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片材無異圭璧真(1 / 1)

揀寶 1626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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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應該知道,但凡是要修補的東西,隻要是修過一次,那麼必然要修第二次。”皮求是笑著說道:“手藝人很講究的,會給自己留下餘地。”

“理解。”

俞飛白點頭道:“能用生膠的時候,絕對不用死膠,免得把自己的後路堵死了。最重要的是生膠的粘稠xìng肯定比較差,這樣更容易等到第二次修補的時機!”..

“你這家夥,心理yīn暗,又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王觀笑罵起來。然後就看看玉枕,又看看銅盒,然後頗有幾分難,不知道該先向哪個下手比較好。

“不是我心理yīn暗,而是人xìng,或者說jian商逐利的能。”俞飛白攤手道:“我是老實人,不懂委婉,要是不小心戳的某人的痛處,那也不能怪我是吧。”

“彆以我不知道,你這是在拐著彎子罵我是jian商。”王觀沒好氣道:“小心我向許jǐng官彙報,某人在杭州要我帶去享受特殊服務的情況。”

“什麼特殊服務,你彆亂說啊,不然直接告你誹謗。”俞飛白裝傻之餘,迅轉移話題:“你剛才拿著盒子掂量半天,該不會真是打算把盒子剝開吧。”

..

“想肯定是想,但又怕傷了盒子,你有辦法嗎?”王觀問道。

“這個簡單之極。”

俞飛白笑道:“你是當局者迷呀,這盒子又沒有鎖,現在無非是蓋子生鏽了而已。隻要你把蓋邊上的鏽斑清理一下,再用儘吃nai的力氣一掰,絕對搞定。”

“好像有些道理……”

王觀輕輕點頭,就按照俞飛白的意見,拿了個小刷子,輕輕把盒邊上的鏽痕刷去。然後敲打片刻。讓盒身與蓋連接的地方變得鬆動了,再纏著厚毛巾一掰。

“嘭!”

盒子應聲而開,出一個類似是空穀回聲的動靜。與此同時,一件東西就在盒子掉落了出來。王觀也早有準備,在地上鋪了一層墊子,東西自然沒有摔壞。

“不是吧,真藏了東西?”

俞飛白愣了一愣,伸手就把東西抓起來觀看,隻見東西被綢布包裹起來了。應該是包了好幾層,所以放在盒的時候。搖晃盒子卻沒有聽見聲音。

“硬的,有些沉,難道是黃金白銀?”俞飛白猜測起來,不過度卻不慢,飛快把綢布扯開了。片刻之後,一塊有些弧度的東西就顯現在眾人眼前。

“這是……”

看了一眼,俞飛白瞪大了眼睛,表情不怎麼淡定了。隻見這件東西,長方形態。其麵微凹下去呈半圓狀。顏sè黝黑,通體布滿了格似的紋理。另外還有土花、古鏽、浸斑累累,曆曆在目,充滿了歲月滄桑遺留下來的痕跡。

“瓦硯。”

旁邊的皮求是也有幾分驚歎。然後急忙示意道:“飛白,看看背麵有沒有字。”

“建安十五年!”俞飛白急忙把瓦硯翻轉過來,果然在背後看見了幾個隸書,而且是浮突出來的陽。字體古拙自然。彆有韻味。

“了,了。”

看到這五個字,俞飛白驚喜交集道:“居然是銅雀台瓦硯。”

皮求是來已經有幾分預料了。現在肯定下來,頓時拍了拍王觀的肩膀,歎服道:“兄弟,你的運氣真是沒話說,人家隨便扔給你不值錢的玩意,就是各大藏家夢寐以求的珍寶。”

“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呢。”王觀笑道,完全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彆人不清楚真偽,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擱在晚唐時期的銅盒珍藏,盒子又沒有打開過的痕跡,又是新出土的東西。”皮求是列舉起來,笑著說道:“其他不好說,就算這瓦硯不是真品,也是當年的仿品。唐代仿銅雀台瓦硯,流傳到現在也很有價值的東西。”

“不對。”

俞飛白搖了搖頭,非常肯定道:“絕對是真品,仿偽銅雀台瓦硯的情況,應該是在宋代以後的事情了。唐代的銅雀台瓦,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多的,不像後世那樣稀缺,不至於有人造假吧。”

“或者吧。”

皮求是笑道:“畢竟我說盒子可能是晚唐時期,或許已經到五代十國了。兩個時期年代相近,沒有具體的款識還真不好判斷。不過我個人比較傾向於晚唐,因五代十國太亂了,又是武人的天下,對於人不太重視,就算得到了銅雀台瓦硯也不會太珍惜。”

“唯有在晚唐,就算也是藩鎮割據的形勢,但是明麵上還是唐室江山,起碼保留了對人的尊重。估計也是在那個時期,貧寒士子讀書不易,名門望族又戀古成癖,類似銅雀台瓦硯這種東西才會蔚然成風,得到世人的器重。”

