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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的近代畫壇,肯定有兩個人是繞不過去的。一是大千,二是白石。無論是國內,還是在國外,兩個人的字畫賣得最好。
究其原因,肯定有炒作的情況,然而也不能否認,作為近代最富盛名的大畫師,兩人的作品韻味十足,並不是浪得虛名。不管是從投資升值的角度,還是從收藏觀賞的角度從,兩人的作品就是值這個錢,絕對沒有多少水分。
“王觀,就是這件東西,你去看看吧。”
此時,方明升瞄了一眼,立即確認無誤。畢竟東西他已經看了不下數十次,其的細節已經牢記於心,而且更不擔心米掌櫃敢掉包欺騙自己,所以也不再細看了,隻是希望王觀趕緊看完,幫自己做一個決斷。
“嗯?”
聽到這話,米掌櫃當然很意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判斷有誤。原來這個年輕人真的就是方明升請來看畫的鑒賞家。不過,也忒年輕了吧?
年輕肯定不是罪過,但是年輕人肯定比較讓人懷疑。就好比你進醫院看病,看到給你診治的醫生是個才畢業的年輕人,估計你也要懷疑三分。
現在米掌櫃就是這樣的想法,感覺連曾老也看不準的畫,方明升居然請一個年輕人過來幫忙掌眼,這未免太過兒戲了吧?
且不提米掌櫃心裡的嘀咕,反正在這個時候,王觀也走到了桌子旁邊,仔細的觀賞這幅讓人懷疑真偽的大千畫紅拂女。
說起紅拂女,如果看過武俠小說的人,肯定不會陌生。要是了解一些唐代的傳奇小說,估計對於紅拂女的出處更是一清二楚。
紅拂女自然是虛構的人物,來源於一篇唐代傳奇小說虯髯客傳。小說以紅拂女、李靖、虯髯客為主角。合稱為風塵三俠。千百年來,這篇傳奇小說讓紅拂女的形象深入人心,金庸更稱讚這篇小說是我國武俠小說的鼻祖。
但是小說隻寫了紅拂的性格,卻沒有具體描寫她的外貌。
當然,這是好事。因為這樣一來,就比較容易展開了。不過也是壞事,畢竟整篇小說不以字細述美人的外表。卻讓觀眾得到最圓滿的想象。儘管這是小說家最大的成就,卻也是畫家最大的困難。所以必需對小說的內容有深刻的理解。才能準確揮畫家的想象。
常說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紅拂女也是這樣,讀了虯髯客傳,在大家的想象之,就有屬於自己的紅佛女形象。那麼描繪的紅拂女,能不能引起大家的共鳴,就是一件非常考驗畫家能力的事情。
且不提這畫的真偽,單純從作品本身從。王觀覺得這幅圖畫應該做到了這一點。
為什麼紅拂女的形象能夠深入人心?王觀認為除了外表美麗之外,更應歸功於她幅射出的俠女氣質。也就是敢愛敢恨,英姿颯爽的氣息。
眼前這幅畫,十分符合王觀的審美標準。畫作並不複雜,構圖明快而簡潔,整個畫麵隻表現一個仕女。隻見紅拂女雙手撐開披風,抬起頭。上身微微傾斜,凸顯曼妙俊健的身材,動作都優雅大方,毫不忸怩作態。
細看的話,就現她的膝蓋稍稍提起,長裙曳地。仿佛翩然而來。並且鳳眼圓睜,以堅定的目光迎向觀眾,神色從容自若,含蓄又不退縮,正如她在小說迎向李靖和虯髯客,表現出優雅、積極的態度。
“怎麼樣?”
幾分鐘之後,方明升坐不住了。連忙走過來詢問:“有什麼看法?”
“彆急呀,我在看。”
王觀繼續打量,注意力也隨之轉移,尋找方明升所說的印章,那枚讓人覺得圖畫可能是贗品的印章。目光搜索,圖畫不算很大,而且由於這是近代的東西,上麵的印章更不算多,所以他輕易就現了目標。
“譚氏區齋書畫之章!”
此時,王觀目光一定,也忍不住輕吐了口氣,輕歎道:“難怪……”
“唉,沒錯,就是這枚印章,讓大家不敢輕易斷定這畫的真偽。”這個時候,方明升也皺起了眉頭,非常煩惱道:“該死的譚敬,真是害人不淺。”
提到譚敬,許多人肯定感到陌生,估計根本不清楚這人是誰。但是對於資深藏家來說,譚敬仿製的古代書畫無疑是令人非常“敬畏”的存在。
反正根據錢老講述,譚敬仿製的一些古畫目前被收藏在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美國華盛頓弗利爾博物館等地方,連大博物館也上當,足見其欺騙性之強。
不過就是由於譚敬在書畫造假上的名氣實在太響了,以至於許多人一看到譚氏區齋書畫之章就下意識地想到東西可能是贗品。
其的原因,就不得不從頭說起了。
譚敬出生於經商世家,有較高的化修養。由於他的經濟實力雄厚,購買字畫隻問好壞不計價格,所以在很短時間內,就收藏了許多古代書畫。
在這裡也有必要再提一提張蔥玉。譚敬與張蔥玉是好朋友,兩人經常有書信往來。之後由於張蔥玉破產,手頭上的大量書畫,就直接賣給了譚敬。
另外就是在抗戰時期,當時南北淪陷,幣製貶值,書畫無形跌價。在江南一帶,物多集於滬城,一時字畫充斥市場。而且抗戰勝利後,末代皇帝溥儀帶往偽滿洲的大批書畫也有一部分流入市場,都被譚敬趁機收購走了。
就是這樣,譚敬成為了當時屈一指的大收藏家,並且揚言今日虛齋(龐萊臣)落伍,蔥玉無力,滬城之收買宋元字畫一門,誰與我敵!
