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蜘蛛從左邊肩膀衣服的小口袋中拿出一顆藥丸，猶豫片刻後扔進嘴裡，又笑了下道：“氰化物，無痛苦，我是個聰明人，怎麼可能不用最簡單的自殺辦法。”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已經窒息，這裡掉下去，四五秒後才能落地，他還能在臨死前體驗一次高空墜落的感覺，那網兜也真讓人討厭。

八十五層，幽靈臉色冰冷的站立在血蜘蛛的身體前，一名有經驗的特工打開血蜘蛛的嘴聞了聞，肯定道：“苦杏仁味，應該是氰化物。”

幽靈問：“能搶救嗎？”

“一般氰化物入口後，人就因為並發症失去意識。嚴格來說，他現在還沒死，但是我們沒有準備這類搶救藥物，加之味道濃烈，說明劑量大並且已經被腸胃吸收消化，無力回天。”

幽靈惱火的踢了地上血蜘蛛一腳，左右渡步一會道：“把人帶走，我們要驗屍，要查他最近去過哪，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

“可是紐約安全部門……”

“沒關係，對死人他們沒興趣。”

“可是FBI有興趣。”

“送上我的車，他們沒有搜查我汽車的權限。”幽靈道：“你們如果被捕……”

“明白。”下屬回答：“我們不存在。”

“我會很快把你們弄出來。做事吧。”

下屬問：“那個中國籍男子？”

“沒人對他有興趣，扔在那裡。他如果聰明會自己去華盛頓，如果不聰明，他也無法離開美國。”

……

血蜘蛛死了，官方很快的發布了血蜘蛛遺照，他們沒說的是，屍體經過了權限搶奪，FBI很聰明的適可而止，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得到屍體。根據屍檢後追擊到後門武器，那武器必然公開。為了美國利益，CIA乾黑活的人拿走後門是最好的。而目前有兩條線索，一條是於明和西蒙這兩個活人，一條是血蜘蛛這個死人。

於明在第二天上午醒來，他在一座酒店客房裡，空調吹著冷氣。這區域已經恢複了供電。客房門口有兩名武裝警衛，一位三十來歲，長的挺的漂亮的冰山美女坐在椅子上，挺直胸脯操作桌子上的電腦。於明這邊一有動靜，美女立刻看了過來，站起來走到於明身邊：“你好。我叫艾莉絲，FBI特彆探員，這是我的證件。”艾莉絲不知道第幾次展示證件，非常熟練的展示，非常漂亮的收起。加分！

於明沒馬上回答，左右看，武裝警衛有了。還有多角度攝像頭，恩，這裡成了審訊室了。於明靠坐起來，問：“找我有什麼事？”FBI探員，特彆探員，特彆探員就是很特彆，針對某項重大案件或者有影響、涉及外交、政治……還有違法憲法之類。特彆探員也帶有特工性質。

艾莉絲揮手，兩名武裝警衛出門外站立關門。艾莉絲關閉了監控，而後渡步沉思一會，看於明：“你是在哪個位置被襲擊？對方的力量如何？是否對你進行攻擊？對方幾個人？”

“納尼？”於明愣了半響，還以為是例行審問自己知道不知道後門有關信息，怎麼問起了自己被襲擊的原因？難道美國警察打算幫自己出頭？

艾莉絲不喜歡這樣，這家夥是聰明人，聰明人會思考。思考很詳細，有些人隻會回答問題，艾莉絲喜歡從他們回答中獲得答案，而對付於明需要對付聰明人的辦法。艾莉絲道：“血蜘蛛從八十六層落下。被CIA人員在八十五樓接住，使用的是延伸橫向拉力的絲網。”

於明大驚：“血蜘蛛沒死？”

“不，他服用了氰化物，當時沒死，但是沒有攜帶相關藥品，無法搶救。”艾莉絲問：“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先問。”

於明看艾莉絲，這家夥有點來者不善。於明問：“西蒙呢？”

“西蒙正在聯調局做筆錄，他似乎沒有什麼麻煩。”

於明笑：“難道我有麻煩？”坑爹吧，最後和血蜘蛛在一起的人沒麻煩，自己這個早一步離開的人反而有麻煩。

“不，你也沒有，我隻是想請你幫忙。”

於明看艾莉絲：“你……似乎不是普通的特彆探員。”

艾莉絲思考一會點頭：“是的。”

於明後靠，這是保護自己動作，於明道：“你可以問了。”

艾莉絲歎口氣：“我想儘可能的和善一些，但是我已經不習慣笑容。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沒有惡意，請你配合，告訴我一些信息。”她看出來，於明保持非常謹慎、戒備的態度。

“請問。”

艾莉絲點頭，又開始思考，一會後道：“你認識幽靈嗎？”

“我不理解你話中的意思。”