皮求是輕笑道:“所以你說得也有些道理,畢竟才重視不久而已,銅雀台瓦片應該還沒有那麼稀少,不至於就開始作偽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推測什麼的都是虛的。要驗證是不是真的銅雀台瓦硯也比較簡單。”

皮求是解釋道:“知道市場上的銅雀台瓦硯贗品什麼不多嗎?那是於假貨不敵真品。真正的銅雀瓦硯十分考究,而且上麵的痕跡那是被掩埋了多年,經過長年累月的地氣侵蝕,才逐漸形成一種特殊的錫花和琴紋。這種痕跡隻能自然產生,根偽造不了。”

“琴紋是這些吧。”

與此同時,俞飛白指了指手瓦硯側壁,那裡清晰可見蒸栗樣像古琴上的黃紋,以及方格狀葛麻紋。

“沒錯。”

皮求是點頭道:“不管怎麼說,瓦就是瓦,哪怕這個瓦是特製的,但是在製作的過程,也要墊套麻布送進窯裡燒造。那麼等到燒造成型的時候,自然就會留下這些紋理。當然有些人不懂,以偽造紋路就萬事大吉了。卻不知道光有紋理而沒有錫花,也是最大的破綻。”

“皮大哥,總是聽你到錫花。”

這個時候,王觀也有些好奇道:“那麼到底什麼是錫花,瓦硯上斑駁的痕跡嗎?”

“斑駁痕跡是蘚疪,那是土花、古鏽、浸斑交織形成的印記,”

皮求是笑道:“至於錫花也比較好理解,你們注意看瓦麵上的硯池……是不是看見了青灰鉛錫sè,還有顆粒狀的東西,還有一些微粉狀白花,那就是錫花了。”

“我一直強調,這東西是瓦片。當初製作這東西的目的,那是了搭建宮殿,遮風擋雨之用,根沒有料到後人會用瓦片來製成硯。”

說話之間,皮求是也有些感歎:“儘管現在的人已經考證出來,銅雀台瓦片就是采用純淨細膩的漳河澄泥,加入丹、鉛、錫等原料配比燒製而成,外飾胡桃油,呈墨黑sè澤。不過光有配方沒用,火候和工藝不對,也不可能在瓦內呈現出錫花的效果。”

王觀和俞飛白連連點頭,隻要綜合三個特征,再仔細研究對比,肯定可以鑒彆銅雀台瓦硯的真偽。也難怪曆年拍賣會上,極少有銅雀台真品瓦硯現蹤,主要是東西身稀少,贗品又仿得不夠像,自然上不了拍台。

不是拍賣公司不想賺這個錢,而是稍微鑒定就可以確定是贗品的東西,估計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做這個冤大頭。雖說拍賣會上不保真,但也多少要注意點臉麵,不能直接拿不夠真的東西來糊弄人。

“晁氏客錄記載,銅雀瓦硯有三,錫花、雷布、蘚疪是也,風雨雕鐫不可偽。這就是我們現在鑒定真偽的標準,不過另外也有一個重要的輔證。”

此時,皮求是笑眯眯道:“這個輔證有些人信奉真理,也有些人覺得太絕對,不能作評判的依據……”

“什麼輔證?”俞飛白連忙問道。

“實用xìng。”

皮求是沒吊胃口,直接說道:“銅雀瓦來是用高溫大火燒製而成,按理來說應該是比較乾燥的東西。但是於長期在地下埋藏經雨露霜風,土染水浸,東西身的火氣早已退儘,就變得古鏽斑駁,自有一種含蓄潤xìng,十分容易墨滋水。”

“也就是說,真正的銅雀台瓦硯就有潤溫墨,久而不滲的特點。這是造假者辦不到的,即使仿造出贗品,也達不到真品的效果。”

就在這時,皮求是神秘道:“另外,傳說真品的銅雀台瓦硯,要是放在屋內能沾地氣的地方,每到天要下雨的時候,硯麵上就有微濕的水漬浮現。等到雨沒停卻即將放晴的時候,硯上的水漬又先乾了,就好像是晴雨表一樣。”

“是不是誇張了點。”

王觀和俞飛白半信半疑起來。

“這算什麼,還有更誇張的。”皮求是笑嗬嗬道:“明代有個人寫了銅雀硯歌,詩是這樣的,開緘拂拭試一看,五sè光芒真可玩。堂仿佛波濤生,簷前倏忽風雲散。內容不僅誇張,已經達到玄之又玄的地步了。”

“當然這也能夠看出,在明代時期銅雀台瓦硯基已經絕跡,常人難得一見,隻有依靠自己的想象了。”皮求是笑道:“拋開那些誇張離奇的說法不,你們覺得銅雀瓦硯的實用xìng,算不算是鑒定真偽的重要輔證?”

“必然的事情。”俞飛白讚同道:“實用xìng其實就是質量,質量第一呀!”

“這也不一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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