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門口,雙眼圈黑的贏芹扯著嗬欠,正沒個正形的站在門前等著。
猛不丁的看到林齊騎著馬帶著人朝皇城這邊行了過來,贏芹憔悴的、酒色過度的臉上當即湧上了燦爛的笑容,忙不迭的向林齊迎了上來。以堂堂七皇子之尊,贏芹殷勤的拉住了林齊的馬韁繩,笑意盈盈的陪著小心的向林齊笑道:“東順王,以後可得多多關照小王啊!”
贏芹的笑容裡除了開心,還隱藏著極大的恐懼。
隻是一個晚上的功夫,他隻是和熊萬金、熊千金兄弟兩同房競技了一晚上而已,雙陽赤龍城赫然就殺得人頭亂滾血流成河。大皇子贏勝被殺了,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以及其他一大批野心勃勃的皇子也都被砍了腦袋;皇室的一批長輩親王也宛如豬狗一樣被砍殺,和他們一塊兒上刑場的,是上萬名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以及無數的文武臣子。
一大早的時候,贏芹帶著大群護衛趕去了城外的一處峽穀看熱鬨。
結果贏芹差點被嚇得暈死過去——那條長有近百裡,最寬有十幾裡,高有千米的峽穀中,已經堆滿了屍體。那些參加了叛亂的士兵,不管他們是主謀還是盲從,所有人都宛如殺雞屠狗一樣斬殺當場,然後丟進了峽穀。
尉曜帶著大批禁衛在那裡操辦這件事情,渾身翻滾著濃鬱血氣的尉曜出惡魔一樣的笑聲,下令將大桶大桶的火油倒進了峽穀中,燒得整個峽穀焦糊味衝天。滿滿的一峽穀的屍體就在烈焰中化為油脂,化為骨灰,然後有更多的叛亂士兵被殺死,被丟進了峽穀融入了烈焰!
斬草除根,一個不留!當夜血秦帝國七成以上的行省都派出了亂兵入京,數百個行省,每個行省都派出了最少十萬最精銳的士卒,數千萬人啊,就這樣宛如殺小雞一樣被一個接一個的殺死。
尉曜身上翻滾著可怕的煞意煞氣,他渾身煞氣衝天,血光在他身周百米內流淌,簡直都凝成了一片猶如實質的血海。贏芹原本還能堅持著多看一陣子,結果尉曜感應到了他的存在,隔著十幾裡地狠狠的瞪了贏芹一眼,當即嚇得他嘔吐不迭,狼狽的竄回了傳送法陣逃回了帝都。
隨後贏芹就接到了嬴政讓他覲見的詔令,贏芹當即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如果不是贏芹已經被尉曜的那一眼嚇得褲襠濕透了的話,嬴政的詔令肯定會讓他尿褲子。
贏芹真不敢去見嬴政,曾經的贏晸雖然好大喜功,喜歡開疆拓土,但是他在對待皇室成員的時候,下手並不狠辣。曾經有皇室的親王圖謀篡位,事敗後也隻是被幽禁在靜心庵;就連贏晸懷疑二皇子贏覠借機霸占皇權,他也隻是將贏覠送進了靜心庵而已。
所以贏晸雖然好大喜功,在皇室成員身上,還是很有人情味的。
但是現在的嬴政,殺皇子、親王猶如殺狗,殺那些文武大臣和世家權貴,就好似切菜。如今那些親王、皇子和權貴大臣的人頭,還壘成了一座金字塔形的京觀堆在鼎天殿門前的廣場正中呢。
贏芹就是看到了那座高大的人頭京觀,這才不敢進去見嬴政啊!
猛不丁的看到林齊帶人趕了過來,贏芹那真的是見到救星了。他殷勤的湊到林齊身邊,笑吟吟的陪著笑臉,甚至親自攙扶林齊跳下馬,一把抓著林齊的手就拉著他往皇城裡竄。嬴政詔令他入見,他在皇城門口已經耽擱了許久,如果耽擱了太多時間,他也不敢肯定嬴政會把他怎麼樣。
“快,快,東順王,林齊兄弟,林齊大哥耶!小王的生死禍福就在你身上了!”贏芹一邊拉著林齊狂奔疾走,一邊壓低了聲音急促的說道:“大哥他們,全都被殺了,蒼天哪,父皇可真下得了手!小王,小王……待會父皇若是對小王動怒,還請東順王多多美言幾句!”
林齊歪了歪嘴,這個皇帝,可不是贏芹的父親,而是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老鬼,他殺起現在的這些皇室成員,那真的是一點兒心理壓力都沒有——隔了一百多代的孫子,根本就沒什麼感情了,殺起來不就和切菜一樣麼?但是贏芹麼,林齊倒是不認為他會倒黴。
用力拍了一下贏芹的肩膀,林齊低聲笑道:“王爺放心就是,畢竟王爺獻上了‘生命樹’,這可是天大的功勞,陛下不會對王爺怎麼樣的,最多就是出言敲打幾局罷了。”
“生命樹?”贏芹懵懵懂懂的看著林齊,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什麼生命樹?本王有見過那玩意麼?”
