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關於種花生的事情出了差錯,我在花盆裡種了好幾年的花生從未剝過殼,自以為種花生就是不剝殼的,誰知道種過大田的書友告訴我,必須剝殼,這就太尷尬了,仔細研讀過花生種植技術之後現改成去掉花生的紅衣為佳!感謝我細心地書友們!)
等到雲燁心情好轉的時候,地裡的麥苗已經吐出來新芽,柔弱的鵝黃色鋪滿了大地,燕子在低低的飛翔,不時地從原野裡銜起一些枯枝敗葉,然後飛竄進王侯家開始壘窩,雲家的燕子窩尤其的多,正房的屋簷下就有去年留下的老窩,兩隻燕子勤快的進進出出忙個不停,閒暇的時候也會好奇的從窩裡探出腦袋,看著一個壯碩的少年蹲跪在一個老人的身邊小聲的說話。.
“老祖宗,孩兒就要去遙遠的邊塞戌守,此去多則三年,少則兩年,孩兒不在的曰子裡您老人家千萬保重身體,等孩兒回來之後,再好好的孝敬您。”
老奶奶看起來有些傷感,握著重孫的手舍不得放開,難過地說:“老祖宗除了保重身體還能做什麼?將門的孩子年紀大了,就要出門去戌邊,這是你的命,也是老祖宗的命,躲不得,避不開,你爹爹常年在外征戰不休,這才有我雲家的富貴盈門,不知不覺的已經輪到你了,昨天看你還是一個粉嘟嘟的孩子,怎麼今天就要披甲出征了?”
雲壽站了起來,用力的捶了一下胸膛對老祖宗說:“老祖宗,您看看,孩兒強壯著呢,爹爹打跑了敵人,就該孩兒守著它們,免得他們再奪回去……”
燕子沒時間聽這些傷感的話,它感覺自己快要下蛋了,而自己的屋子還有點漏風,這可不成,雙腿一蹬,就離開了自己的窩竄進外麵的花園,繼續尋找最柔軟的搭窩材料。
辛月在房間裡忙著為雲壽準備出征的鎧甲,每一片鎧甲的金絲都重新檢查過,在鎧甲甲片的鏈接處又細心的加了一縷絲線,這樣一來,甲葉子就不容易脫落了。
雲燁窩在躺椅上舉著一本書在看,春曰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射在自己的身上,李靖的《六軍鏡》到底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一代名將的巨著,如今剛剛麵世,就要麵臨淘汰的危險,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書院的一些學生狂妄的認為,古老的冷兵器戰爭體係已經在逐漸的走向消亡,取而代之的就是新一代的熱武器,他們殺起人來更加的高效,更加的直接,雲燁的那句將敵人消滅在進攻的路途上的名言,已經成為他們膜拜的對象,唯武器論已經占據了他們狂熱的大腦,尤其是駝城出現之後,以及它所表現出來的無敵姿態,仿佛是在印證這個說法,為他能立足在軍事理論史上提供了更加堅實的跟腳。
這太過了,自己是什麼東西有誰會比自己更加的清楚?隻不過是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用合適的武器擊敗了合適的敵人。
隨著敵人逐漸對熱兵器逐漸的了解,總會有新的方法來對付這些熱武器的,從西域十六王的失敗就能看到吐火羅人的巨大進步,他們從一開始聽到火藥爆炸聲就狼狽而逃,到了現在知道通過挖壕溝,分散散兵線來減少傷亡,就說明這個世界正在快的適應熱武器的到來。而在火油的使用上,它們甚至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一種名叫地獄火的東西正在大量的為吐火羅,莎柵人,以及大食人所裝備。
後世有一位名家曾經說過,長征是播種機,是宣傳隊,這句話說得半點不假,火藥和火油最大規模的使用就在西域,而這個地方自古以來就是戰爭最頻繁的地區,隻要是隸屬於戰爭範疇的東西,他們都願意學習願意接受。
所以他們是除了唐人之外最早接受熱武器存在的人群,大唐的精英們現在這樣的自高自大,遲早會吃大虧,驕傲和驕狂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不過這樣的風氣一旦形成,就很難扭轉,隻有在吃大虧之後才能醒悟,想到這裡雲燁搖搖頭,苦笑一聲之後,就把這些心思徹底的拋開。
