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複道:“按照幸福心理來說,一個有一千萬的富人增加萬的財富,幸福指數不會提高多少。一個隻有一萬的窮人增加十萬的財富,幸福指數翻倍甚至多倍增加。”
杜先生道:“對,我原來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發現,每當被於明敲走一萬塊錢,我的不幸福指數會翻倍。”
“哈哈。”李複笑,看了一眼杜先生道:“杜先生應該是我在中國見過最可親的富豪了,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杜先生道:“美國人也玩這套?”
“入鄉隨俗嘛,畢竟很多人不願意聽實話。”
杜先生手中牌停頓一會道:“夏知雨有個可能自己都沒發現小習慣,她和人聊天時候,右手大拇指會輕輕的撫摸左手的手鏈。雖然黑夜之星不常佩戴,但是她始終在左手都會佩戴一條手鏈。我不想去想為什麼她在一個小時的時間內沒有發現手鏈不見。但我想知道,為什麼是杜青青?這完全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
李複想起了於明對杜先生的評價,比表麵看起來還要聰明。淡水河的股權收購中,杜氏國際能在百強競爭中脫穎而出,並非完全依靠海外部杜雷的努力,杜先生可以說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在投標前三個小時,杜先生緊急會晤了杜雷,事後杜雷將投標價格下調了%,並且最終以這個價格中標。
李複答非所問:“杜先生,淡水河投標你和杜雷說過什麼?”
“我和杜雷說,做生意隻有兩種。一種是賺錢,一種是賠錢。
為什麼淡水河公司要急於出售股權?也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好消息,要湊集資金競爭消息還沒公布的新鐵礦。一個是壞消息,遇見了麻煩。我們賭好消息,賠賺機率相等。我們賭壞消息,賠錢和賺錢機率都比較低·但是我們隻能賭一個,不能出壞消息的價格僥幸的去賭好消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杜雷開的價格是好消息的價格,但是他沒有做好壞消息的應對計劃。所以他更改了報價·以壞消息的價格報價。事實證明,所有有意收購淡水河股份的公司,都在糾結淡水河公司為什麼著急出售股權,他們開的是壞消息價格,期盼能得到好消息。”
李複好奇問:“那結果是?”
“壞消息。”杜先生淡然道:“淡水河公司收到高官消息,巴西生產安全部門認為卡拉加斯的安全級彆不夠,要投入巨大的資金進行整改·還可能麵對訴訟費和罰金,所以淡水河公司想在事情公開前割掉這個麻煩。杜雷降的%的價格,恰巧補上了這個漏洞。這真的不是一筆好生意·能不能賺錢,還要看杜雷的本事。”
李複這才知道轟動全球的收購案竟然有這樣的陷阱。很多國家對企業違規,特彆是安全和環境這塊違反罰金非常重,同時還會對企業的待遇有所改變,比如退稅等等。
李複想起了一個詞,助紂為虐。如果不是於明保護淡水河的機密,那淡水河估計最少損失十億美金以上,而於明隻是拿了一點零花錢報酬。當然,於明是維護雇主權益·如果淡水河違反了法律,杜氏國際可以對淡水河進行起訴。對和錯,有時候很難用法律來下定義。
杜先生道:“李複·你還回答我的問題呢。”
李複道:“杜先生心如明鏡,我認為不需要我多事。”
半個小時後,杜老先生又召集了所有人。杜老先生看大家道:“事情已經查清·有人故意陷害杜青青。至於這人是誰,我就不說了,今天除夕,上門都是客,我給客人一點麵子。就這樣吧,七點開始年夜飯,大家玩的開心點。”
杜老先生說走就走·大家私下議論紛紛。多數人不懷疑杜老先生的話,少數人猜測杜老先生是不是為了維護杜青青才這麼說。不過議論的話題集中在杜老先生的一句話中:上門都是客。這句話潛台詞是·這人並非是杜老先生邀請來的。還有人認為杜老先生本來就不喜歡這人,首先可以排除林家和海家人。作為杜老先生,如果是林家和海家人做了錯事,肯定會拉上這兩家當家人。話語中又說到陷害······
大家眼光開始看向彆墅內角落的夏知雨。
