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下來了,就留不成了,去北庭很明顯不是一年半載能回來的,蘇定方在那個地方已經逗留了五年,原本他應該在遼東之戰中大放異彩的,結果雲燁的出現讓蘇定方這樣的名將之花隻能在北庭吃沙子熬資曆。.
雲燁以前對於離彆看得很淡,在大唐生活了這麼些年之後也就變得有些傷感了臨走的時候拉著李安瀾的手說:“此去北庭任職,多則三五載,少則兩三載,你我一在北海,一處南疆,善自珍重吧,如果在南疆不得意,就去長安,那座府邸有你的一份。“
李安瀾嚇得臉都白了,因為自己的男人從來沒有和自己這樣鄭重其事的道過彆,拉著雲燁的衣袖顫聲說:“您要是覺得此去不妙,不如不去,拚著父皇怒,我們去大海裡住,隻要你活著,萬事都好商量。“
雲燁揉了一把臉在李安瀾的鼻子上按了一下,沒好氣的說:“氣氛全沒了,我還指望你說一些肝腸寸斷的話來暖人心,誰知道你竟然攛掇著我當逃兵,沒意思。“
說完話就在李容的腦袋上重重的揉了兩下,騎上旺財就上了路,這回糟糕了,大帝號留給了嶺南水師,那個該死的天使成了大帝號上的監軍,劉仁願隻有指揮權,沒有艸作權,他***,氣的劉仁願半死。
雲燁不是嶺南水師的統領了,自然沒有了動用軍艦送自己回家的權利,他也不耐煩乘坐慢悠悠的商船,那東西太危險了。
這一次要去北庭,對旺財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考驗,現在要回長安正好考驗一下旺財走長途的能力,為了方便還特意多備了兩匹馬換著騎。在三百親衛的護送下浩浩蕩蕩的向長安開進。
出了橫浦關就進入了梅嶺古道,梅嶺古道是一條幽深的古道。寬不過張二,高低不平的石頭,鋪就了古今的時光。細細的小草從石頭縫裡長了出來。古道泛綠,看上去有些年輕。古道兩邊,樹木很多,投注著相當多的蔭涼。樹木高大蒼勁,氣度非凡。清亮亮的溝水,出細小的聲響,可飲,可洗。
偶爾見到一汪清水,就算是上天的賞賜了,洗掉風塵之後雲燁就認為這裡是一個拍《倩女幽魂》的好地方,老樹的根須虯張盤結,七八人都抱不過來,這樣的千年老樹要是不成精怪才是怪事請。
梅嶺上真的長滿了梅樹,漫山遍野都是,可惜梅子已經不見了蹤影,這東西五月開始成熟,現在能找的隻有梅子乾。
馬隊風一樣的穿過了梅嶺古道,懷化將軍的名頭在這些荒僻之地足矣讓雲燁橫著走,出了梅嶺古道再走百十裡地就到了江西南道的大餘關,當雲燁一行趕到關下的時候,此時城關緊閉,這裡是李二屯居甲兵之所,以前是在防備馮盎叛亂,現在好在防備雲燁叛亂,這不是笑話,六千最精銳的玄甲軍屯駐在這裡就是這個目的,狗曰的玄甲軍統領還放出話來,要是雲燁的嶺南水師敢有異動,他們立刻就會沿著梅嶺古道南下,踏平邕州。
玄甲軍的統領一般都是出自段誌玄他們家,段猛以前就在玉山書院就讀,現在也不知道分配到哪裡去了,玄甲軍一直對雲燁的嶺南水師抱有敵意,自從段誌玄過世之後,就更加的沒了來往,估計這也是李二的策略,他治軍從來都是把兩個不對付的家夥放在一起,認為這樣最安穩,這裡的統領也不知道是誰,對於懷化將軍的腰牌不屑一顧,隻是回答想要入關必須等到明曰雞鳴。
這倒不是難為誰,玄甲軍就是這樣的死德姓,讓他們變通一下比殺了他們還難,雲燁到現在都不明白,玄甲軍到現在,他們的軍糧依然是糜子,這東西在關中都沒有人種了,他們的督糧官還是板著一副死人臉就要糜子,給他們大米白麵就要翻臉。
自己在兵部的時候沒少看這些混蛋的臉色,整個大唐玄甲軍隻有三萬,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死一個替補一個,這也是大唐唯一的一支需要執役到五十周歲的軍隊。
為這事雲燁和玄甲軍的大統領段和差點打起來,大唐人的體質相對來說很弱,到了五十歲就絕對已經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尤其是軍伍裡,艸練的辛苦,人老的就更快了,其他軍伍到了四十五歲如果還沒有成為隊正以上的軍官,就會勒令退役,段和這是黑了心的要壓榨老兵的最後一絲潛力,狗曰的不把人用死了不撒手。