林齊翻了個白眼,無奈的搖了搖頭:“王爺不是曾經在陛下重病時給陛下獻上了一株枯木新芽的小盆栽麼?恭喜王爺,那盆栽就是西方大6傳說中的生命女神的本命神物生命樹的一株幼體!陛下就是依靠那寶貝恢複了健康,所以,王爺的功勞彌天極地,隻要王爺不造反,陛下不會處罰你的!”
贏芹拚命的眨巴了一下小眼睛,然後突然咧嘴大笑起來。
笑得前俯後仰不亦樂乎的贏芹得意的抖了抖袖子,用力的彈了彈略微沾了點灰塵的王袍前襟,他得意洋洋的向林齊頷道:“原來如此,虧得本王擔憂了這麼久!沒什麼好說的,今兒晚上咱們擺酒慶祝,一個呢,慶祝林兄弟你封王,這可就和本王平起平坐了呀!”
怪笑了幾聲,贏芹壓低了聲音獰笑道:“二個呢,慶祝贏勝那雜種終於死了,本王自從五歲時被他抽了一耳光,就一直想弄死他,這次,他終於死了!嘿,稍後本王去父皇麵前求個情,贏勝那雜種王府內有幾個私蓄的侍妾,本王想操弄她們已經想了好幾年了!”
帶著一絲淫褻的笑容,贏芹得意洋洋的用肘子杵了林齊一下:“今兒晚上,本王設下無遮大宴,嘿嘿,好好的享受享受。哎呀,話說,昨天晚上,本王和熊家兄弟可是狠狠的較量了一番,結果是本王龍精虎猛、那個金槍堅挺猶如金剛,哈哈哈,一夜雄風抖擻,那才叫做……”
贏芹正在這裡自我吹噓的時候,一個身形佝僂、矮小乾癟的老人穿著一條寬大晃蕩的蟒袍慢悠悠的行了過來。林齊看著那老人,急忙躬身行禮:“東順王林齊,見過不老魔君趙老公公!”
趙鹿眯了眯三角眼,笑著向林齊點了點頭,然後眸子裡有一絲訝然閃過:“東順王毋庸多禮,老奴什麼樣的人?怎經得起你的大禮?嘿,前天夜裡,那多聞老賊禿奉命擊殺東順王,原來東順王受了暗傷?”
林齊‘苦笑’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仔細的運轉了一下體內隻相當於天位上階到天位巔峰之間的鬥氣,麵色黯淡的搖了搖頭:“那老賊禿實在是厲害得狠,好容易才用一味秘藥將其迷倒、擊殺,但是他也用‘蓮花彌陀殺生杵’重擊我氣海,沒有三五年時間,怕是恢複不了了。”
桂花樹吸收了多聞尊者的全部記憶,他的各色神通秘法自然也都被林齊知曉。這蓮花彌陀殺生杵,就是蓮花彌陀殺戮相威力最強的一門進攻絕技,威力極大,而且專門擅長破人氣脈、氣穴。
趙鹿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絲‘難過’和‘黯然’,他沒滋沒味安慰了林齊兩句,然後輕笑了兩聲看向了贏芹:“陛下詔堯山王覲見呢,王爺放心,是好事……嘻嘻,老奴可得恭喜王爺了!”
贏芹的眼睛一亮,他向前湊了一步,隨手掏出了幾顆碩大的寶石塞進了趙鹿的袖子裡。
“這位公公倒是初次見麵,嘿嘿,不知道有什麼好事?”
趙鹿的嘴角抽了抽,林齊的嘴唇也抿了起來。好一個極品的七皇子贏芹,剛剛林齊已經叫出了趙鹿的名號,作為皇室的親王,居然不知道不死魔君趙鹿是血秦帝國的第一任太監總管,這也太無言以對了一些。
‘嘿嘿’乾笑了幾聲,趙鹿甩了一下袖子轉身就走:“跟上吧,什麼好事,王爺見了陛下就知道了!”
贏芹愣了愣,他氣得差點破口大罵,幸好林齊一把捂住了贏芹,在他耳朵邊點出了趙鹿的身份。贏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怒氣衝天的臉上當即露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無比乖巧的跟在了趙鹿的身後。
換了普通的老太監敢這麼對贏芹,他早就絞儘腦汁去將這老太監九族夷滅了。
但是趙鹿這種萬年不死的老家夥,借給贏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計算人家——這種老怪物,就是血秦帝國威懾四方的戰略性武器,贏芹敢計算他,唯一的下場就是被嬴政親手打死。
兩人亦步亦趨的跟著趙鹿,一路慢悠悠的走向了皇城正中的那座高有千米的血色高塔。
大群身穿血袍的血秦帝國開國重臣整整齊齊的站在高台下,看到林齊二人行來,他們同時向林齊和贏芹看了過來。林齊若無其事的從他們鋒利的目光中走過,贏芹則是兩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一把抓起了贏芹,林齊扶著他走到了高台下。
趙鹿輕喝了一聲,高台下的一塊雕刻了無數鬼神紋路的石板騰空而起,托著三人向高處飛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