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破扛著自己的大劍,無比逍遙的向著略偏西南的方向揚長而去。以林破的實力,他不管去哪裡,向來都是走兩點之間的直線,這樣的路程最省時間。以他的實力,這世界上也沒太多東西能對他的行程任何影響。
林齊看著林破的背影,終於確定了死靈絕壑就在雙陽赤龍城的西南方向。
雙陽赤龍城在血秦帝國的西北偏腹心的位置,它的西南方直線走下去,就是東方次大6,也就是彌羅神教盤踞的地盤。由此看來,當年林破和彌羅神教折騰出這麼多的麻煩事情,真的還是有著某種必然的聯係。
臨走前,林破將他掌握的彌羅神教的幾門秘法秘功傳給了林齊和對此有極大興趣的胡馨竹——用胡馨竹的說法,清淨蓮華九死九生萬劫秘功是最好的熬刑手段,他會秘密的在自己的心腹屬下中推行這門功法,從此風聞丞下屬的秘諜,都將是一群不怕拷問、不怕酷刑的鐵漢子。
功法傳了,林破還給林齊交代了不少家族的機密,比如說家族的老巢,以及在其他各處大6的個個據點的聯絡方式等等。林齊知道了這些東西,就代表著他已經成為了虎族在西方大6這一分支的家主——雖然這個分支家族如今隻有林齊一個族人,著實是冷清寂寞了一些。
但是林破對此表示了極大的信心,隻要林齊放手的娶妻生子,黑虎家族這一脈是能很快展壯大的嘛。用林破的話來說,當年他隻是閉關修煉了二十年,等他破關而出的時候,滿院子都是自己的孫子、重孫子滿地亂滾亂爬,那才叫做一個人丁興旺,叫做一個興旺達。
對於林破的老而不修老不正經,林齊是沒什麼話說的。
林破交代了這些事情後,就這麼瀟灑的離開,卻沒有解答林齊有關於死靈絕壑的疑問。他依舊是那句話,林齊如今在家族裡麵隻是稚子的身份,等他有了孫兒,自己成了爺爺輩,並且孫兒輩中起碼有十個成年的男丁繼承香火後,他才有資格進入虎族的本家,知曉這一切的根源。
林齊現在是沒資格知道那一切的,在不應該知道的時候知曉太多東西,對林齊並無好處。
至於黑胡子?那是個特例!一個把家族據點崩上天的混蛋王八蛋,林破對黑胡子根本就一句好話都沒有。林齊從林破偶爾泄露的一些言辭中得知,黑胡子在本家的日子不好過啊,每天麵壁的時候總會有幾個火冒三丈的長輩跑過去和他搭搭手、和他切磋一二,而最終的結果都是黑胡子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哼哼。
看著林破迅消失的背影,林齊無奈的學著教會的神職人員的模樣仰天祈禱。
“老爹,祝你好運,不要被那些老祖宗給打死就行!”
送走了林破,林齊回到了暖玉閣,答應龍城幫他送信的任務已經結束,但是林齊並不放心就這麼甩手走掉。龍城這混蛋畢竟是在造反,即使他收羅了附近幾個行省的遺棄之民,即使那些遺棄之民擁有極強的戰鬥力和韌性,他麵對的始終是血秦帝國這個龐然大物。
林齊可不想在未來的某天突然得知龍城要在十字路口當眾淩遲的消息,所以他決定在雙陽赤龍城多呆幾天。那件對他的屠軍斧很有價值的天地靈物,林齊並不著急去取。哪怕這是他的成年曆練,但是龍城在他心中顯然比一個成年曆練重要多了。
或許林齊在雙陽赤龍城並不能幫龍城做些什麼,但是林齊絕對不允許自己就這麼走開。
剛剛回到暖玉閣,在天字號高塔中坐下還沒多久,林齊剛剛應付了贏芹,將昨日生的那些事情胡謅了一通說法蒙了過去,剛剛將贏芹送出門外,林齊突然感到身後一寒,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人來到了他身後。
無比警惕的緩緩轉過身體,林齊已經做出了隨時拔出屠軍斧的準備。
但是看到身後的那個人,林齊愣住了。
那是一個看上去純淨澄透,沒有一點兒殺傷力,沒有一點兒威脅力的中年男子。但是林齊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裝束,這個男子的裝束很是怪異,卻透著一股子說不出道不明的奇妙韻味,一種讓人心境沉靜,讓人紊亂的氣血逐漸沉澱下來的韻味。
男子身穿黑色長袍,那是一種式樣極其古老的黑色長袍,用二十七條黑色長布條綴成。這黑色長袍看上去勻稱、貼身,乾乾淨淨透著一股子清爽勁兒。寬大的袍袖則是快要耷拉到了地麵,露出了男子兩條雪白的手臂。那手臂白得有點讓人心驚,就好像雪山上的雪一樣白,白得讓林齊覺得刺眼。
一串七十二顆拇指大小的黑石念珠被男子握在手中,他的手指輕撥念珠,出‘滴答’輕響。
這男子的頭刮得精光,同樣白淨細膩的光頭幾乎能當鏡子使用。男子柔和的麵容在這光頭和一身黑袍的襯托下,卻是那樣的自然和諧。這個中年男子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一株生長在雪山之巔的雪鬆,高大、強壯、不懼風暴雷霆,同樣也不沾染任何的塵埃。
“敢問……”林齊警惕的看著這個奇異的中年男子。
林齊不知道他是怎麼進入自己房間的。這房間四周都有窗子,但是林齊沒聽到窗子的響動,而且就連空氣都沒有半點兒波動,這男子就突兀的出現在了林齊身後不到三米的地方。
自從林齊突破到聖士巔峰後,他的精神念力更是因為在寧侯府吞噬了大量的靈魂本源之力變得無比強盛。他身邊的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但是這男子不僅瞞過了他的耳目,而且還逼近到了林齊身邊如此近的距離,這無疑讓林齊感到了一絲‘可怕’。
中年男子雙手合在胸前,微笑著向林齊微微鞠躬行了一個怪異的禮節。
從青老人的傳授中,林齊認出了這個禮節代表的蘊意。他沉聲道:“天廟的哪位神師當麵?”