於明並沒有出息這次召集會,他正在彆墅外。海娜遇見了麻煩,海老爺子發布了一個月禁足令,海娜不服,說自己這次沒有闖禍,兩人在彆墅外吵了起來。海二少爺搬救兵,想請於明通知杜青青救駕。因為目前為止,隻有杜青青成功撤銷過海娜的禁足令。
於明坐在一邊看這對父女非常有意思。海娜其實還是很怕她爸爸,底氣不足,但是表麵要表現出無比的強勢。而海老爺子也怕這個女兒,生怕胡攪蠻纏,所以兩人吵架吵的都是道理而不是發脾氣。這種聲音大講道理的吵架方式於明還是次見識。
海老先生吼:“你叫你爸爸閉嘴,當著大家的麵······”
海娜回吼:“是你不信任我朋友,現在證明我朋友是無辜的,你不僅不道歉,還要禁足。你是法西斯。”
海老先生:“你叫我閉嘴有任何作用嗎?”氣勢弱了。
海娜:“這叫態度,我說錯了,你不是法西斯,你是意大利。壞是壞,還壞的沒節操。”
海老先生發飆:“你有節操?當著那麼多親戚朋友麵叫我下不來台?”他拽住唯一的道德優勢。
海娜:“你自找的,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你······”海老先生氣昏了吼道:“禁足三個月。”
海娜嘴一抿,眼淚就掉下來:“我、我乾嘛要姓海。怎麼會有你這樣不講道理的爸爸。”
於明拿了杯可樂安慰道:“海娜,你要理解你爸爸,你爸爸不希望你為了朋友仗義執言。另外你禁足一個月,能讓你爸爸臉上有光。”
海老先生哪聽不出來於明諷刺,冷冷道:“於明,這是海家家務事。”
於明笑道:“海老先生,海娜對你很尊重的。你看就海娜的身手,你不把雷雲特警弄來,誰能禁她足?海娜肯定有錯,可是誰父母不為自己孩子好?海娜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左關一個月,右關一個月,根本沒機會找個穩定的男朋友。海老先生,你關不關她,她還是你孩子,脾氣也就這樣。但是你關她,可能就沒了女婿。”
海二少爺見海老先生態度有所改變,馬上上前道:“是啊爸爸,姐姐現在自己有個公司,而且每個月都有盈利。
你要關了她,她公司怎麼辦?那麼多人指望著吃飯。”
“哼!你也知道她現在是老總啊?那就懂事一點。”海老爺子不再說什麼,走人,回到了彆墅內,海二少爺對海娜使個顏色,然後陪海老先生去了。
海娜見大家走了,抱了於明用於明風衣擦眼淚鼻涕:“不許和彆人說我哭了,包括青青。”
“知道拉。”於明心疼看風衣。
“謝謝。”
“客氣,開口之勞。”
海娜突然放開於明,朝於明褲襠看了一眼,一拳打在於明小腹:“流氓。”然後走人。
“…···”不是很痛,特訓的好處。於明苦笑,這是男性自然生理反應。你非要用胸部擠壓自己,還不準自己有任何反應,你講不講道理?
年夜飯開始,在院子裡安排好了桌椅。每桌四到五個人,台前最近的是三個老家夥和他們老婆的位置,桌子上放著XO、紅酒、飲料和各色水果。於明、倪秋、李複、杜青青和海娜一桌。海娜恨恨的看於明,在杜青青耳邊說話。杜青青捂嘴大笑,然後在海娜耳邊說悄悄話,海娜慍怒掐杜青青。
倪秋看不懂問:“於明,什麼情況?”
“沒有。”於明看白筱珊、杜先生、林霞衣還有海二公子一桌。夏知雨呢?怎麼沒見到人?於明問:“夏知雨呢?”
李複道:“好像有事,先走了。”
主持人一通廢話後,魔術師登場。其展開一副牌,交給大家查驗。然後讓杜老先生抽出一張牌,杜老先生抽牌看了一眼插回去。魔術師將撲克洗亂後,雙指一掃道:“杜老先生,請摸摸你的口袋。”
杜老先生摸西裝口袋,一張自己剛才看的撲克赫然在裡麵。杜老先生鼓掌,大家跟隨鼓掌。海娜好奇問:“怎麼辦到的?”
大家一起看於明,於明擦把冷汗:“看我乾嘛?”
倪秋道:“如果我們桌上有人知道,那這人肯定是你。”
於明搖頭:“揭破魔術的奧秘,很不道德的。”
海娜拿起刀叉摩擦一下,挑釁看於明。
“…···好吧,其實魔術師在回台之前,用右手吸引大家注意,左手拿了那張撲克放進杜老先生的口袋。”
李複道:“這一點我也猜到了,可是杜老先生送牌回去,很整齊,要很快抽出這張牌是不可能的。”
於明道:“道具作用。”
倪秋問:“他戴了特殊眼鏡,可以看見牌上的記號?不對,牌是重合起來的,要找記號也要一張張看。”
於明道:“我們常用的撲克是四方形,而魔術師使用的撲克是梯形。”
“…···”李複恍然大悟,梯形牌倒著進入牌堆,雙指就可以輕易抽出來。這梯形幅度很小,但足夠辨認的,看起來很神秘,說穿了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