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袍,在那衣袍上繡著一些落葉的紋理,蓋住了身體.是蓋住了雙腳,使人乍一看,看不到衣袍內的身影,看到的隻是這麼一件寬大的黑色長袍。
隱藏在衣袍內的麵孔,蘇銘看不到,但他可以看到那麵孔中明亮的雙眼以及那瞳孔內露出的一抹冷漠。
一股滄桑的感覺,從這黑袍人身上濃濃的顯露出來,似乎他站在那裡,就代表了歲月的流逝,可偏偏在這感覺出現的同時,蘇銘又在這黑袍人身上,察覺到了一股歲月在其身上仿佛扭曲的錯覺!
歲月在扭曲,揮發著滄桑,如站在那裡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麵折射了數萬載天地變遷的古鏡。
蘇銘望著黑袍人,那黑袍人也抬起頭,望著蘇銘,二人在這星空中,在這四周無始無終回蕩的轟鳴裡,四目相望。
“這套衣服,讓我想起了幾個人。”蘇銘臉上露出微笑,淡淡開
幾乎就是蘇銘開口的刹那,黑袍人那裡雙眼驟然一閃,露出一抹淩厲之芒,其身猛的向前邁出一步,這一步落下的刹那,頓時在蘇銘的四周,驚天動地的轟鳴聲瞬息以強烈百倍的巨響,直接展開了轟鳴。
那聲音如浪,超越了雷霆,仿佛一瞬間就成為了這整個星空最強的音符,回旋而起的同時,立刻扭曲了虛無,將蘇銘如淹沒般,仿佛禁錮在了那音符的巨浪之內。
與此同時,這黑袍人右手抬起,輕描淡寫般的向前按出一掌,這一掌看似柔和,可在送出的一瞬,頓時虛無哢哢之聲出現了九道巨大的裂縫,這九道裂縫如同九條裂龍,四周的轟鳴就是它們的嘶吼,以肉眼不可察覺的速度·直奔被扭曲禁錮的蘇銘而去。
轟的一聲滔天之音,但在這聲音回蕩的刹那,立刻就被這四周的無儘轟鳴融合,形成了更強烈的巨響·在這八方回蕩時,使得蘇銘的身體外出現了更大範圍的扭曲,似乎……隻要是在這充滿了聲音的星空內,那麼……仿佛是從這聲響中誕生身影的黑袍人,就可以屹立於不敗之地。
在那巨響下,九道裂龍碰觸到了蘇銘,如撕裂了星空一樣·直接將蘇銘四周的扭曲連帶著蘇銘的身體,刹那間被強行撕開。
蘇銘隔著扭曲的虛無,看著那黑袍人·看著對方身上的滄桑與歲月,輕歎一聲,他已經知道了對方是誰,一如當年的神源的第五海中,那四個到來之人,還有在那虛假的第五真界內,蘇銘沒有去選擇的……第五使。
“你是······喜使!”在那扭曲中看起來被撕碎的蘇銘,緩緩的傳出了這句話後,立刻那黑袍人眼中精芒一閃·右手驀然抬起向著天空一指,隨後猛的落下,直接按在了下方的虛無中·與此同時,從他的口中第一次…···說出了話語。
“歲月之逆!”四個字說出口的同時,在這黑袍熱內的右手上·驀然間出現了一片金色的波紋,這波紋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瞬間橫掃,刹那就波及了蘇銘所在之地,頓時一股歲月之術降臨此地,改變歲月規則,向著遠古倒流。
虛無變化,層層卷動·使得這裡的轟鳴越加的強烈,甚至被波及在內的蘇銘·也出現了仿佛在歲月中蛻化的征兆。
“喜怒哀怨四人,我早就應該想到的……你,是塑冥族之人。”蘇銘輕歎,沒見他施展什麼神通,隻是眉心第三目刹那開闔間,有精芒從其內一閃,這一閃之下,頓時蘇銘看似碎裂的身軀,如鏡子般瞬間支離破碎,但碎裂的······也的確是鏡子,是一麵仿佛布置在星空中的鏡子。
與此同時,四周的扭曲也刹那間散去,甚至連帶著那八方的轟鳴聲,也在這一刻,仿佛出現了一瞬的真正寂靜,連帶著被那黑袍人波及的金色波紋範圍,也在蘇銘眉心第三目的閃耀下,如被黑暗吞噬,消散的乾乾淨淨。
星空恢複,還是之前的星空,二人依舊對望,還是之前的二人,如數息前的出手,隻是一場夢幻。
“能具備如此歲月之術,能成為喜怒哀怨四大使者之一,這樣的人……既然是塑冥族,那麼除了當年對暗晨陣營愚忠的塑冥老祖,我想不到還有誰了。
如今看來,老祖愚忠的也不是暗晨,而是······滅生老人。”蘇銘搖了搖頭,內心很是感慨,但同樣的也有一抹輕鬆。
因為,在這一刻他完全明白,天邪子也好,烈山修也好,他們……還沒有隕落,一如當年的怒哀怨四大使者,如今喜使在,那麼其他三使,自然也在。
“能看到塑冥族的後輩,老夫也很欣慰。”沙啞的聲音,從那黑袍人抬起的頭顱口中,緩緩傳出,回蕩在四周,沒有刻意的去壓製四周的轟鳴,但卻自然而然的,讓這聲音在那巨響回旋妁星空,平穩的傳入蘇銘的耳中。!
