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可能!”這個時候,俞飛白撇嘴道:“史可法絕命書隻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大餐還在後頭。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錢老微笑道:“到要看看你們收獲了多少好東西。”
“肯定出乎老的意料。”
俞飛白十分自信,然後轉身又把另外一根卷軸拿了出來,而且不用錢老動手,他就自己把卷軸鋪開,笑眯眯道:“金山勝跡圖,請老慢慢鑒賞。”
“金山勝跡圖?”
錢老一聽,真的有幾分驚詫了:“傳說唐伯虎的那幅金山勝跡圖麼?”
“嘿嘿,是不是,錢老一看便知。”俞飛白笑道:“這幅畫我和王觀覺得是真跡的可能性高達九成以上,現在就差老一錘定音了。”
“哦,那我肯定要好好看看。”錢老神色有些慎重,走近打量起來。
看了一眼,錢老就感覺一股磅硝大氣,滾滾蕩蕩撲麵而來。江水滔滔,驚濤駭浪,山寺屹立,如擎天玉柱。動靜之間,意境悠長深遠,讓人過目難忘。
“好畫。”
不管是不是唐伯虎的真跡,這幅畫給錢老的第一印象就極好。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有些作品,就好像天生麗質難自棄的美女,讓人看了就覺得好,知道是出自名家手筆。
“肯定是好畫呀。”
俞飛白趁機表功道:“了得到這幅畫,我們可是差點跑斷了腿,經過了一百零八難,比去西天取經還要困難……川
“好了好了,不要吵鬨,讓我先看畫。”錢老擺了擺手,專心致誌的觀察,反複研究圖畫的筆款紙質等等細節。
良久之後,錢老才歎聲道:“東村工密而蒼老,伯虎秀潤而逸,氣韻自然不同。”
“錢老,伯虎我知道,那個東村又是誰呀?”俞飛白若有所思道:“好像十分的耳熟,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
“周臣啊。”王觀醒道:“唐伯虎的老師,周臣,字舜卿,號東村。”
“想起來了。”俞飛白打了個哈哈道:“不好意思,疏忽大意了。主要是光顧欣賞唐伯虎的畫了,哪裡還考慮其他。”
“不長記性。”錢老輕斥之後,慢慢評點道:“唐伯虎學畫,早期受周臣的影響極大,兩人風格十分類似。到了後來,唐伯虎融合了南北二派的風格,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畫風,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連周臣都自歎不如。”
“周臣經常感歎,少唐生數千卷書耳,其實是少了唐伯虎周遊名川大山的感悟。”錢老一笑,繼續評點道:“要知道在北宋初期,於地理環境的不同,畫壇逐漸形成了南北兩派。北派風格奇險、氣勢磅礴:南派風格野逸,瀟灑含蓄。”
“兩派各有優點,自然也各有缺點。唐伯虎的功績就在於打破了常規,從筆法、氣勢、意境、設色上,把南北兩派的源流融合在一起,又吸收了元畫的長處,最後形成結構嚴謹,風骨奇峭,筆法秀逸,水墨淋漓,意境空靈的獨特風格。”
錢老衷說道:“他的畫,既有宋畫深厚功力,又有人畫的書卷氣,對於後世畫家創作產生了非常深遠的影響。連同時期的徵明也曾經表示過,唐伯虎當朝丹青第一。”
“錢老,唐伯虎的影響力我們知道。”
這個時候,俞飛白笑著說道:“不過,我們還是先說說這幅金山勝跡圖。這畫應該是唐伯虎人的作品,而不是請人代筆的應酬之作吧?”
