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丈、三十丈、二十丈……直至十丈之後,這幽光之幕極為黯淡,此刻顏廣一聲低吼,手中長槍藍光大閃,一槍刺入這幽光之幕上。
這光幕立刻碎裂,化作無數碎片倒卷,在半空凝聚於一起,化作了麵孔模糊的和風,和風身子顫抖,在他出現的一瞬,顏廣手中長槍呼嘯,直奔蘇銘而來。
在其旁,寒菲子俏目冰冷,玉手抬起雲霧繚繞,形成了一隻霧氣大手,轟然而來。
和風神色露出焦急,他深知蘇銘一死,自己立刻就會隨之滅亡,此刻咬牙之下發出一聲嘶吼,其全身再起幽光,這幽光凝聚在蘇銘身體外三丈範圍,與顏廣的長槍碰觸之時,無法承受,再次爆開。
這一次,是和風的極限,和風身子立刻黯淡,似要消散,他慘笑,就在其絕望的刹那,一股強大的吸力猛的從蘇銘體內傳出,籠罩和風身體,將其一下子就從半空吸撤而來,融到了蘇銘體內。
與此同時,蘇銘睜開了眼,其目中寒光一閃,露出了殺機!
就在他睜開眼的刹那,在蘇銘的腳下紅光一閃,卻見一片紅色的草地暮然蔓延開來,籠罩了十丈範圍的同時,又形成了一片防護,阻擋了顏廣的長槍與寒菲子的霧氣大手。
轟轟之聲回蕩,顏廣的長槍受阻,一頓的瞬間,蘇銘身子驀然站起,一步邁去,不去理會寒菲子,而是直奔顏廣,其速之快,刹那接近,一拳轟去。
顏廣隨之同樣握拳,低吼中與蘇銘的拳頭碰到一起,轟的一聲,其身倒退,噴出鮮血,蘇銘眼露殺機,正要追上斬殺此人。一旁的寒菲子在看到那紅色草地的一刻,為之一愣,這草地,她隱隱似曾見過,但當日在那雨林山洞發生的變化太快,使得她沒有太過看清。
此刻一愣之後正要出手,但蘇銘右手向其一揮,立刻那黑蛇再現,形成了一小片黑霧,那黑霧裡露出一條蛇頭,直奔寒菲子一口吞咬而來。
這一切都是瞬間發生,寒菲子冷笑,全身金光一閃,根本就不理會這黑色霧氣之蛇,邁步就要闖過這片霧氣,阻止蘇銘對顏廣出手的同時,要與顏廣一起生擒蘇銘。
“和風,你將她引來,如今還不出手,等待何時!”蘇銘目光閃動,他要先殺顏廣,再對付寒菲子,不能讓這二人聯手,此刻見寒菲子不顧霧氣而來,立刻有了果斷,以沙啞的聲音,說出了這一句話。
在這句話傳出的刹那,寒菲子平靜的神色頓時大變,她腳步下意識的一頓,猛的抬頭,腦中有了轟鳴,她之前的一切熟悉,此刻全部有了答案。
但這個答案,是需要付出代價,這代價,就是顏廣的命!
在寒菲子被蘇銘這一句話撼動了心神,腳步有了一頓的瞬間,蘇銘已然追上了倒退的顏廣,眉心劍印一閃間,那青色小劍呼嘯而出,直奔顏廣而去,其速之快,刹那臨近,在顏廣一聲淒厲的慘叫中,從其眉心直接穿透而過。
砰的一聲,顏廣身子在小劍餘力之下退了幾步,直接倒在了地上,雙腿抽搐,氣絕身亡。
蘇銘氣喘籲籲,額頭泌出汗水,嘴角更有鮮血溢出,他麵色蒼白,胸口內更有劇痛。
方才的一係列舉動,已經耗費了蘇銘大量的體力,尤其是殺顏廣的行為,更是把他體內血肉脈絡中的靈力散去了幾乎全部。
此刻他站在那裡,手中拿著一塊紅色的石幣靈石,腳下紅色草地跟隨,覆蓋四周十丈,在蘇銘的身體內,月翼之魂散開,彌漫四周,傳出了無聲的嘶吼。
那青色小劍黯淡,劍體上還有一些紅斑,似滲透到了劍身內,觸目驚心,如今漂浮在蘇銘身旁,吐出微弱的劍氣。
寒菲子站在蘇銘十多丈外,盯著蘇銘,目中有了煞氣,她尋找眼前之人已經很久,但始終沒有半點線索,沒想到今天,竟在這裡遇到。
“你是安東部的客家……方才那幽光小人,想來就是和風了!至於此物……”寒菲子目光一閃,盯著那把青色小劍。
“應該就是和風的重寶,沒想到……我與玄輪爭奪了這麼久,最終被你得到!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麵,你修為變化很大,應不是無名之輩,你是誰!”
