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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好，既能欣賞古建築，又能觀賞古玩，一舉兩得。”

聽了俞飛白介紹之後，王觀有些高興，輕笑道：“按理來說，這種地方應該最容易做出成績來的，乾嘛聲名不顯？”

“沒辦法，被環境限製住了，根擴張不了。”

俞飛白搖頭道：“現在的吳宅，已經不是當年占地五千多平方爐的大型封閉式院落了。在十年浩劫期間，被拆毀了大半，隻剩下大致的架構……”

說話之間，幾人來到了吳宅路口，那是一條窄小的巷子，窄得幾個人並肩都走不進去。巷子的兩邊就是十米多高的牆壁，牆上帶著斑斑的剝落痕跡，似乎在講述古老的故事。

順著巷子進去，就可以看到吳宅了。跨過這座宅子的大門檻，轉過照壁，人就不自覺地靜下來。這是一個古玩交易市場，卻沒有一般市場的喧嘩。

王觀左右打量，現一些店鋪緊閉，店主可能是起晚了，或者出門摟貨了。反正古玩生意的彈xìng很大，可以隨意掌控時間。真正的老顧客，一般有店主的聯係方法，想要買東西前打招呼就好，不用時常開門。

“小葉，過來拍張照。”

顯然，相對古玩來說，吳宅古sè古香的建築，更加吸引安浣情的興趣，隻見她走到一個畫棟雕梁的簷下，一邊招呼貝葉，一邊掏出手機準備自拍。

“來了。”

貝葉走了過去，然後在安浣情的示意下，露出了輕盈歡快的笑容。

“哢嚓！”

連拍了好幾張，安浣情都覺得不滿意，不斷的調整招拍攝的角度。或者頻頻更換地方，在吳宅各個角落遊走起來。

王觀和俞飛白跟隨，順便觀察各個古玩店鋪的情況。一路走過，就能看見這些店鋪的規格有大有小，但是布局看起來差不多。除了最基的瓷器玉石、筆筒硯台以外，一些店還有桌椅幾案。香爐竹匾等等陳舊的器物。

“不知道我們是來得太早。還是來錯地方了。”這時，王觀環視靜謐的吳宅，小聲說道：“這裡未免太安靜了點兒。”

“或許這就是吳宅古玩市場做不大的原因，少了幾分生氣。”

俞飛白聳肩道：“說白了就是沒有人氣，吸引不了客流量。要知道潘家園之類的地方，就算大部分人是去看熱鬨的，隻看不出手。但是人多了，就容易形成一種氛圍。一種躍躍yù試的氛圍，看見有人出手了。也跟著買東西了。”

“可是這裡，幾乎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大家來到這裡，熱情就涼了一半，除非真遇到了喜歡的東西，不然估計轉一圈就準備走了。”俞飛白搖頭輕歎道：“果然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挺好的地方。卻於先天不足，白浪費了這些資源。”

“小哥說對了，對這裡開店就是小打小鬨，圖個興致，混口飯吃，誰也沒指望能做大。”就在這時，一個一米八幾的大漢走了過來。一頭蓬鬆的亂加上一臉絡腮胡子，不經意給人帶來幾分壓力。

“你是……”

看見這人走來，俞飛白不自覺後退了一步，擺開防禦的架勢。

“彆怕。”

那人也有些尷尬。摸了摸臉上的絡腮胡子，笑嗬嗬道：“我姓宋，在這兒開了一家店，見你們在這裡轉悠半天了，所以來問問你們是不是需要什麼幫助。”

王觀聞聲，也暗暗鬆了口氣，再仔細打量這人，現他的長相雖然有些粗獷，但是眼眉之卻透出一股和善的氣息，就知道這人純粹是古道熱腸，一片善心。

“王觀，過來幫我們拍照……”

與此同時，安浣情招著小手叫喚起來。

“來了。”

王觀應聲，接著朝粗獷大叔笑了笑，才轉身向安浣情走去。

此時，安浣情和貝葉就倚在一個宅門之前，已經擺好了姿勢，就等王觀按快門了。

走過去之後，儘管沒有相機，但是手機的像素足夠了。然後王觀就按照安浣情的示，從不同的角度一連拍了十幾張照片，這才算是滿足了她的留念心理。

“呀……”

