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東宮太子(1 / 1)

世上最混蛋的就是這種人了,大家心平氣和在牌桌上賭博,忽然有人站起來亮出身份,命令對手不準贏錢,不然後果如何如何,這種賴皮的話說出來,彆人怎麼辦?

所以中國有句很古老的話,叫“賭桌之上無父子”,它的意思並不是說賭博的行為多麼無情無義多麼惡劣,而是告訴參與賭博的人遊戲規則,桌上沒有輩分沒有大小,隻有輸和贏。

東宮太子很明顯破壞了這個規則。

桌上死一般的寂靜,徐鵬舉哭笑不得的看著太子,秦堪即將甩牌的動作凝固了,一臉癡呆地盯著麵前這個氣急敗壞如同被爹媽慣壞了的少年——東宮太子。

腦子裡嗡嗡作響,秦堪的思緒一片混亂,極度的震驚令他一瞬間停止了思考。

跟東宮太子打牌,還把他輸成了慘綠少年……這,算罪過嗎?

他會不會摔杯為號,然後有無數刀斧手大聲喊殺著衝進來,眨眼間把他剁成肉醬,就因為他很不給麵子的贏了太子的錢?

東宮太子朱厚照(作者按:按大明皇族的五行取名傳統,本來“照”字還有個火字旁,不過那個字複雜得變態,輸入法根本打不出,以後皆以“照”字為準。),弘治皇帝唯一的兒子,將來毫無爭議毫無懸念的皇帝繼承人,曆史上名聲最荒唐,性格最張揚,爭議最激烈,可謂千古第一荒唐皇帝……此刻朱厚照頭上無數耀眼的光環終於又增加了一個,——他是賭桌上牌品最爛的家夥,若不是頂著東宮太子的名頭,秦堪非抽死他不可。

朱厚照的臉漲得通紅,一副輸急了的樣子,旁邊一名白麵無須頭已花白的老者在輕聲地安慰著他。

秦堪瞧得眼角直抽,這老者大概便是傳說中的死太監劉瑾吧?

——今天什麼日子?沒看黃曆的下場啊,簡直命犯太歲,不然怎會出門撞妖?

舉著最後一張牌的動作凝固了許久,秦堪忽然朝朱厚照跪拜下來:“臣,京師錦衣衛內城千戶秦堪,拜見東宮太子殿下……”

朱厚照見賭桌上春風得意的秦堪終於服了軟,於是轉怒為喜,神情又帶了幾分得意,還沒來得及叫平身,卻愕然現秦堪跪拜之後猶不忘將手裡的最後一張牌朝桌上一甩……“最後一張二,臣贏了……”解決完正事,秦堪這才繼續補充完跪拜程序:“咳,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朱厚照呆了一下,接著勃然大怒:“你,你混帳!來人,把這混帳拉出去……”

話沒說完,卻被情急的徐鵬舉攔住,二人交情可能很不錯,野史說他們後來娶了夏家兩姐妹,是為連襟兄弟,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看二人目前的交情倒頗為相得。

太子大怒,後果很嚴重,秦堪跪得心驚膽顫,徐鵬舉勸得口乾舌燥,朱厚照呼吸粗重,一臉怒意……最後徐鵬舉總算把朱厚照安撫下來。

秦堪冷汗潸潸,他現自己在用生命打牌……史書上的朱厚照是個什麼樣的人秦堪並不清楚,他隻知道眼前這個朱厚照是個輸不起的人,無論玩什麼賭博遊戲都有一種霸氣,那便是隻準他贏,不準輸。

真不知道他賭博追求的是什麼,毫無懸念,毫無節操,其實世上還有一種叫“搶錢”的職業,跟他的追求可能比較接近。

朱厚照總算消了氣,狠狠瞪了一眼秦堪,然後叫囂著繼續玩牌,渾身上下又冒出一股大殺四方,舍我其誰的欠揍氣勢。

秦堪當然不敢再跟他玩了,他甚至想把剛才贏來的銀子全退給他,以生命為賭注的賭博遊戲他從來不願參與。

看徐鵬舉的表情,顯然也不大喜歡跟朱厚照打牌,剛才朱厚照的德性已表現得一覽無遺。

朱厚照渾然不覺被大家鄙視了,仍然興頭十足,沒搭理秦堪,卻朝身後幾名太監一指:“張永,你來湊個數。”

秦堪心中一動,未來八虎之一張永?這太監可是個純爺們啊。

目光瞥處,卻見一名中等個子,身材略顯魁梧的中年人,戰戰兢兢地哈著腰走上前,看不出多少純爺們的痕跡,笑容裡全是諂媚,太監就是太監,再怎麼純爺們也隻是個殘缺的男人,生理和心理上早已被馴化成家奴了,——除非他進宮的時候沒割乾淨。

秦堪被排出局外,正合他所願。朱厚照仍湊齊了三人繼續賭博,這回玩的是骰子。

手風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可是卻能實實在在表現出來,它不會因為某人是東宮太子而特意眷顧他,也不會因某人是生理殘缺的太監而歧視他,如同天道,公平無偏。

