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沒有準備好,雲燁都打算儘快回京,來自熙童的威脅,讓他認識到自己對於家人的保護還不夠,需要儘快回到長安作一些布置,以應對即將到來的不測。
大隊人馬是走不快的,隻有讓老莊先走,帶著雲燁給程家,牛家,太子的書信與四個護院星夜出,能早到一刻就早做一分準備,這場賭注,雲燁輸不起。田襄子他們都是一群瘋子,巢元方的《諸病源候論》聽孫思邈說那就是一部醫書,隻是牽涉到一點外科手術而已,這些瘋子為了這麼一點東西就讓三百人死得不明不白,讓雲燁哭笑不得,又心驚膽顫。
李靖告訴自己這些往事,未必安著好心,總覺得他好像很希望看到雲燁和田襄子死拚一把,然後自己坐在岸邊看猴戲?
現在走進了一個死胡同,早就說過,人隻要撒了一個謊,就需要無數的謊言來維持第一個謊言的正確性。雲燁捶著腦袋,後悔不已,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天道循環的報應?
現在揭開謎底是愚蠢的,放棄反抗更是愚蠢的,自己已經無路可退,隻有把謊言繼續下去,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傳說中的淩霄寶殿真的存在?老子騎青牛出函穀關是真的得道成仙,而不是被強盜圖財害命?海裡麵有水晶龍宮?為什麼後世的潛艇滿世界的跑也沒有現?白玉京而已,和那些誇張的神仙地就沒辦法媲美,人常說謊言重複千遍就成了真的,老子重複兩千遍把它弄成事實又如何?看著滿天的紅霞,雲燁心中又充滿了鬥誌。
田襄子在北極找不到白玉京,沒關係,還可以穿過白令海峽去美洲,如果他意誌夠堅強的話,說不定現美洲大6的榮耀就落不到哥倫布的頭上。田襄子,如果老子的家人受到傷害,我不介意陪你把地球跑個遍。
不知道遠在千裡之外的田襄子有沒有打冷戰,剛剛歡天喜地的放羊回來的那日暮看著雲燁陰鬱的臉龐,還有嘴裡出的怪笑,嚇不停的打擺子,滋溜一聲就跑去找宦娘尋找安慰去了。
公輸甲這段時間一直在造馬車,雲燁提出來的四輪馬車被他造出來了,隻可惜隻能在草原上跑跑,綿延千裡的山路,根本就無法通行四輪馬車。
李靖不管,他認為既然大軍都能夠過來,沒理由一輛馬車過不去,他對四個輪子的馬車非常喜歡,堅持讓公輸甲再造一輛,這樣有兩輛四輪馬車就不得不隨隊伍出,至於馬車能不能過去,就不是大總管該考慮的事,大總管一向隻布命令,完成命令是手下該乾的。
大總管要回京,自然有一千騎兵護送,鴻臚寺的少監要回京,需要兩百步卒護送,神醫孫道長要回京,軍隊自然要精心護送,一百精騎還是要的。至於雲侯要回京,軍營裡還有些老弱輔兵,不知雲侯是不是把他們帶上?
李績對雲燁非常不滿,對於李靖把分給其他突厥貴族的草場轉撥給了那日暮很有意見,他認為那日暮的部落純粹是一個孩子的玩笑,百十個人的部落,那裡用得了方圓百裡的草場,這是一種嚴重的浪費行為,應該分給執失思力才對。
“茂公,就算把那塊草場給了執失思力,他能拿安穩嗎?我們幾個在草原的劃分上誰不是小心翼翼,生怕沾上一點腥臊,回到長安就是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隻有他明大明的問我要草場,還是分給他的一個女人,這樣假公濟私的事你敢乾嗎?他乾的沒有一點顧慮,雖說有個可笑的借口,你我會看不出來他的用意?”
李靖把話說到這裡就止住不說,瞅著李績示意他繼續。
“這小子無非是在置辦家產,這裡有一處產業,萬一將來關內敗落了,還有一個落腳的地方,這是大家族常用的手段,不足為奇,隻是他的膽子太大了,就不怕陛下動怒?”
