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站的高了,眼界也就隨著變的遼闊,蓋蘇文和高山羊子兩個人現在就是兩隻惱人的蚊蟲,如果真的到了非要除掉不可的地步,一巴掌就會拍死,現在,他們有一個使節的名頭護身算是運氣。
雲家的利益需要最大化,在這個過程中如果能夠利國利民最好,當然,做事情的一切前提就是對雲家有利,家天下的環境裡麵,這樣做反而是正常的,皇**認可,如果一味的追求雷鋒化,反而會讓所有人懷疑你到底要乾什麼。
何邵站在雲燁麵前,眼角含著眼淚,什麼話都不說,隻是拱拱手,前些天被毆打過的痕跡猶在,臉上的泛著淤青,眼睛的黑圈圈還沒有消褪,行動之間也不太利索,癡肥的身材至少減輕了三成,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分精乾,少了一點消沉。
給雲家帶來的禮物很多,很雜,卻沒有一件是值錢的,知道雲燁喜歡吃,海邊的各種珍品,山上的各種臘味,帶來了四五車,雲燁饒有興趣的翻看著,看到裝在盒子裡曬乾的鬆茸,雲燁就一臉的不高興,多好的東西啊,糟蹋了。
檢出一棵鬆茸對何邵說:“這東西是山珍中的極品,曬乾了就遜色好多,現在也沒辦法讓你兩天之內把這東西從高海拔的地方兩天之內運回來。”
何邵拿著鬆茸疑惑的說:“山裡的蘑菇而已,沒看出有多好吃,您再看看,裡麵還有一隻象鼻子,據說那東西才是寶貝。”
沒法說,雲燁兩輩子都沒吃過大象鼻子,名頭很大,不會做,不知道宮裡的禦廚會不會,高級貨就要找高級廚子來做,現在吃象鼻子,雲燁沒有半點的心理負擔,這東西現在滿山遍野都是,沒天敵,壽命長,在嶺南的時候經常有這家夥毀壞村寨,弄死人的事情生,你要說保護大象不許鋸象牙,嶺南的百姓會找你拚命。
魷魚算是好東西,居然還是活的,果斷讓廚房收拾好,侯爺我今天要吃鐵板魷魚,香辣味的,沒有洋蔥讓人遺憾,弄一把子紅蔥也就將就了。
給何邵弄了半拉冰鎮西瓜讓他自己拿勺子挖著吃,自己忙著做鐵板魷魚,何邵來了,辛月,李安瀾都躲著不見,小丫帶著一群半大不大的小姑娘就沒有那些忌諱,尤其是小丫,攀在何邵的背上,等著哥哥做好吃的,聞著味道就知道很好吃。
蒔蒔現在自命為大姑娘,也不出來,小武現在是這些小丫頭裡麵年紀最長的,很懂事的圍在師父身邊不斷地遞調料,小院子裡頓時就熱鬨了起來。
雲家西瓜多,後院種了,旱塬上也種了,這時候西瓜成熟了,家裡吃不完,就滿世界的送,李承乾拉走了好幾車,李泰沒來,小老婆來了,找辛月拉走了好多,這兩個有了,皇宮裡不送不好,二十幾車送進去連個漣漪都沒有,長孫還話,說是再敢糟蹋好地種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試活著。當然,訓話一點都不耽誤她享用西瓜,聽說一天一個已經是慣例。
李二對雲燁的小錯誤現在不聞不問,西瓜送來了就吃,用酒醃好的螃蟹他也能吃兩個,上回吃粉條吃出了感慨,難得的讓戶部給雲燁送來了半年的俸祿,沒幾個錢,卻是長孫無忌親自送來的,家裡好好招待了一番,臨走還順走了一車西瓜。
辛月對於丈夫能夠領到俸祿很是稀罕,坐在俸祿堆裡稀罕了半天,計算過價值之後,就再也沒了興趣,不到兩百貫的東西,誰會放在眼裡。
竹簽子穿好的魷魚被鐵鏟按在鐵板上滋滋的冒熱氣,蒜泥,辣椒末子,調好的醬料往上麵猛刷,提起來以後,七八串油汪汪,紅豔豔的鐵板魷魚就做好了。
小武給小丫頭們一人分了一串,猶豫了一會,才給何邵也給了一串,看著他們吃的吸溜吸溜的,自己咽一口唾沫等著師父做下一批。
對於小武的表現雲燁很滿意,教孩子就是從小事情教起的,言傳才能身教,小武的性子偏激而驕傲,既然如此就讓她現在從最基礎的做人開始學吧。
自古以來,人的成長過程都有一種脈絡可以追尋,佛洛依德把所有的事情歸結於性,所有的後事變化都和性串聯起來,找出了一條看似可行,實際上過於偏頗的心理學概念,雲燁認為,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已經脫離了最基礎的吃飯和繁衍後代這兩大基本要素,把所有的事情歸結於隱性的性暗示,是不妥當的,表現自我,實現自我,脫離低級趣味,才能讓一個人的創造力,和思考的能力得到極大的提升。
不理睬嘟嘟囔囔的小丫,把三串魷魚塞給了小武,就當是一種獎勵,何邵一直在看雲燁如何分魷魚,他現小小的事情,也被雲燁用來教育孩子,不禁大為佩服,看著院子裡活蹦亂跳的小丫頭,暗暗歎口氣,自己的孩子都不成器,如果有一個成器的他都會張嘴向雲家提親,正牌的大小姐沒戲,表小姐說不定可以嫁過來做自家的兒媳。
狄仁傑是一個早就脫離低級趣味的孩子,但是這不妨礙他拽著師父的衣角要魷魚吃,丫頭們吃東西從來不會想到他,因為是男的,所以在家裡沒什麼地位,背黑鍋,用來墊背這是家常便飯,看到哥哥好像還要做魷魚,小丫她們又圍過來準備吃,卻被雲燁給轟跑,吃了那麼多,就不擔心吃壞了。
做了一大盤子,分了一半讓狄仁傑送去內宅自己和何邵端著盤子去了花園,準備好好商量一下,把事業的重心往兩湖轉移的事情。
“燁子,你說這一次姓關的老家夥算不上坑你?”