“好吧，我坦誠說吧。今天淩晨血蜘蛛服毒前最後一小時，州安全部門和州長禁止FBI進入帝國大廈。最後在交涉下，安全部門同意一組行動組進入，同時要求行動組在時間到達前，不得展開行動。”

於明疑問：“是不是行動組提前展開行動，你們正在調查他們不守信用。”

“嗬嗬，你真幽默，我笑了。”艾莉絲臉色一板道：“這組行動組隸屬CIA黑色小組，我也不想隱瞞你。他們就在帝國大廈附近，我理解，美國利益需要一些無名英雄。他們通過樓梯到達觀景台，會耗費很多體力，在這樣情況下，攜帶的物資越少越好。唯獨不理解一點，為什麼他們攜帶了網槍和網兜。這兩種都不是正常配置。還有，他們在八十五層選的點很有意思，剛好是一個能提供網兜架設的空間。不對，應該這麼說，他們攜帶的網兜恰巧可以在血蜘蛛樓下安置好。”

於明摸下巴：“你的懷疑是……這是一場預謀？”

“我不能這麼說，我這麼說就是指控，指控一位在美國情報界有影響力的人。”

“但是你懷疑。”

“隻是懷疑。”艾莉絲回答。

於明拿起桌子上香煙，艾莉絲幫助點火，借機靠近於明一些，試圖入侵於明的安全距離。於明道：“如果你的懷疑成立，那血蜘蛛就沒死。”

果然。都是他在問問題，艾莉絲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否定你的懷疑，血蜘蛛沒有這價值可以讓幽靈違反法紀。”

“你知道不少……確實，幽靈對美國忠心我比你了解，他不可能協助血蜘蛛對紐約進行襲擊。但如果血蜘蛛在最後幾個小時，以後門武器為代價，要求幽靈幫助他脫困。你說幽靈會幫助嗎？”

於明笑：“艾莉絲，你可以查驗血蜘蛛的屍體吧？”

“我並沒有說血蜘蛛沒死，事實上我到了驗屍現場。就在紐約一個廢棄倉庫中。”艾莉絲回答。

於明問：“那你的疑問是什麼？網兜嗎？你應該問幽靈。”

“幽靈回答，這網兜和捕捉槍是他們常備的武器，考慮到高層的原因，所以攜帶上。”艾莉絲道：“我也不知道有什麼疑問……”

“哈哈。我明白你的身份了。”於明點頭：“一直以來CIA內部有一個分歧，關於黑色聯邦的分歧。你應該是反對CIA建立黑色聯邦的那部分人吧？”

艾莉絲搖頭：“你猜對90%，我的身份是中立的，一些人是支持黑色聯邦。但是有些人擔憂黑色聯邦的成立，會乾涉司法公正，在一定程度上損害美國利益。還有人認為支持黑色聯邦所獲得的回報與投入不成比例。”有一點沒說，比如這件事。幽靈如果拿到後門武器，會小範圍掌控，還是會秘密向上彙報？不受製約的有實力團體，總是不受統治者歡迎的。

“哦。你就是那位公正的調查員，要開出一份報告出來交給掌權人，然後給出最後結論。幽靈作為兼職者，所以他的所有行為都成為你調查的目標。”於明道：“我幫你補充一點，你們很多人是支持黑色聯邦。但是同時擔憂，黑色聯邦會不會重蹈本拉登的鬨劇。”沙俄、蘇聯乃至俄羅斯，一直沒有停止過吞並土地，擴張領土。上世紀蘇聯入侵阿富汗，最後被塔利班擊敗。而本拉登是美國情報部門扶持的反蘇頭子。蘇聯人被趕跑後，本拉登就成為反美鬥士，911成就其威名。同時也讓全球格局發生了重大變化。

艾莉絲道：“所以我需要任何的細節，來判定這股力量是不是美國人所能掌控的。”

於明攤手：“好吧……”於明也不藏私，將自己在電梯前被襲擊細節描述了一遍，看得出艾莉絲有些失望。於明並沒有提供給她足夠多的線索。但是這不是她初衷，她的初衷是認識於明，於明身份有些特殊，特殊在他是曼迪的未婚夫。艾莉絲拿出一張名片：“這是我和我辦公室的電話，如果有任何需要，任何線索，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於明問：“我們是朋友嗎？”

“你可以這麼想。”艾莉絲回答。

“既然我們不是朋友，你為什麼這麼客氣？”我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給你打電話？

艾莉絲回答：“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知道你會說，我是中國人，為什麼要幫助你們美國呢？我隻是希望，當狗咬狗的時候，一條狗能給我提供利益，我可以幫助它擊敗另外一條狗。好好休息，一會會有人給你錄口供，再見。”

不可否認這比喻太形象了，也太深入人心了。艾莉絲知道於明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她，但是當有需要幫助時候，於明第一個就會想到她。當於明需要幫助時候，就必須提供給艾莉絲足夠多的利益。說好聽點就是多個朋友多條路，說難聽點，就是互相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