“你還是小看那小子了,我敢與你打賭,陛下對這件事一定會不聞不問,說不定還很高興,滿朝文武也不會有人彈劾他,你看唐儉和許敬宗的態度就知道,他們樂觀其成。”
李績皺著眉頭苦苦思索其中的含義,到底是一代名將,片刻就理出了頭緒吃驚的對李靖說:“這小子是故意的?他終於乾了一件大家都會做的事,他的行為隻有這件事是符合大家預料的,所以全部閉嘴,樂見其成,這還包括陛下,陛下得知這個消息,說不定會長出一口氣。怪不得你在這件事上如此的積極。”
“幫他照顧好他的小情人,這小子是一個極度護短的性子,如果他的小情人出了岔子,草原上的你們就休想安穩,如果是突厥人把他的小情人乾掉,那這個部族就等著滅族吧,你一定要把利害關係給執失思力講明白,如果他犯了渾,乾出了什麼出格的事,你我都救他不得。”
“論及聖眷,你我二人拍馬難及,更何況他與太上皇,皇後,太子,魏王,蜀王都很有感情,這種感情裡沒有功利因素,所以格外的難得,天下間也就隻有他一個能辦到而已。”
“藥師兄,這個熙童你將如何處理?他身處囹圄猶自桀驁不馴,不如殺之,以絕後患。”
“老夫很想看看雲燁的本事,我已經告訴他他的敵手就是田襄子,看他如何應對。”
“假如出了岔子,他一定會遷怒於藥師兄,這招禍水東引,我看未必有效果。”
“他感覺到不妥了,但是這小子就是一個看家狗,隻要牽扯到家人,他一定會暴跳如雷,殺光對手不足為奇。”
雲燁這時候正在和熙童交談。熙童的兩隻胳膊一從腦後,一從後背交叉背過,形成蘇秦背劍的姿態,兩隻拇指依然被牛皮索捆得結結實實,這樣的姿勢很難受,熙童卻滿不在乎的保持了足有四個時辰。
“熙童,你們的領叫田襄子?很奇怪,這個人死了足有千年了,為什麼你們新的領依然叫田襄子?”雲燁把手的水壺嘴塞進熙童的嘴裡給他喂了水,待熙童喘息平定之後開始問。
“雲侯,我熙童也是一條漢子,你就不要想著從我這裡知道隱門的詳情,你也算是智者,不要讓我說謊話騙你。”
“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你問我一個問題,我老老實實的回答你,然後,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也同樣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如何?”這是雲燁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法子,他在賭熙童對成仙的熱情到底有多高。
熙童低下頭,考慮了一會,然後抬起頭對雲燁說:“好吧,我熙童誓,若有一句假話,五雷轟頂而死。”說完就瞪大著眼睛看雲燁,生怕雲燁反悔。
“我雲燁誓,一定完整準確的回答熙童的提問,若有一句虛言,五雷轟頂而死。”見完誓,熙童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他不在乎泄露出去多少隱門的秘密,隻在乎得到多少關於白玉京的資料。
“既然如此,我就先問,你們隱門在我的家中可有暗探存在。”這是雲燁最擔心的事。
“沒有,絕對沒有,書院裡有,你家裡沒有。現在該我問了,你是如何知道白熊和巨鯨的。”熙童生怕雲燁反悔,特意多告訴了雲燁一句,書院裡有奸細。
“全是家師教的,他老人家曾經去過那片極北之地。”雲燁看看帳外,滿天的星鬥一閃一閃的才放下心,沒有雷雲。
“你多告訴了我一句,我也就多告訴你一句,極北之地半年黑夜,半年白日,每年的三月到八月是去那裡的最好時節。我又要問了,你們為什麼對成仙得道如此的癡迷?明知那條路危機重重也不放棄。”
聽到雲燁問這件事,熙童明顯的放鬆了,他說:“自田襄子祖師遇仙緣而棄墨家之後,我隱門世世代代就以得道成仙為目標,誰知仙道艱難,唯祖師有這個福分跨入天界,其餘曆代田襄子都報恨而亡,好不容易到了這一代,從你的口中知曉了白玉京,怎會放過,要知道第一代祖師升天之時,隻留下一方玉石,上麵的文字就是白玉京。更何況夜陀前去求證你的來曆,特意去了你說的西王母的天池,遭遇了天罰,雪崩,地火,怪獸,齊出,他費儘心力逃得性命,卻不想,見你之後,不到四十天就暴斃而亡,這不是天罰是什麼。”說起這些,熙童的臉都在放光,精神上的慰藉讓他忘記了**上的痛苦。
“你家祖師遇到的仙緣不會是一隊女神仙在雲中漫步,恰好遇到你家祖師,就說他和神仙有緣,而且那些神女個個長得非常美麗,環佩叮當?”雲燁忽然想起中唐名將郭子儀不就是號稱有仙緣嗎,還描述的有鼻子有眼,雲燁把這段胡話背誦出來,想嘲笑一下熙童。
誰知道古人根本就沒有領會笑話與實話的那根神經。
熙童眼睛都快睜的裂開了,大嘴一張一合的說不出話。
“不會吧,你家祖師也遇到了?還是這群美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