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昏迷倒地的安喜太監,林齊和贏芹的臉色都變得無比的詭異。
林齊瞪了酒桶一眼,然後向一旁的幾個天兵穀的鎮守將領望了過去。一個老成穩重的鎮守將領上前了一步,恭敬的向林齊和贏芹行了一禮:“回稟兩位王爺,這些老矮人,他們都是宗師級的鍛造高手,每個人都有過鍛造頂級聖器的經驗,所以,雖然他們罵人是難聽了一些……”
林齊和贏芹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沒辦法,這就是瓦利這些老矮人的特權了,因為他們都是鍛造宗師,他們都鍛造過頂級的聖器,所以他們就有資格在這裡囂張放肆,甚至指著他們的頂頭上司匠造令胡塗破口大罵,將天兵穀的最高負責人太監總管安喜罵得嚎啕大哭,也沒人會把他們怎麼樣。
頂級聖器啊,那是什麼概念?
如果掌握在巔峰聖師手中,原本隻能屠滅一城的話,手持一柄頂級聖器,那巔峰聖師就能屠滅一國。在力量相當的情況下,十名聖師能夠圍殺一名聖師,但是如果那聖師手持一柄頂級聖器,他就能輕鬆的反殺二十名實力相當的聖師!
這就是聖器的功效,這就是等級聖器的威能!
對於一個帝國而言,頂級聖器是擁有戰略意義的存在,甚至比聖師更加重要。因為聖師可能陣亡,而一件真正品質極佳的頂級聖器,卻可能經曆好幾個主人而絲毫無損。
這裡的八百老矮人,都曾經鍛造出過頂級聖器,難怪他們可以在天兵穀橫行霸道無人敢招惹。
一旁的安喜在幾個小太監的搶救下悠悠醒轉,他苦澀的看著林齊和贏芹,低聲咕噥道:“奴婢無能,奴婢失禮了。可是這些年,胡塗老大人他一步都不踏入天兵穀,這些矮人的辱罵儘是奴婢一人承受,嗚嗚,奴婢從十二歲被罵到現在,已經整整被罵了四年了!”
林齊拚命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安喜這小太監挺可憐的。難怪皇城裡麵給了他三品太監總管的職位,感情這天兵穀的總管太監就是專門挨罵的?那些在皇朝裡有頭有臉的大太監誰樂意來這裡挨罵啊?倒黴的不就是安喜這樣的頂缸貨?
輕咳了一聲,林齊上前了幾步。
剛剛走上前,瓦利就瞪大了眼睛盯住了林齊,摸了一把臉上的大胡子,瓦利突然笑了起來:“老兄弟們,有新人了啊!喂,小白臉,你叫什麼名字啊?你爹你娘叫什麼名字?你祖父祖母呢?我們老兄弟可以編點段子,保證你這小白臉欲仙欲死啊!”
另外一個滿臉黑毛的老矮人狂笑道:“這小子都不說話了,估計又是新來的倒黴蛋吧?”
林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他慢條斯理的說道:“我不是天兵穀的人,更不是匠造令的屬下。我來這裡,是有件事情和諸位商量商量。”
瓦利狐疑的看著林齊,出於一個老矮人的本能,他直覺林齊可不是什麼善茬兒。但是他看不出林齊有什麼威懾力,畢竟對於他們這些精通鑄造的矮人而言,就算是血秦帝國的皇帝,也得對他們客客氣氣的。
林齊懶得和這些粗狂的老矮人囉嗦,他指了指酒桶,然後向前甩了一下指頭。
酒桶會意的大步向前,幾下就衝到了瓦利等人的麵前,低頭看了一眼隻在自己腰間的瓦利等人,酒桶放聲大吼道:“偉大而尊貴的主人是來收服你們的,矮子們,你們認識酒桶大爺麼?”
瓦利等人氣得眼前黑,‘矮子們’?居然有人罵他們是矮子?當然,矮人的確個頭不高,但是正好比從來沒有人敢在黑靈大6的祖靈戰士麵前說‘黑鬼’這個詞一樣,更沒有人敢在狂暴、好戰的矮人麵前說‘矮子’這個字眼兒。
有些字眼對於某些種族而言,那是整個種族的禁忌,‘矮子’一詞對於矮人,就是這樣的字眼。
“混蛋,去死吧!”瓦利等數百個老矮人甚至沒看清酒桶的模樣,惱羞成怒的他們拔出了背上背著的大鐵錘,竭儘全力的向酒桶投擲了過去。雖然這些老矮人已經沒有了鍛造神兵利器的力量,但是他們依舊能夠依靠一時間的爆力,施展某些矮人一族的必殺技。
比如說‘戰神之錘’,這種集中全身的鬥氣瞬間爆,將自己的戰錘砸出去重創敵人的招數,瓦利他們可是無比熟練的。他們都活了五百多年了,他們對矮人族的戰技已經精熟於心,數百團濃烈的火光噴射而出,宛如雷霆一樣砸向了酒桶。
酒桶嚇了一跳,戰神之錘也是他精通的武技,他知道這種集中一個矮人的全部力量爆出來的戰技有多強的殺傷力。但是很快酒桶就放下了心,因為瓦利他們太弱小了,最強的一個老矮人,也不過是地位巔峰的實力,這點力量對如今的酒桶而言,連他的皮膚都傷不到啊。
狂笑了幾聲,酒桶的身體驟然膨脹開來,他身上的衣衫炸開,他的身體膨脹到了十米高下,地下的石塊和泥土迅融化,變成了岩漿鋪在了酒桶的身上,組成了一層厚厚的岩漿鎧甲。熾熱的狂風向四周噴射出去,酒桶張開雙手,挺起胸膛那些激射而來的戰錘迎了上去。
沉悶的巨響聲不斷響起,一柄又一柄重達千斤的大錘重重的砸在了酒桶的身上。
但是所有的大錘都被高溫岩漿融化,變成了熾熱的鐵水在酒桶的身體表麵奔湧。酒桶硬生生吃下了數百個老矮人瘋狂砸來的大錘,然後宛如雷鳴一樣大聲咆哮起來:“矮子們,膜拜吧,按照我們偉大的祖神的傳統,除非你們擁有另外一個矮人王,否則,你們將是我的子民!”