這話說是猖狂也好,目無人也罷,反正他手頭上有許多好東西是事實,所以自然引得許多人登門拜訪,就是為了一睹為快。
說起來民國時期的人。也頗有幾分古風。不管你認不認識對方,但是隻要表示是慕名而來拜訪,估計隨便也能夠打個秋風。更何況人家不是打秋風,而是專門來看畫,譚敬更加沒有理由將人拒之門外。
隻是前來觀賞畫作的人太多了,怎麼保護書畫不使受損傷,就成為了譚敬最頭痛的問題。後來經過他的琢磨。乾脆找到同門師兄湯安,請他幫忙做個複本。以便應付登門看畫的人。
湯安,字臨澤,善篆刻,工書畫,尤工仿古。所作鬼斧神工,虎賁郎,有獨步近世為第一人的美譽。他交遊廣闊,受到譚敬的委托之後,立即請來了一幫朋友。大家分工合作。有人仿畫,有人摹款字、有人做印章、有人做舊,有人裝裱成軸。
仿製古畫談何容易,要把流傳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書畫所經曆的滄桑,在很短的時間裡做出來,沒有幾下子是無法達到的。
但是湯安他們卻真的做到了,先把畫畫好。裱在板子上,用水衝得似有似無。完了以後,又像舊畫流傳過程那樣,反複揭裱,並要像修舊畫那樣進行接筆補殘,最後進行全色。使之古貌盎然。
當時這事肯定十分隱秘,不過在建國以後自然就流傳出來了。據說為了達到自然泛舊的效果,湯安把新做的書畫懸掛在天井的牆壁上,任憑雨打日曬,無一完整。
譚敬覺得很奇怪,認為這樣破爛不堪,怕是沒用。然而湯安卻回答。要的就是它的破爛不堪,隻有破爛不堪的東西,取下來修修補補後,才最像是真的。
就是這樣,仿製出來的圖畫十分逼真,就是吳昌碩這樣的名家也曾經打眼,由此就可以知道譚敬這些假畫有多麼逼真了。
反正有那麼一段時間,書畫收藏家們可謂是聞“譚”變色,甚至將鈐蓋有譚敬收藏印章的書畫視為洪水猛獸,根本不敢沾手。
值得一提的是,譚敬和張大千也是朋友,那麼手頭上有大千的書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問題在於這畫到底是真跡,還是複製品,那就很難說了。
“看到了吧,這是這枚印章,搞得大家都不能安心。”
這個時候,方明升咬牙切齒道:“那個家夥,真是禍害遺千年啊。”
這話也對,畢竟隻要一天不能證明圖畫的真偽,那麼隨著時間的推移,真相估計就越弄不清楚了。之後再代代相傳下去,可謂是遺害無窮。
“嗯。”
王觀點了點頭,想了想之後,忽然伸手把那枚印章按住,然後笑道:“印章什麼的先不去管它,如果東西是真的,印章根本不代表什麼。如果東西本身就有假,那麼有沒有印章也無所謂了。”
這話說得倒是不差,但是想到譚敬、湯安的仿製手段,叫方明升怎麼敢等閒視之。除非有鐵證能夠證明東西就是真跡,不然的話,譚敬的印章就是一根卡在喉嚨的尖刺,讓他不上不下,十分的難受。
不僅是方明升這樣想,旁邊的米掌櫃更是覺得王觀在說廢話。這枚印章本來就是疑點,現在卻要忽略疑點,那豈不是本末倒置?
然而,王觀也沒空理會兩人的想法,而是繼續打量圖畫,慢慢分析道:“從題款來看,這畫創作於1944年,應該是屬於大千書畫風格求變的轉折時期……”
熟悉大千的人都知道,他一生的畫風大抵可分三個時期。第一期遍學五代以下諸位名家,表現清新俊逸的人畫風。第二期上追唐代風格,是大千藝術道路上最重要的轉折。第三期則開創潑墨潑彩畫風,達到蒼渾淵穆的境界。
十分明顯,這幅紅拂女畫,就是屬於第二階段的作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