“不算啊,老家夥十年間踏遍了兩湖,說明他早就有腹案,隻不過缺少一個大的契機,以及合適的人選,說句當仁不讓的話,這活也就是我能乾,換一個人,好事情會被乾成禍國殃民的壞事。
想要開兩湖,這是我大唐今後百年間的主要政務,北方的開已經到了極限,關中平原,蜀中平原被耕種了上千年,土地早就貧瘠不堪,你看看關中之地,有多少山林已成不毛之地,蜀中一道造船令就導致一十三州反叛,為什麼,就因為不堪重負,越是富庶之地,就越是賦稅繁雜,自古以來就是如此。
秦皇一道旨意,讓天下財富儘入關中,收繳天下金石鑄十二金人,以為天下安,自命始皇帝,哪裡會料到,皇權隻維係兩代就煙消雲散。
漢之初,高祖皇帝遷天下富戶儘入五陵,使得千金珠玉隻能換糧一鬥,這兩位帝王一個聚財,一個聚人都沒有收到良好的效果,為什麼?就是因為他們沒有遵循應有的經濟規律,想要地方富庶不是簡單地收繳金錢,或者遷徙富戶就能做到的,每一個地方都有自己的優勢,也有自己的劣勢,順其自然方為上策。
兩湖的開,離不開人力,這些人從哪裡來?我認為,該從關中,和蜀中遷徙,不能強迫,隻有讓他們自願前來,才不會造成社會動蕩,讓整個國家在悄無聲息裡完成兩湖平原的開,而後再進行長江平原的開,最後進行嶺南的開,這是一個由近到遠的順序,不能亂來,讓我們這個民族不斷地開蠻荒,經營蠻荒才是可行的。
曆朝曆代的改朝換代其實和皇帝的關係並不大,再驕奢淫逸的皇帝隻要它能讓百姓有飯吃,有衣穿,就沒人跟著去造反,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隻有當一個朝代失去了開新財源的時候,才會把各種壓力轉移到自己百姓身上,時日一久,才會出現造反這回事。“雲燁說了一大通,聽得何邵眼睛裡都要冒圈圈了,他隻是想問問雲燁自己去兩湖有沒有什麼展,能不能給子孫留下一片真正的家業,誰知道雲燁竟然和自己討論起國家大事來了。
狄仁傑坐在小凳子上一邊聽師父說話,一邊大口的吃鐵板魷魚,紅油把嘴巴染得紅了一大圈,雲燁掏出手帕,給徒弟把嘴角的辣椒擦掉,又給何邵倒了一大杯酒,才衝著亭子外麵的樹叢裡喊:“承乾,你要是再不過來,小傑就會把魷魚吃光,沒你什麼事啦。”
李承乾不好意思的從樹叢後麵走出來,李泰也跟著出來,邊走邊說:“大哥,從他忽然開始講兩湖的事情,我就知道他現我們了,你偏偏不讓我打攪他的長篇大論,小傑,你吃的夠多了,我一直數著呢,你都吃了一半了,趕緊走開,該我吃了。”
李承乾拱拱手說:“聽你說話,一時擔心打亂你的思緒,所以止步,倒不是有意偷聽。”
“這些話本來就是說給你聽的,說給何邵的,隻會是一句話,到兩湖有財,有子孫基業可以鍛造,沒事乾說這些做什麼。”
何邵笑的滿臉開花,早早的站在一邊給太子和魏王見禮,李泰把狄仁傑拎起來,放到亭子外麵,說一句玩去吧,就自己坐下來,開始大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