話說以賣畫生的職業畫家就是這點不好,生意太紅火了,很容易忙不過來,那麼隻有請人代筆了。史料上記載得非常清楚,唐伯虎也有請人代筆的習慣。老師周臣、好友徵明都曾經給他做過槍齤手。
不過,於周臣、徵明在當時也是非常有名的畫家,就算知道是他們代筆,買畫的人也非常樂意,沒有絲毫的不滿。
反正畫得也差不多,同樣是出自名家手筆,而且又題寫了唐伯虎人的筆款。一幅作品有兩位名家的墨跡,不知道有多少人夢寐以求呢,怎麼會介意。
當然,嚴格來說,就算是代筆之作,風格也存在少許差異的。隻不過王觀和俞飛白的經驗不足,判斷不出來而已,所以才需要向錢老請教。
“這應該是唐伯虎人的真跡,並不是代筆之作。而且描繪得非常用心,更不是那種應酬趕工的作品。”
錢老徐徐而談:“一般來說,唐伯虎圖畫立軸比較多,橫軸的較少。主要是立軸的圖畫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完成,從頭到尾揮毫潑墨一氣嗬成。而橫軸就需要慢慢的勾勒,一點點的渲染了,自然比較費工夫心機。”
“所以說,應酬或賣給彆人的作品,大多數是立軸的。隻有自己收藏,或者贈送給親朋好友的圖畫,一般是橫軸。,錢老笑道”當然,是一種推測,也不是絕對的情況。畢竟立軸畫也常有精品佳作,而橫軸的圖也有疏漏之處。”
“不過非常的明顯,這幅金山勝跡圖屬於精心創作的作品。取北宗的雄勁而避其刻露,江水滾滾,驚濤駭浪:含南宗的蘊蓄而舍其率易,山寺屹立,風清雲淡。”
說話之間,錢老眼儘是讚賞之色:“全幅布局結構嚴謹,動靜之間的把握,就好像是在野馬脫韁的瞬間,又把套子係上了,非常具有畫麵感。至於筆法更加不用多說了,圖畫看似墨色淋漓,卻處處透出空靈秀潤的意境。”
“尤其是那種小斧劈與亂柴皴、拖皴等筆法的混搭,用筆尖正鋒而不施側筆的勾描、不加苔點等等細節,無一不說明了這畫是唐伯虎揉合南北兩派風格之後,自成一家的作品。”
一番感歎之後錢老若有所思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幅金山勝跡圖我也有過耳聞據傳是清宮珍藏,後來落到了汪兆銘手裡,但是在抗戰期間失蹤了。有人說是毀於戰火之,也有人說是被日齤人奪走了現在怎麼到了你們手裡?”
汪兆銘就是汪精衛,實際上精衛是筆名,就好像周樹人的筆名魯迅一樣。於用得多了,有了廣泛的群眾基礎,反而讓大家把他們的真名給淡忘了。
“嘿嘿……。”
此時,俞飛白得意洋洋道:“這話說起來話長啊。”
“那你就彆開口了。”
錢老隨意擺手,然後點名道:“王觀,你來說。”
“錢老你怎麼能這樣。”俞飛白十分委屈道:“明明是我先搭的話茬兒。”
“你廢話太多了,顯得囉嗦。”錢老輕描淡寫道:“人家是長話短說,你卻是短話長說還是免開尊口好。”
俞飛白頓時無語了,一臉的幽怨。見此情形王觀忍不住笑道:“錢老,還是讓他說吧,免得他憋著難受,今晚睡不著覺。”
“好吧,你說。”錢老嘴角泛笑道:“儘量簡短一些。”
“我們挖到了寶藏……。”
俞飛白就說了一句話,然後沒了下。
“嗯。”
錢老點了點頭示意道:“很好,夠簡短了。其他的,王觀你來補充。”
所以說,俞飛白還很嫩,與錢老相比,道行還差得很遠。
聽到這話,俞飛白也顧不上拿捏了,急忙說道:“錢老,這事是真的,我們挖到了汪精衛和周佛海的寶藏。”
“錢老,飛白沒撒謊。”王觀微笑證實道:“我們運氣不錯,在江南找到了一筆被人掩埋起來的財寶,收獲非常豐厚。”
“當然豐厚。”俞飛白撇嘴道:“又是黃金,又是珠寶的,還有加上一堆古玩字畫,足夠你揮霍一輩子了。”
“什麼情況?”錢老眼露出幾分驚奇之色:“趕緊說說看。”
俞飛白興致勃勃道:“這事要從一把扇子開始講起…。”
“扇子?”
貝葉聞聲,忍不住悄悄地扯了扯王觀,小聲道:“就是小情撕碎的扇子?”
“對。”王觀輕微點頭笑道:“不僅是她,說起來還要多謝你爺爺。”
“我爺爺?”貝葉愣住了。
“你聽下去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此時,俞飛白恰好講到破譯暗語無果,兩人準備放棄的時候,突然峰回路轉在貝葉家看到了黃賓虹大師描繪的南京山水圖,正好與扇麵上的山水相似,然後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再之後就是到了太倉,從6崇明口了解金山勝跡圖的情況,三人興致勃勃的去到金山寺探訪,又遭遇到了挫折。幸好王觀靈機巧動,又有了新現……,
“最終我們來到了龍龜山。”
這個時候,俞飛白笑眯眯道:“錢老,覺得寶藏最有可能埋在山上什麼地方?”
“我又不了解山上的情況,怎麼可能隨便猜得出來。”錢老微微搖頭,卻若有所思道:“不過依據常理來半斷,肯定是比較顯著的地方,這樣才比較容易找到。”
“嘿嘿,錢老你猜錯了。”
刹那間,俞飛白拍手慶賀起來,笑嘻嘻道:“山上根沒有財寶,我們白費工夫了。”
“什麼?”
錢老有些驚詫,連貝葉也感到十分意外,看向王觀的目光多了幾分疑問。
“嗬嗬,想不到吧?”
笑過之後,俞飛白也苦著臉道:“我們一開始的時候也想不到,白白在山上摸索了兩個多小時,居然沒有任何的現。那個時候,我真想把整座山給炸平。還好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波三折之後,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