一柱香的時間過後……朱厚照又變成了慘綠少年,骰子這東西想放水都難,一揭盅蓋,勝負便已定下。

張永贏得渾身直冒冷汗,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氣急敗壞的朱厚照一腳把張永踹開,又換上了劉瑾……沒過多久,劉瑾捧著一堆贏來的銀子,哭喪著臉被踹出了局。

一個名叫穀大用的太監如同上刑場般壯烈加入了賭局……仍舊沒過多久,穀大用蒼白著臉滿載而歸,他把朱厚照最後一百兩銀子贏過來了。

朱厚照的臉色已跟忍者神龜一般無二,嘴唇囁嚅半晌,最後……哇地一聲,抹著眼淚跑了,真正的淚奔而去。

嚇得劉瑾,張永等人急忙跟在他身後追著安慰,一行人就這樣跑出了秦堪的視線。

秦堪撇了撇嘴:“難怪被人說成荒唐皇帝,原來這種天賦是與生俱來的。”

**************************************************************認識朱厚照的過程不算太愉快,想必朱厚照看他也不怎麼爽,朱厚照的紈絝性子太重了,凡事有比較才會對周遭事物有客觀的認識,相比之下,徐鵬舉簡直是彬彬有禮的溫潤君子了。

東宮太子淚奔了,下麵一群太監亦步亦趨地跟上,秦堪搖搖頭,跟徐鵬舉告彆後回家了。

還是家裡好,嬌妻美蘿莉,看著就賞心悅目。

杜嫣對兩個小蘿莉很寵愛,家裡不差錢以後,她在成衣鋪裡給憐月憐星買了很多衣服,把她們打扮得瓷娃娃一般,煞是可愛。

秦堪回到院子的時候,正看到兩個穿著打扮一模一樣的小蘿莉站在一起,杜嫣則圍著她們打轉,興致勃勃地猜大小,可惜跟朱厚照的手氣一樣爛,每次都猜錯,然後嘟著嘴讓她們重新打亂次序繼續猜,樂此不疲。

秦堪嘴角掛上了溫暖的笑,看看簡陋的院子,忽然覺得是不是該買套宅子了,京師地價高,可秦堪如今不差錢,上回借著京察坑了近萬兩銀子,這事兒隻有他和杜嫣知道,那幾天夫妻二人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數錢數到手抽筋。

見秦堪回來,三女迎上前,憐月憐星雖被寵愛,卻也識本分,她們的本分仍是丫鬟,自然要做丫鬟份內的事情。

勤快地幫秦堪撣著身上灰塵,給他端水淨臉,京師風沙大,街上轉一圈回來,皮膚上便蒙了一層塵土。

“相公,我想帶憐月憐星經常上街逛一逛,倆小丫頭整天在家大門不邁,會悶出病來的。”

憐月憐星略顯緊張地瞧著秦堪,清澈的眸子裡透出強烈的期待,怯怯的欲言又止。

秦堪笑了:“想玩就出去玩吧,秦家沒那麼多破規矩,我一直認為女人不應該整天待在家裡,有什麼想做的事業,感興趣的愛好都可以做……”

憐月憐星聞言頓時歡呼起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肉肉的小巴掌拍得通紅。

仿佛想起什麼,秦堪麵容一緊,正色道:“但有一樣,不準跟你們主母學功夫……”

杜嫣氣得俏目一瞪,憐月憐星卻搶著道:“不學功夫了,我們再也不學了,上回老爺教我們五龍抱柱,我們學得好累……”

小心地看了秦堪一眼,倆丫頭嘟著嘴小聲道:“……而且那功夫一點也不厲害。”

杜嫣疑惑道:“五龍抱柱?什麼招式?我怎麼不知道?”

秦堪大汗,急忙把杜嫣拉進了房裡。若被她知道自己對倆小蘿莉乾過這麼齷齪的事,估計她會氣瘋吧。

進了房的杜嫣仍舊不依不饒:“你什麼時候會功夫了?五龍抱柱是哪一派的招式?教她們為何不教我?”

秦堪尷尬道:“這個,改日吧,改日……”

“為何要改日?今天不行麼?”

“改日的‘日’是動詞……”秦堪忽然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杜嫣,柔聲道:“娘子,紹興成親至今,咱們好像還沒洞房呢……”

杜嫣呆了一下,接著俏臉刷地漲得通紅了,一雙美眸左瞟右躲,羞得仿佛在地上找縫鑽。

秦堪其實也很想找縫鑽……“洞房……呃,洞房這個事……”杜嫣結結巴巴亂了分寸。

“娘子,上次你說你還沒準備好,已經過了這麼多天,準備得差不多了吧?”

“我……”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娘子。”

杜嫣臉越來越紅,一想到出嫁前看的春宮,上麵畫的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麵,若跟相公一樣樣地做出那些姿勢……太羞人了!她很擔心自己會光溜溜的當場羞死。

“什麼……什麼有花無花的,花……就擺在你麵前,以後折不也一樣麼?”杜嫣垂著頭,聲若蚊訥。

“不是啊娘子,我的意思是,相公我素了多年,我這朵嬌花該被你折了,不然就熟透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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