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家事難為(1 / 1)

看著倆小蘿莉無比期待把金柳扔井裡的眼神,秦堪背後冒了一層白毛汗。

多好的小姑娘啊,杜嫣這小八婆把她們教壞了。

蹲下身,秦堪無比嚴肅道:“你們聽著,金姑娘是客人,咱們秦家沒有把客人扔井裡的習慣,而且以後也不能有這習慣,這樣不禮貌,知道嗎?”

憐月憐星點點頭,又咬著下唇委屈道:“可她搶了奴婢們的活兒……”

秦堪眨眨眼:“金姑娘幫你們乾活不好嗎?你們多輕鬆。”

憐月憐星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小臉板得很嚴肅,齊聲道:“不好!”

憐月連珠炮似的道:“老爺曾跟婢子們說過,做人要守好本分……”

憐星依舊保持著應聲蟲的個人風格,使勁點頭:“嗯嗯!”

“老爺說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本分,包括老爺自己在內,老爺忙朝廷大事是本分,主母打理家宅是本分,婢子們在家裡乾活也是本分,客人就應該好好坐在房裡等著婢子們來侍侯,這也是客人的本分……”

“嗯嗯!”

“可是那位金姑娘一進內院便搶著乾活兒,婢子們怎麼辦?”

“嗯嗯!”

秦堪撓頭了,現在他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

金柳也許太想圖表現來巴結杜嫣這位秦家大婦,卻不知秦家兩位小蘿莉也有一顆脆弱敏感的小心肝兒,在秦堪兩年的淳淳教育下,憐月憐星已經明白“自我價值”四個字的意思了,對她們來說,努力做好丫鬟這份工作便是她們的自我價值,而金柳一進門便搶了她們的活計,其性質相當於否定了她們的人生價值,小蘿莉們不高興了。

所以說,家務事有時候比朝政國事更難處理,打不得殺不得,家主想一碗水端平,結果東邊日出西邊雨,按下葫蘆浮起瓢,哪像國事那麼容易擺平,惹得火起全部殺掉殺掉……歎了口氣,秦堪溫聲道:“回頭我跟金姑娘說一聲,叫她老實坐在房裡,等你們侍侯她,行不?”

憐月憐星小臉微微緩和,乖巧地點點頭。

秦堪笑道:“其實就算你們好吃懶做老爺也不會賣掉你們的,至少你們那一招五龍抱柱已經使得爐火純青,老爺非常滿意,旁人必然學不來的。”

蘿莉們聞言頓時轉憂為喜,憐月雀躍道:“對呀,咱們還會五龍抱柱,金姑娘肯定不會的,咱們比她厲害。”

“嗯嗯!”

倆蘿莉一左一右抱住了秦堪的胳膊,道:“老爺可不能把這一招教給她哦。”

“一定一定……”

“真的哦!老爺說話算話。”

“你們要相信老爺的人品!”

***************************************************************杜嫣在臥房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兒,細心地擺弄著她的三品誥命朝服,大紅色的錦袍上,中間那隻用金線繡成的孔雀被她撫摩得閃閃亮,栩栩如生。

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歡這件誥命服,每日都要拿出來細細地擺弄一遍,秦堪不準她穿著誥命服四處招搖,她便隻好悄悄在屋子裡穿著走兩圈,眉宇間洋洋自得的神采那麼的可愛迷人。

秦堪其實最喜歡看她穿著誥命服時的神氣小模樣,令他心裡由衷地感到一種滿足,屬於男人,屬於丈夫的滿足,妻子以他為天,以他為傲,以他的榮耀為榮耀。

上前輕輕摟住她纖細的腰肢,秦堪笑道:“不過一件三品的誥命而已,相公以後請皇上給你封個一品誥命,然後把這件三品破誥服扔了,你晚上用它擦腳也可以。”

杜嫣氣得朝他胳膊狠狠一擰,道:“胡說什麼呢,誥服代表朝廷,誰敢拿朝廷擦腳?日後就算我當了一品誥命,這件三品誥服禮部也會派官員收回去的……”

頓了頓,杜嫣俏臉又笑開了花兒,喜滋滋地瞧著他道:“相公是不是又升官兒了?”

“你怎麼知道?”秦堪摸了摸鼻子,道:“難道你一大早聽見門前喜鵲叫了?”

“院子中間的銀杏樹上唯一的一個喜鵲窩都被憐月憐星兩個淘氣丫頭掏了,上哪兒聽什麼喜鵲叫?”杜嫣樂得眉眼眯成了兩條彎彎的弧線:“……中午時分便有好多朝廷的官兒,還有京師城裡的錦衣衛僉事,鎮撫,千戶們派人送了賀帖和禮單上門,咱家的庫房都塞不下了,我一見便知相公必升了官兒……對了,相公升了什麼官兒?”

秦堪笑道:“相公當大官了,嗬嗬,陛下皇恩浩蕩,相公如今已是錦衣衛……”

話沒說完,杜嫣仿佛想起什麼,猛地跳了起來:“哎呀,我忘記清點庫房了,這可不行!家裡帳房先生還等著入帳呢……”

說完杜嫣便匆匆往外跑,跑了兩步忽然停了下來,道:“對了,相公記得去東廂房見見金柳姑娘,人家相公死了,心情必然不好,你是家主,好歹也搭理她一下,問問吃穿冷暖用度,順便叫個畫師來家裡給她相公畫幅遺像,讓她相公從八泉掉進九泉……”

話說完,杜嫣已不見了身影。

秦堪臉頰狠狠抽搐了一下,臉色隱隱冒出幾分晦氣的綠意,語氣僵硬地補完了剛才的未儘之言:“……指揮使!”

……………………秦家人丁單薄,內院除了秦堪這一位男主人,餘者皆是女眷,杜嫣又是個非常講規矩的人,規矩嚴厲得可怕,內院從不允許男性下人踏入半步,以內院的月亮門為限,哪個男性下人敢踏進來,打斷腿扔出秦府,連管家有事稟報都隻能遠遠站在月亮門外喊話,不敢越雷池半步。

金柳住的東廂房就在秦堪和杜嫣的主廂房旁邊,秦堪剛跨出門便看到金柳俏麵似怒似嗔地倚在門邊,咬著下唇恨恨地瞪著他。

秦堪苦笑,指了指廂房裡麵,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金柳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我來給我自己上個墳,順便探望一下新鮮出爐的金寡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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