這是一個······顯然在修為上超越了暗晨逆聖,甚至比之天靈老者還要強上一些,邁入到了中期的不可言!
而且,蘇銘在對方身上沒有感受到桑相的氣息,此人······也沒有去融合桑相大界的另一個自己。
這裡,是第四界,是一個與其對應的暗晨逆聖完全不同的世界,這裡……也沒有那麼多的人,也就沒有了能讓暗晨逆聖陣營修士找到的,他們另一個自己。
因為這個界,存在了一個通向蒼茫的缺口,因為在這裡存在的……都是那些多個紀元中存活下來的強者,他們絕大多數都在沉睡,但卻有那麼極個彆的強者,已經蘇醒。
或許,也隻能是在這第四界蘇醒。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種的原因,使得這裡的界,與暗晨逆聖的桑相第三翅…···已經出現了不一樣,故而……也就漸漸真的不一樣了。
黑袍人的話語傳出時,他抬起右手,將頭上的黑袍掀開,露出了一張蒼老的麵孔,彌漫了皺紋,一頭白發,凹陷下去的雙眼內露出奪目之芒,看向蘇銘。
這張麵孔,與蘇軒衣有那麼幾分相似,一股霸道之意,在這老者身上這一刻,毫無保留的顯露出來。
因為他是幽冥,他是塑冥老祖,是三荒第五真界的最強者!
蘇銘是塑冥族,但若論血脈的精純,他比不過蘇軒衣,更比不過眼前這個在本紀第三時代,就已經是一方霸主的塑冥老祖。
“這一戰,一定要繼續麼?”蘇銘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世間本沒有塑冥族,有的隻是大冥部,直至恩公出現,以自身之血引導,逐漸讓大冥部漸漸轉化成為了塑冥族。
此恩,老夫終一生都無法報答,也曾發下誓言,但凡是我塑冥族族人,世世代代,都要膜拜恩公,要成其奴,直至虛無碎滅。
你是塑冥族人,你也要遵從這一點,如果不遵······你的血脈會反噬,因為這是曆代我們塑冥族的宿命!”塑冥老祖緩緩開口時,雙眼內露出淩厲之芒。
“那是你的宿命,不是我的,你既執意要戰,蘇某敬你是塑冥老祖,我不以意誌壓你,歲月神通,你我各自施展,看誰先成枯骨。”蘇銘沉默片刻,輕歎一聲,緩緩開口。
人不可忘本,對於塑冥老祖,他不同於蘇軒衣,蘇銘對此人很是敬佩,這種敬佩不關乎滅生老人,僅僅是對塑冥老祖,對此人在第五真界支撐塑冥族,使得塑冥族崛起,蘇銘更是忘記不掉,蘇軒衣的妻子,那個第五烘爐內的女子,向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在蘇銘出生時,他的名字……正是被這位老祖所起,這句話,蘇銘相信是真的。
整個塑冥之祖,這樣的人……若能不戰,蘇銘不願戰,但若必須要戰,蘇銘在內心,要給對方應有的尊重,故而······他選擇了以塑冥天賦之一的歲月神通,來與這位老祖……一戰!
“可以。”塑冥老祖深深的看了蘇銘一眼,緩緩開口時,整個人盤膝坐在了虛無中,雙目驀然閉合,頓時一股歲月之力在其身上刹那間爆發開來,先是金色,但瞬間就變成了似乎可以成為這星空最明亮的光。
蘇銘沉默中,隨之盤膝坐下後,雙眼閉上,漸漸的,他的身體出現了模糊,出現了暗色,仿佛要與整個星空的漆黑融合,但卻格格不入,因為……這星空的黑,根本就不配來染了蘇銘的暗。
若真說染,那也是他蘇銘去染暗整個蒼穹。
“開始了。”塑冥老祖雙眼睜開,說出了而這句話後,再次閉上雙目時,立刻濃濃的歲月之力在他身上化作了刺目的光芒,瞬間向著四周橫掃而去,這光芒如天空的白,刹那就將這片星空都映照在內,仿佛在這光芒內,沒有任何夜空的黑可以存在,歲月逆轉,在這一刻……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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