狂暴的熱量從酒桶的身體向外擴散開,高有十米開外的他是如此的巨大,而瓦利他們已經全呆住了,熱淚不斷的從他們惺忪的老花眼中滾落,他們終於看清了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多麼不可思議的存在!
矮人王!
一尊有著上古矮人血統的矮人王!
在矮人的傳統中、在矮人的風俗中,理所應當成為矮人王者的矮人王。
天兵穀內並沒有另外一個矮人王,所以,當酒桶站在了這裡,從這一刻起,酒桶就是天兵穀三十萬戶過三千萬矮人無可爭議的王者。除非有新的矮人王能夠擊敗酒桶,除非酒桶被敵人殺死,否則他的命令,就能決定天兵穀所有矮人的生死榮辱。
“神啊……尊貴的陛下,請饒恕我們的魯莽,請寬恕我們的冒犯!”
瓦利等老矮人痛哭流涕的跪在了地上,艱難的彎下了大肚腩,用額頭碰觸著地麵。甚至有大膽的老矮人湊到了酒桶的身邊,想要用額頭碰觸酒桶的腳背,問題是酒桶這家夥的腳背被高溫岩漿覆蓋,那個大膽的老矮人被燙得‘嗷嗷’慘叫,額頭上掉了一大塊皮肉,白骨都露了出來。
酒桶伸開雙手,他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著,他的臉上也有滾燙的眼淚流下。
自從他在黑淵神獄第一次激活了矮人王的血脈,他就一直夢想著有這麼一天——有這麼一天,他能回到地麵世界,他能回到矮人的故鄉,他能獲取一個或者多個矮人部落的支持,讓無數的矮人子民跪倒在他的麵前。這是所有矮人都夢寐以求的場麵,這是每個矮人的血脈中都傳承的一種執著,一種讓所有的矮人無法拋棄的、無法擺脫的‘宿命’。
“我,酒桶,是你們的王!”酒桶放聲高呼著。
無數的矮人從山穀內無數的鍛造工場中走了出來,年齡老的矮人走在最前麵,青壯矮人走在中間,女人和孩子走在最後麵,所有的矮人排列著整整齊齊的隊伍,順著天兵穀寬敞的大道向這邊彙聚。在距離酒桶還有數十米的地方,那些年齡最大的矮人恭謹的跪在了地上。
在那些老矮人的身後,一片片的矮人跪了下去。
所有的矮人都迎了出來,他們跪在大街上,他們跪在小巷中,他們跪在山坡上,他們跪在那些工場的屋頂,他們虔誠的跪了下去,所有的矮人都在流淚,他們空蕩蕩的心中,似乎突然多了某些可靠的、穩重的東西。
“偉大的,來自太古巨人的血脈,已經在我的體內蘇醒!”酒桶放聲咆哮著:“所以,以太古神聖矮人王的身份,我宣布,這裡,就是我酒桶的王國,這塊土地,就是我的領地,你們,都是我的子民,這裡,我稱之為……”
呆了呆,酒桶突然回過頭向林齊叫道:“偉大而恐怖的主人,這個地方,應該叫什麼?”
林齊呆了呆,氣惱的瞪了酒桶一眼,然後低沉有力的說道:“虎穀!如果你要在這裡立國,宣布這裡是你的領地,那麼,這裡就叫做虎穀!猛虎出沒的峽穀!”
林齊低聲咕噥道:“會吃人的峽穀!”
酒桶的身體迅的膨脹開,很快他的身體就膨脹到了五十米開外,他的身體還在升高,他竭儘全力的推動體內沸騰的血液,聲嘶力竭的吼叫道:“這裡,從今以後就是我們的土地,我們的根,這裡,就是虎穀!”
酒桶體內來自遠古巨人的血脈氣息一**的擴散開,迅傳遍了整個天兵穀。
受到這氣息的刺激,突然有數以萬計的矮人身上湧出了鬥氣突破時特有的強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