生是世外高人,他說的話不會有假,昨日裡過於勞累,爹爹就喝了一口酒想要活絡一下身子,誰知道腳就變得火辣辣的疼,一天的功夫就成了這個樣子,孫先生給爹爹熬了藥,還告誡爹爹,如果再不聽他的醫囑,下一回他就打算將爹爹這條腿鋸掉了事。也罷,就讓許敬宗得逞幾天,獅子也有打盹的時候,就讓這些鬣狗撿拾一些殘羹剩飯。”
長孫衝拿起桌子上的那張紙,上麵居然寫了密密麻麻的一長串食物的名稱,、豬、牛、羊肉、火腿、香腸、雞、鴨、鵝這些東西居然都不能吃。
長孫無忌喝了一口牛奶,歎了口氣,這東西的滋味無論如何也不能和美酒的滋味相媲美。
第二天的大朝會長孫無忌缺席,許敬宗立刻就表現出自己無與倫比的執政能力,門下省的事物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條,似乎少了長孫無忌並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出於對自己主官的關心,許敬宗特意動情的向皇帝報告了長孫無忌的病情,聲淚俱下的希望皇帝能準許長孫無忌息政休息半年,好好地調養一下身體,帝國借重仆射之處甚多,萬萬不可諱疾諱醫,將小病拖延成心腹之患,至於門下省現在並無特彆重要的公事,自己雖然庶竭駑鈍,也能勉強應對,不使門下省的公事有半分的遷延,如果力不能及再請仆射出山就是了。
長孫衝聽得怒衝冠,正要出言反駁,沒想到李義府卻搶先一步,拜伏在地上聲淚俱下的控訴了長孫衝在太子六率中的暴行,並且當堂指責長孫衝暴虐,毫無人性,並且指出國法殺人,尤甚於猛虎,大唐的軍律到了必須修改不可的地步,他主張廢除肉刑,以後改成禁閉即可。
李承乾一臉的慘然,出班請罪:“父皇,六率的荒唐都是兒臣造成的,如今孩兒忙於政事對太子六率少了調教,請父皇將六率並入十六衛一視同仁,他們都是大唐的軍卒,孩兒寧願讓他們死於軍陣之上,也莫要死在軍律之下。”
“十六衛的名額已經滿員,每一衛的人數都是經過仔細勘驗過的,不宜多,也不宜少,挑選十六衛軍卒隻能從邊軍中選拔,決不能將太子六率的人馬一股腦的推進十六衛,這樣做隻會降低十六衛的作戰能力,害群之馬,已經害了一個馬群,就不能再去禍害另一個。
長孫衝所作所為,並無差池,按照軍律沒有任何的不妥,如果那天是微臣去,結果會如出一轍,軍人,就該有軍人的樣子,可以凶暴,可以殘忍,甚至可以嗜血如命,但是,他們絕對不能成為蛀蟲,隻要微臣在軍中現還有這樣的軍隊,下手一定會更加的殘酷!”
雲燁做為兵部的主官,雖然和長孫衝平日裡並不和睦,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意見卻出奇的和長孫衝一致,長孫衝如果遭到訓斥,兵部的麵子並不好看,兵部的事情說到底是軍人的事情,絕對不能讓文官摻乎進來,這是根本的道理。
李二坐在上麵卻顯得非常的平靜,看著底下的臣子表演目無表情,等所有都說完了,他才不帶有任何表情的說:“軍律之下從無特赦,殺了也就殺了,大唐一百三十萬大軍,少了幾個害群之馬並無不妥,朕從未聽說過軍律是可以商量著來的。
人死了,是死於軍法,死後,他們的罪名也就結束了,著兵部撫恤,看在太子的顏麵上豐厚些也就是了,莫使一人死,全家餓死的慘劇出現在長安!”
許敬宗很想聽到皇帝讓長孫無忌休息半年或者一年的旨意出現,很可惜,皇帝對這件事情絕口不提,這讓老許是如此的失望。
退朝之後,長孫衝想要跟雲燁道謝一下,雲燁卻盯著他說:“這是最後一次,兵部打算殺誰,是我說了算,不是你。”
說完話就背著手離開,長孫衝這才現雲燁上朝從來不帶勿板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