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麵無表情、渾身寒氣襲人的按察令秘諜順著城中大道向前疾奔,所過之處百官退避、百姓更是關門閉戶唯恐招了禍事。自古以來帝都之中無秘事,幾個時辰前寧侯府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雙陽赤龍城。
寧侯府勾結異大6教會的神職人員,這是證據確鑿的事情。僅此一條罪狀,就足以讓寧侯府九族夷滅。
三百多名懲戒騎士混入了雙陽赤龍城,這件事情讓贏晸震怒,已經有數十個負責帝都城防、治安巡邏的官員被下了詔獄,如今正在被嚴刑拷打。
風聞丞胡馨竹等人在寧侯府內突然消失,控製雙陽赤龍城防禦法陣的幾位宗師級陣法師感受到了異樣的空間波動,顯然他們被人強行開啟傳送陣挪出了帝都——這件事情直接讓贏晸跳了起來。
雙陽赤龍城又號稱不落之城,整個城池到處都密布著無數的防禦法陣,密密麻麻的防禦法陣號稱就算是神靈都無法從城內直接傳送離開。但是防禦力如此強大的帝都,居然被人將當朝重臣強行挪移帶走,毫無疑問這是血秦帝國內部出了問題——嚴密的防禦法陣中,被人為的做了手腳。
負責維修城池、維護各處防禦法陣的眾多官員被下了詔獄,無數的下屬被逐個審問調查,他們的族人都被篦子一樣梳了一遍,稍有嫌疑就直接丟進大牢嚴刑拷打。
皇宮內的秘諜、密探,手持特旨的太監宦官,外朝的鐵捕、巡守等等,無數人滿天下亂飛,短短幾個時辰的功夫,整個雙陽赤龍城起碼有過五十家貴族被投入詔獄,有過一萬大小官吏被丟進了大牢。
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胡馨竹帶著一臉的殺氣,帶著上前的秘諜密探在大街上橫衝直撞,這要命的關頭,還真沒人敢攔在他麵前。懲戒騎士的出現,代表了血秦帝國的內部出了天大的紕漏,哪怕是當朝權位最高的那幾位老大人,也沒一個人敢攪合這渾水的。
林齊已經召集了他身邊的所有人,就連酒桶都穿上了一身全封閉的重甲跟在了身邊,沙心月身邊的白天、黑天也被林齊帶了過來。這次對付羅基偣的時候,錯非林破出現,林齊還真有可能吃癟。所以林齊再也不會疏忽大意,身邊這些實力強大的屬下,是不會再將他們丟開了。
除了林齊自己,阿爾達、嗶哩嗶哩等人都帶著典型的非東方人的特征,隻不過胡馨竹的屬下秘諜中,有專門大鬥篷和麵具等裝束,他們穿上了這一套行頭,混進了大隊的秘諜中,絲毫不引人注意。
大隊人馬一路直奔進了宮城,然後朝著皇城的方向行去。
當朝太佐日常辦公的府邸,就在皇城的城牆根下。在皇城正南門的東側一裡處,這裡有一個開辟出的小門,裡麵有一座甕城,修建了幾座不起眼的樓閣,這裡就是當朝太佐管理皇家事務的地方。比如說每年那些親王、郡王的俸祿,逢年過節的賞賜,新生的皇家後裔登記入冊造檔案等等,包括皇室中人的內部糾紛,比如說和刑法有關的某些案子,都是太佐的職責所在。
隻不過血秦帝國這麼大,皇室族人雖然多,但是畢竟這些皇室的成員並不是經常的招惹各種事情,所以和其他的太輔、太尉、太宰三位大人比起來,太佐日常辦公的這衙門顯得冷冷清清的,就連門口侍立著的幾個青衣小帽的宦官,一隊兒身披鐵甲的禁衛,看上去也都是有氣無力的。
等得林齊一行人衝到了太佐門前,那些禁衛已經緊張的攔在了門前,幾個小宦官更是手舞足蹈的叫嚷了起來:“做什麼的?做什麼的?這裡可是皇城根下,這裡可是太佐府,你們想要做什麼?”
林齊揮動馬鞭,狠狠的一鞭子抽了過去,低沉的喝了一聲滾。
十二名禁衛剛剛拔出了半截佩劍,林齊一鞭子掃過去,十二柄利劍齊柄而斷。這些禁衛手腕一震,嚇得同時倒退了好幾步。那些宦官更是不堪,胡馨竹隻是朝著他們指了指,冷冷的喝了一聲‘打’,那些秘諜還沒上前呢,這些宦官就連滾帶爬的衝進了太佐府的大門。
“不好啦,不好啦,諸位公公,有人打上門來啦!”
胡馨竹的臉抽了抽,低聲冷笑道:“太佐府職責特殊,這裡的官員和差役八成都是宮裡人。嘿,所以曆任太佐都是陰陽怪氣的,雖然那玩意沒割掉,但是看上去和這些太監也沒什麼兩樣!”