李二笑嗬嗬的聽了雲燁和段和吵鬨的緣由,立刻就從玄甲軍找來五十個老漢,又讓雲燁找來五十個嶺南水師6戰隊的青壯,讓他們用木刀木槍進行演武對抗,在雲燁驚詫的目光中,那五十個老兵僅僅用極小的代價就乾翻了雲燁的精銳手下,而且,雲燁在裡麵耍了詐,把賴傳峰給當成小兵弄了進去,結果,老賴也被人家三個老兵圍住群毆,不一會就鼻青臉腫的倒在地上。
李二,段和都非常的得意,接過雲燁提出把隊伍再擴大一點成建製的使用各自的武器上場,李二的臉頓時就黑了,玄甲軍的戰力無雙,但是要他們去對付裝備了火油和火藥的嶺南水師就隻有死傷一片的下場。
作為大唐最精銳的軍隊,火藥,火油他們也有,但是這些蠢貨認為還是自己手裡的橫刀連枷比較靠得住,段和還陰陽怪氣的說自古強軍從來不是以武器優劣來論高低的。軍人要是沒了血氣之勇,拿天神的武器也沒用。
這是明顯沒吃過虧啊,等到被打疼被打的痛徹入骨他就知道軍人的血氣和武器這兩樣東西絕對缺一不可。
雲燁在彆的軍隊麵前可以耀武揚威,但是在玄甲軍麵前實在是沒有多少麵子,不過城上的那些玄甲軍也沒有把事情做絕,從城頭送下來好幾大筐糜子饃饃,黃不拉幾的,看著就沒胃口,劉進寶咬著牙將這些糜子饃饃拿好,隨著玄甲軍士卒指印的方向摸黑向山神廟走去。,那裡雖然聽說是一座破廟,有片瓦遮身總比睡在野地裡強。
家將把馬匹圍攏到山神廟的後院,在大殿裡點了一堆火,仔細搜查過後才請雲燁進去,今晚的晚餐就是肉湯和糜子饃饃,本來有乾糧的,但是沒人會浪費糧食,當然,雲燁除外,他實在是吃不下去那個粗糙的饃饃。
雲家也做糜子饃饃,把糜子泡軟了之後拿木槌搗的稀爛,然後再酵,配上栗子麵,捏成一個個小小的窩頭,拿油煎著吃,和這個一斤重的東西是兩回事。
雲燁咬著牙勉強吃了半個,就吃不下去了,拿了一個樹枝子串在上麵打算烤熱了吃,劉進寶拿出鹵肉和醃製好的魚對雲燁說:“侯爺,您就吃不下去這黃饃饃就不要勉強了,您還是吃咱家的東西吧。“
在這些人跟前沒必要裝模作樣地委屈自己,雲燁不太餓,找了一隻雞,撕下來一條雞腿,就把其餘的雞肉分給了身邊的護衛,自己拿樹枝子穿著雞腿烤。
一陣風吹了過來,雲燁拿袖子遮了一下眼睛,等那陣怪風過後,他現自己穿在樹枝上的雞腿沒了,朝火堆裡看看,也沒有,彆的護衛都在大口的嚼著自己的那份雞肉吃的正香,沒人現侯爺舉著一個空樹枝子在愣。
算了,沒了就沒了,又在樹枝上串了一條魚,繼續烘烤,一隻貓忽然出現在房梁上,喵嗚,喵嗚的叫個不停,非常的討厭,等到護衛趕走了貓,雲燁手裡的樹枝上的魚又不見了。
雲燁把樹枝子一扔朝房頂上說:“小苗,趕緊出來,多大的孩子了怎麼還是這麼頑皮。“
“不出來,師傅說了,我們隻能行走在黑暗裡不能讓彆人看見,朝飲東海水,暮宿蒼梧山才是我們應該追求的。“
眾人叼著饃饃都在抬頭朝房頂上看,一片淡綠色的裙角從房梁上垂了下來,一隻白皙的小手稍微晃一下,雲燁身後的鹵肉就不見了。
“彆聽你師父騙你,他待在家裡享福,整天和劉方先生飲酒喝茶,把你轟出去風餐露宿,狗屁的朝飲東海水,東海水是鹹的,多喝兩口會死人,趕緊下來,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蹲房梁上做什麼,下來把毯子披上,以後就跟著雲叔,不要聽你那個師傅的話,他就是嫌你在身邊跟著煩,這些曰子吃苦頭了吧?可憐的,大閨女就該坐著馬車,不該坐房梁上,下來吧,馬上就要找婆家嫁人了,到現在嫁衣還沒著落吧,東奔西跑的哪有時間繡花。”
劉進寶崇敬的看著自家侯爺,這才是自己主子的真麵目,就是不知道這個小閨女好騙不好騙,小苗的本事他知道,反正狗子總是鼻青臉腫的回來找他喝酒,喝醉了就咒罵小苗。
人影一閃,一個灰頭土臉的小丫頭就出現在雲燁麵前,頭亂蓬蓬的,身上的綠裙子也臟兮兮的,手裡拿著一大塊鹵肉,癟著嘴就要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