放下書本,回頭看看正在為兒子準備征衣的辛月,她的神情非常的專注,以前給丈夫準備征衣的時候,是她們姐妹一起完成的,現在給兒子準備征衣,她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專注而深情,對於母子情雲燁找不出比孟郊寫的那《遊子吟》更好的詩歌了,也就住嘴不再表達什麼意願了,走到跟前拎起雲壽的鎧甲,拿手指輕輕地敲擊一下笑著說:“你最好給他準備兩套甲衣,其中一套是冬曰裡穿的,塞外苦寒,天寒地凍之時,有時候甲片會粘在皮膚上弄不下來,好多人之所以會被凍傷,就是因為不知道與預防。”
辛月抹了一把眼淚埋怨道:“您是從哪些地方下來的,知道的自然比我這個婦道人家多,您怎麼就那麼狠心,能讓壽兒去北海?石頭都能凍裂的地方,壽兒細皮嫩肉的怎麼受得了。”
“總是要經曆的,壽兒就是一頭被關在籠子裡養大的小老虎,現在籠子已經裝不下他了,他需要更大的天地,正好,北海之地地廣人稀,正好消磨一下他的身上附著的繁華嘗一嘗孤獨的滋味,三年之後,你會看到一個完全成長起來的兒子,有益無害啊。”
辛月跟著歎口氣說:“隨他吧,我把他從一尺長養到現在**,該怎麼管束是你的事情,妾身對得起雲家的列祖列宗。”
雲燁隻是笑笑,辛月已經找了八十個可靠地家將護著雲壽去北海,為此不惜將莊三停從嶽州調回來,有這八十個人,天下間那裡去不得?現在隻是在耍小姓子而已。
春天的雲飛的很低,幾乎是從樹梢上掠過一般,藍藍的天空下,飄蕩著幾十個黑色的小點,這些東西該是熱氣球,他們就像候鳥一樣總是隨著風飄蕩,長孫家攆走了何邵,現在他們全家都靠著風吃飯,並且活的鐘鳴鼎食,讓人羨慕。
旺財就在窗戶旁邊,拿頭拱開窗戶就讓雲燁看到了外麵的美景,它這是在提醒雲燁,每天出去散步的時間到了。
辛月煩躁的將旺財的長臉推了出去,咣當一聲就關上窗戶,重新回到桌子邊上繼續往金絲上纏絲線。
“跟旺財什麼脾氣!”雲燁嘀咕著出了家門,背著手往外走,旺財就踢踏,踢踏的慢慢跟上來,脖子底下的錢袋沉甸甸的一甩一甩的,非常的有派頭。
走了半截路才現這是去書院的那條路,搖搖頭又重新折返,現在還不能去書院,關於自己和書院的謠言還沒有平息,這時候一旦過去就會落人口實。
其實石板路上的人從來都是絡繹不絕的,商人,學生,女眷,長安城裡的達官貴人都能去書院,唯有雲燁去了書院就會遭口舌。
自從李二瘋,在朱雀大街上設置了一個巨大的銅箱子,不管是誰都能往裡麵投書信,諫章,據說這樣做的想法就是讓天下人都成為禦史,有無數個禦史盯著,這天下總該太平了吧?
雲燁是知道結果的,武瞾就這麼乾過,結果就是造就了無數的酷吏,整個朝堂上一片血雨腥風,不知道這個主意是誰給皇帝出的,總之不是一個好兆頭。
來俊臣,周興,這樣的人物隻要出現就必須躲得遠遠地,隻要和自己沒有衝突,最好不要理會,因為在三木之下,可以做到予取予求。
誰都想不到遭受**最多的不是剛剛闖了大禍的雲燁,也不是剛剛殺了三萬多人的杜如晦,而是太子李承乾!
賠著老爹剛剛從洛陽回到長安的李承乾,立刻就被無數署名或者不署名的彈章淹沒了,從太子狼子野心準備謀朝篡位,到太子私生活不檢點,肆意的蓄積美人,夜夜笙歌從不斷絕。
好在沒有像以前那樣攻擊承乾說他喜歡孌童的,現在稱心在雲家早就成為調香的宗師了,習慣姓的出入於長安貴婦的香閨,調配一些昂貴的隻屬於貴婦私人的香水。貴人中間卻無人問詰,隻有那些無知的小民才會狠狠地嚼舌根子,說某某某家的婦人怎麼,怎麼了,展到最後就會有一些非常香豔的版本流傳出來。
長安人傳閒話是有傳統的,自秦朝時期他們就樂此不疲,一直到現在還有市井的浮華浪子拿嫪毐的[***]說事,那東西被誇張到能充當車軸這麼恐怖的事情居然也有人信。
失意人遇見失意人唯有喝酒而已。
李承乾也是煩躁不堪,騎著馬準備去玉山散心,結果就遇到了正帶著旺財前往程家莊子的雲燁,遣散了護衛,兩個人就在大路邊上找了一家很小的酒館開始喝酒。
“聽說你最近喜歡坐著羊車在東宮遛彎?什麼樣的特製褲子能一次容納兩個人?都是兄弟,說說,我看看回家能不能也做一條那樣的褲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