林齊點了點頭,兩人飛身下了坐騎,林齊走在前麵一腳踹開了太佐府正在慢慢合起的大門。他這一腳可用了不少的力氣,厚達一尺的實木包鐵的大門被他踹得差點從牆上掉下來,後麵正在推動大門的幾個小宦官慘嚎了一聲,雙臂折斷的他們狼狽的摔倒在地翻滾起來。
這裡畢竟就是皇城的一部分,牆頭上此刻已經有大量的內城禁衛出現。一名身穿黑色蟒袍,身披血色披風的將領站在城頭指著下方的林齊等人喝道:“大膽,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也敢來這裡放肆?”
胡馨竹抬起頭,慢悠悠的掏出了刑冷墨頒的海捕令以及一塊團龍令牌:“本官辦案,哪裡來不得?”
那將領的臉色驟然一變,他微微鞠躬,笑著向胡馨竹點了點頭:“原來是風聞丞大人,可要末將把這太佐府上下給封鎖起來?”這太佐府就是皇城外的一個甕城,四麵都是高有數十米的城牆,隻要內宮的禁衛往四周城牆上一站,太佐府就是一個飛鳥難度的絕地。
畢竟這太佐府偶爾也會充當臨時的監牢,幽禁兩三個犯事的皇室成員,所以這太佐府的進出口,就隻有城牆上開鑿出的這個比尋常百姓家的大門大不了多少的門戶。
胡馨竹笑著向那將領點了點頭:“如此有勞將軍了,還請布置重弩封鎖整個太佐府,若是有人敢從空中逃走,還請將軍下令狙殺就是。”
那將領笑著應了下來,然後縮回了城牆垛兒後麵,他一邊下令封鎖整個太佐府,一邊派人向贏晸回報這裡的事情——被人強行挪移走的風聞丞胡馨竹不僅回來了,而且還帶人包圍了太佐府,這裡麵的信息量太大,這個禁衛將領可不敢自己承擔這些責任。
大隊秘諜衝進了太佐府,這是一座甕城,占地也就是百多畝的樣子,裡麵修建了一些簡單的樓閣,甚至樹都沒有一株。四周都是高有數十米的城牆,除非太陽正當午的時候,否則這裡平日裡是見不到陽光的。
黑衣黑甲的秘諜衝了進來,就好像一條黑色的毒蟒衝進了一團死水,整個太佐府迅的喧鬨起來。
剛才那些小宦官的慘叫聲已經驚動了人,如今有大量身穿蟒袍的宦官從各處樓閣中行出,更有一些身穿血袍的朝廷官員驚慌的走了出來。
不多時,一個麵白無須,頭戴青紗高冠,身披血色長袍,袍子上繡了一條四爪蛟龍的老人緩步從最裡麵的一座樓閣中行了出來。他緩步走到了胡馨竹和林齊麵前,皺著眉頭抬頭看了看四周宮牆上如臨大敵的禁衛,嘴角不由得重重的抽了抽。
“胡馨竹,胡大人!”老人冷冷的看著胡馨竹。
胡馨竹向這老人拱了拱手:“下官見過太佐大人。”
當朝太佐贏昭,是當今血秦帝國皇帝贏晸嫡親的堂叔,頭上也頂著一個親王的封號。畢竟是管理皇室事務的衙門,曆任的太佐基本上都出身皇室。贏昭為人平和,性情懶散,最喜歡的就是吟詩作對,平日裡經常去各處青樓歌院閒逛,自己王府裡還蓄養了上千的歌姬。
確切的說,這是一個沒什麼脾氣,很喜歡享受生活的庸碌王爺。
但是再庸碌,再沒有脾氣,被人打上了門來,被人闖入了自己的地盤,贏昭心裡那個窩火啊,他恨不得一口將胡馨竹給吞了下去。凶巴巴的盯著胡馨竹,贏昭冷聲道:“太佐府是什麼地方?你帶人闖入太佐府,可是……”
不等贏昭給自己戴帽子,胡馨竹已經飛快的湊到他身邊,低聲的咕噥了幾句。
贏昭本來就白淨的麵孔瞬間充滿了驚惶,他一把抓住了胡馨竹,無比麻利的竄進了大群秘諜的保護中。等得他確定自己安全了,贏昭這才哆哆嗦嗦的探出頭來大聲叫道:“簡直是無法無天,簡直是喪心病狂!爾等當中,居然有那種目無君父的亂臣賊子!”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贏昭放聲喝道:“風聞丞胡大人要從你們當中揪出賊人,你們都乖乖的站好,誰也不許亂動!六大令堂的主官上前,把你們的人都給本王清點清楚!”
嗬斥了幾聲,贏昭這才鬆開了胡馨竹的袖子,壓低了聲音飛快的說道:“胡大人,這裡可不安全……不,不是,這裡的事情,本王要迅向皇上稟告才是,還請胡大人派出三五百護衛護送本王去見皇上吧!”
林齊詫異的看著贏昭,這位太佐也算是極品了,這裡距離皇城就是幾步路的功夫,至於怕死到這種程度麼?
這裡林齊正在詫異呢,那裡突然一聲慘嚎響起,一道血箭衝起來足足有三五米高。
一名麵色黑的宦官不知道從哪裡拔出一柄鋼刀,乾淨利落變得一刀斬斷了一名麵容俊美絕倫的青年太監的脖子,好一顆頭顱被血箭衝得高高飛起。
那黑麵宦官獰笑了一聲,然後乾淨利落的一刀捅進了自己的心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