“安東客家,墨蘇。”蘇銘沙啞開口,目光透著麵具,望著帶著麵紗的寒菲子。
“墨蘇……”寒菲子看著蘇銘,沉默下來。
蘇銘也沒有說話,喘著粗氣,盯著寒菲子。
“你的傷很重,我有七成把握,可以將你擊殺在此。”十多息後,寒菲子輕聲開口。
“我同樣也有七成把握,與你同歸於儘!”蘇銘平緩開口,他身旁的青色小劍,發出了輕微的劍鳴。
“我相信。”寒菲子忽然臉上露出了微笑,儘管這笑容被麵紗遮蓋,但也隱隱可見,似麵紗下的容顏,在這笑容裡,蘊含了絕美。
“知道你是你,對我來說足已,我給你一個機會,不會泄露你的身份,但你若能活著走出此地,要答應我一個承諾。”寒菲子輕笑,也不詢問蘇銘是否同意,轉身腳下起了白雲,飄然升空,衣衫舞動,悠悠遠去。
蘇銘皺起眉頭,他有些看不懂眼前這個女子。
直至寒菲子的身影消失在了天邊,蘇銘沉默片刻,看了一眼顏廣的屍體,在其身上翻了翻,找出了其遺物後,又把那杆藍色的長槍收走,快速的離開了此地。
一個時辰後,於一處山巒中的隱蔽處,蘇銘盤膝坐下,他胸口的痛楚越來越強烈,此刻打坐中閉上眼,以南離散療傷,他要儘快恢複,否則的話,在這裡,將會越加危險。
這邯山老祖閉關的地方,天空始終是那片星空,永遠沒有白天,但此地卻並不漆黑,一片柔和中在蠻士眼裡,可與白天無異。
數個時辰後,蘇銘從入定正醒來,吐出了一口濁氣,麵具下的麵具,儘管還是蒼白,但傷勢已經恢複了大半,他身體上最嚴重的傷,是其心臟。
在顏池部族長的蠻術下,若非是神秘石片的保護,蘇銘將會心臟承受不住對方的笑聲,崩潰成肉泥,此刻雖說恢複了一些,但還是會有刺痛之感。
他盤膝坐在那裡,右手抬起按在了麵具的眉心,立刻眉心青光一閃,青色小劍幻化出來,被蘇銘拿在了麵前,這小劍上存在了三個紅斑,腐蝕了劍體,使得此劍劍氣渾濁,威力上減少了不少。
“開塵中期強者……”蘇銘喃喃,左手在那紅斑上抹著,許久之後,他長歎一聲,無法將這紅斑抹去。
正沉吟間,蘇銘忽然神色一動,在他的烙印範圍內,他感受到了有人接近。
“是他!”蘇銘眯起雙眼。
山巒外,此刻四周一片寂靜,東方華神色謹慎,小心翼翼的向前疾馳,他身上多處傷口,衣袍被鮮血染紅,麵色慘白,氣喘籲籲,前行時不斷的回頭,目中有餘悸之意。
“這該死的地方!!顏池部竟能大舉進入……唉,此番九死一生,好在找到了一些藥草,應該有資格得到庇護了。”東方華苦笑,謹慎的快速行走。
他正走著,忽然一個平靜的聲音在其耳邊突然傳來。
“東方兄。”
“誰!!”東方華神色一變,話語間身子沒有停頓,而是下意識的向前疾馳了數步後,這才聽出了剛才的聲音,依稀有些熟悉。
“墨兄?”東方華一愣,腳步停了下來,但神色一直警惕,看了看四周後,目光落在了從遠處走來的一個身影上。
蘇銘緩步走向東方華,在其十丈外停下,看著此刻這狼狽的老者,顯然對方在進入這裡後,一路並不安平。
此刻東方華也看清了蘇銘的相貌,鬆了口氣,臉上露出苦笑。
“墨兄你突然開口,老夫心中焦慮失態,讓墨兄見笑了。”
“無妨,此地被顏池部占據,很是危險,倒是墨某之前魯莽了。”蘇銘搖頭,他能體會東方華之前的驚恐。
“墨兄怎麼是單獨一人,我記得之前陳兄與你一起。”蘇銘看著東方華,平靜開口。
“陳老弟……唉,他已經被殺了,墨兄,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莫要過多停留,若你沒有去處,不如與我一路回到集結點,以墨兄的修為,應不用和我一樣,需外出尋找藥草才能獲得南天大人的庇護。”東方華連忙開口。
“集結點?好,便與東方兄一路。”蘇銘內心一動,點了點頭,在東方華的引路下,二人迅速離開這裡,向著遠處疾馳。
“我安東部的客家,死了大半,如今還活著的,除了你我,隻有兩人。一個就是南天大人,安東部的首席客家。
還有一人,是醜怒,此人性格暴躁,是南天大人的隨從,也同樣是安東的客家。我與陳老弟前往集合點,在那裡遇險,陳老弟死亡,我在危機的時候被醜怒所救。”途中,東方華低聲開口,將其來到這裡後的經曆,向著蘇銘訴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