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有句俗話,“強扭的瓜不甜”,雖可解渴,但……它真的不甜啊!
還有句俗話,“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因為拆婚是件很損陰德的事,按這個邏輯來說,秦堪目前為止已拆了三十座廟,強拆工作可謂成績喜人,而且善後事宜處理得非常好,原本配給彆人的女人,自己全部接收過來了,洞自己的房,讓彆人無房可洞。
杜嫣可以接受,畢竟他和杜嫣真心相愛,金柳也可以接受,畢竟這個癡情女子苦苦等了他兩年,而且為了他而洗儘鉛華,情願過著貧苦卻乾淨的日子。
塔娜呢?
憑什麼接受塔娜?
秦堪與她總共才見過兩次麵,充其量記住了她長啥模樣,至於脾氣性格,完全不了解,就算秦堪是天生玩弄女性的禽獸,也不至於找一個沒事喜歡抽人鞭子的女人給自己找虐呀……這事不可答應!
秦堪下定了決心,無論從個人感情,還是從秦家如今的現狀,都不能再添女人了,否則杜嫣會手刃親夫之後再一把火燒了秦府,最後自己抹脖子。
不知彆的大戶人家三妻四妾的生活是如何過的,秦家不一樣,秦家一個主母相當於十條藏獒,等閒不可招惹。
花當打什麼主意秦堪心裡跟明鏡似的。
朵顏地處草原,但他們並非完全消息閉塞,尤其是大明朝廷的風聲動向他們尤為關注,秦堪與大明皇帝的交情以及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花當想必非常清楚,既然大明與朵顏結了盟,花當便不能不為朵顏的以後考慮,把女兒許給秦堪,正是為了給雙方的結盟關係上了一道保險。
不把女兒許給皇帝,而是許給皇帝最寵信的臣子,這也正是花當的聰明之處,皇帝如今年幼,但遲早總有佳麗三千,那時皇帝亂花迷眼,怎會記得後宮裡有塔娜這麼一個異族妃子?但許給秦堪便不一樣了,少年權臣,對皇帝有絕對的影響力,而且可以肯定,家中妻妾就算再多,至少不會比皇帝多。
還有原因恐怕連秦堪都不清楚。
此次遼東之行,秦堪分明劍指遼東總兵官李杲,李杲扳倒了,遼東局勢必然風起雲湧,欽差趁此機會整肅遼東軍政兩界,那時安插替換上去的官員和將領人選,隻怕跟這位施展雷霆手段的欽差大人關係非淺,可以說,未來遼東的軍政兩界,秦堪的影響力不一定弱於大明皇帝。
這是一個非常誅心的想法,連說都不能說,但它卻是事實。李杲倒後,大明朝廷對遼東的掌控力必然加大,各府各城的文官書吏或許由朝廷吏部補員充替,但遼東的軍中將領卻如何充替?軍中無小事,處置稍有失當便是一場兵變,最後還得由鼎定遼東的欽差大人一言而決。
朵顏部落的勢力範圍與遼東緊鄰,他可以不在乎京師城裡誰當皇帝,但他不能不在乎遼東之地由誰做主。
很顯然,麵前這位年輕的欽差大人,對未來的遼東局勢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力,付出一個女兒對花當來說是值得的。
秦堪苦笑著摸了摸鼻子:“花當可汗,你真的不必這樣,實話跟你說吧,朵顏與大明的關係一損俱損,你們所在的大寧範圍恰好位於韃靼與大明的中間,你們,是大明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最具戰略意義的緩衝地帶,韃靼小王子伯顏猛可勵精圖治,整合了韃靼大部分部落,將來必然為禍大明,於公於私來說,朵顏三衛對大明或者對我都很重要,我們的結盟是大勢所趨,你完全不必再搭上一個女兒……”
花當見秦堪左右推搪,頓時有些不悅了。
蒙古人性情爽直,而且爽直得令人指,我要的東西必須得到,不給我就搶,反過來,我給你的東西你必須得收下,不收就是看不起人。
見秦堪死活不答應,花當不由動了氣,對蒙古人來說,客人拒絕禮物也是一種羞辱。
“秦大人,塔娜是草原上最美麗的女人,她的名字令所有的小夥子魂縈夢牽,她像黑夜裡最亮的一顆星辰,像大海裡最晶瑩的一顆珍珠,我把這顆珍珠送給你,你左右推搪是何道理?難道我蒙古姑娘配不上你嗎?”
秦堪咧了咧嘴,他覺得花當的話有些誇張,不可輕信,塔娜有多閃亮多晶瑩他不清楚,但十足女王範兒的抽鞭子倒是秦堪親眼所見,杜嫣在他麵前輕捶薄嗔隻當是撒嬌,這個塔娜抽鞭子可是真抽。
若把塔娜帶回京師,跟杜嫣見了麵,塔娜是何下場且不管她,他秦堪能活過今年冬天麼?
“花當可汗,真沒有嫌棄的意思,隻是我委實不能再娶了……”
“怎麼就娶不得?”花當怒了:“不是我吹噓,我的女兒絕色之姿,性格恬靜,放羊的時候對羊群都舍不得抽鞭子,不論嫁給誰她都會溫柔服侍,對待丈夫就像獒犬對待主人一樣忠心不二,一生不改,這樣的妻子,你舉著火把都找不到,憑什麼不願娶她?”
話音剛落,一名朵顏勇士踉蹌衝進大帳,無情且殘酷地擊碎了花當恬不知恥的吹噓。
“可……可汗,查清楚了,剛才營地裡趁著大亂射了火篩一箭的人是,是……塔娜!”
噗!噗!
帳內花當和秦堪二人同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相顧猛咳不已,咳得臉色已泛了青紫。
“塔……塔娜?混蛋!你們到底查清楚沒有?”花當的老臉頓時仿佛被無數巴掌扇過,而且還是被自己扇的,咳過之後勃然大怒,揪著這漢子的衣襟猙獰問道。
“可汗,我們真的查清楚了!確實是塔娜乾的……”
已不敢再看秦堪的臉色,花當扭曲著老臉恨聲道:“她人呢?”
“她領著部落十餘名勇士騎馬追火篩去了,離營時扔了一句話,說今晚過後,火篩必然做不成她的丈夫了,一把年紀還打她的主意,不如斬草除根,把他乾掉拉倒……”
花當身軀頓時一陣搖晃,臉上青紅不定變換半晌,終於長長歎了口氣:“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秦堪眉眼不動,幽幽地附和道:“是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