中年男子輕輕一笑,他柔聲說道:“普愚隻是天廟下院一個侍奉香燭的誦經人,不敢當得神師之名。”
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齊隻覺這一眼宛如刀劍,似乎要刺穿自己的身體。他立刻調集了周身鬥氣和所有的精神念力無聲無息的在體內布下了重重屏障,更是用命輪鎮壓了全身氣血,渾身上下氣血、鬥氣、精神念力凝為一體,林齊就猶如一座高山矗立在普愚麵前,他的目光在林齊身上打了個轉兒,卻沒有收獲任何有用的信息。
驚訝、讚歎的看了林齊一眼,普愚收起了那讓人不安的目光,輕聲的說道:“敢問是林齊公子?普愚是龍城的師伯,他的師尊,是普愚坐化的師弟普善。未經通傳,擅自闖入,大是失禮,還請林齊公子見諒。”
林齊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這裝束怪異的普愚是龍城的師伯?龍城的師尊坐化前以醍醐灌頂之術,輸過去一丁點的精氣,都能讓龍城擁有聖士級的修為,普愚的師伯又應該是多麼厲害的人物?
而且天廟就是東方大6最龐大的宗教勢力,血秦帝國過一半的子民都是天廟的虔誠信徒,內有無窮無儘的秘法神術,普愚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林齊身後,這也是很合乎情理的事情。
苦笑了一聲,林齊向普愚深深的抱拳鞠躬行禮,然後言語中不無譏嘲的反擊了一句:“原來龍城身邊有您這樣的強者,早知如此,我乾嘛還招攬下為他送信的事情?”
普愚笑了,他柔和的說道:“林齊公子心中可是有疑問?其實這也不奇怪,龍城的傳道師尊坐化,在天廟內……嗯,總之,龍城這幾年,就沒有受到天廟應有的照應。普愚最近十年一直在閉關參悟一項神通,三日前才剛剛出關,這才知曉了龍城的事情。”
林齊驚訝的看向了普愚:“您去過西氐城了?”
普愚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他眸子裡閃過一抹紅色的火光,語氣柔和卻是帶著一股子掩飾不住的淩厲氣息陰沉的說道:“龍城是普善師弟的關門弟子,普善師弟乃天廟下屬明陀峰的主持,作為一山的山主,縱使坐化了,普善師弟的關門弟子,卻也不能任憑人欺負。”
冷冷一笑,普愚淡然道:“普愚已經責罰了龍城的幾個師兄,他們對自己的小師弟實在是關心不夠。隻不過也怪不得他們,明陀峰風雨飄搖,山主一位差點落入旁人之手,那幾個小師侄也隻是勉強支撐。”
林齊點了點頭,他聽懂了普愚言語中的意思,林齊苦笑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普愚欣賞的看了林齊一眼,他微笑道:“誠然如此,所以此番普愚出關,第一時間趕去西氐城見了龍城,然後就徑直來了雙陽赤龍城,為林齊公子拔除身上的跗骨之蛆。順便,還有一些事情,普愚是需要林齊公子出麵,在雙陽赤龍城內做些布置的!”
跗骨之蛆已經被林破用暴力拔除,但是普愚所說的布置,林齊卻是極有興趣!
普愚說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侍奉香燭的誦經人,林齊信他的話才有鬼,有這麼強大的侍奉香燭的仆役麼?
但是普愚一出現,龍城的造反似乎就有了一些底氣了。
或許,林齊能夠從這裡裡麵得到更多的好處?
剛剛將大量的魔法金屬送給了林破,身家大損的林齊,其實是很心痛,很心痛的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