忽然之間，安浣情好像是受到什麼驚嚇，連忙躲到了貝葉的身後。

“怎麼了？”

王觀一愣，連忙回頭望著，立即看到了粗獷大叔尷尬的笑容，頓時恍然大悟起來。

“嗬嗬，大家不要誤會，這位宋大叔是厚道人。”這個時候，俞飛白笑著說道：“我們不是要買檀香木扇嗎，大叔店裡就有，我們去看看。”

“檀香扇肯定有。”宋大叔和氣笑道：“不過，沒有老山香，隻有一般的新山香、地門香、雪梨香。”聽他一說，王觀反而覺得靠譜。畢竟老山香是檀香的極品，非常的難得，不是那麼容易買到手的。

安浣情沒說話，就是樓著貝葉，似乎還有點兒怵。不過，也沒有表示反對。

見此情形，大家就當她同意了，然後在宋大叔的引領下，來到了他的店鋪。鋪子的麵積也不大，二十平方不到，架上櫃台上擺滿了房四寶，有玉製的筆架，陶瓷的筆洗，也有字畫和印，顯得有點兒亂。

“都是清末民初的物件，小玩意兒，做得不大。”宋大叔笑道，招呼大家坐下，然後燒水沏茶忙活起來。

“大叔，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俞飛白稍微打量就笑道：“我們都沒看，你就把自己的底兒捅出來了。”

“誒，這有什麼好掩藏的。”宋大叔坦誠道：“我剛才就說了，經營這個鋪子，主要是了興趣，沒打算掙錢。一個月有三五千，夠給租金就行了。”

“不僅是我而已，其他店鋪的掌櫃，也是這樣的想法。這個店麵，就是一個聯絡站點，平時有空就招呼一幫興趣相投的朋友來喝喝茶，聊聊天什麼的。”

說話之間，宋大叔衝好茶了，每人倒了一杯。茶湯清澈卻有些泛黃，不算是頂級的好茶。但是清香撲鼻，滋味不錯，也不算是劣質粗茶。

王觀也能夠感受得到宋大叔這番話裡透出一股真誠勁，絕對不是在忽悠大家，所以臉上也多了幾分輕鬆笑容。

“你們要檀香扇是。”

此時，宋大叔在櫃台下翻找起來，同時說道：“其實你們應該去王星記專賣店買，他們那裡保真能退，我也是在廠裡直接拿貨的……”

一邊說著，他搬出來一個還算寬大的錦盒，然後隨手把盒蓋拿開，隻見裡麵擱放了許多長短不一，不同材質的折扇。

“扇子都在這啦。”宋大叔笑道：“不過，檀香的就三四把，你們自己挑。”

“大叔這樣說，我們就不客氣了。”王觀笑道，把那些檀香扇拿起來遞給了安浣情，讓她選擇自己喜歡的。之後，他自己也隨手拿了把扇子觀賞起來。

與鏤雕的檀香木扇不同，王觀手的扇子卻是紙扇，他把紙扇輕輕展開之後，隻見扇麵上有一幅畫。畫上繪秋菊和兩隻蟋蟀，菊花以藤黃、曙紅、花青等巧妙布sè，配以濃淡相宜的墨線勾勒，沉穩而不失生機。

另外，還有兩隻小蟋蟀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畫在菊邊，頗有幾分意境，似乎能夠讓人聽見秋夜低鳴之聲。

“意境深遠，不錯。”王觀忍不住讚歎起來，現扇麵畫下還有落款，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白石老人？”

“什麼，齊白石的東西？”俞飛白連忙看了過來。

“哦，這個是……”

宋大叔看了過來，正準備解釋。

就在這時，王觀連忙阻止道：“大叔，先彆說，讓我們自己判斷。”

“對！”

俞飛白連忙附和，笑眯眯道：“就好像是看懸疑偵探劇，你事先把答案揭露了，我們也沒有了樂趣。”

“好，我不說，讓你們自己琢磨。”宋大叔笑逐顏開，然後有些驚訝道：“不過，聽你們這樣一說，好像對這方麵也頗了解？”

“嘿嘿，多少有些研究，不然也不會來逛古玩市場了。”俞飛白笑道。

“也是，單純看熱鬨，也不會進店了。”宋大叔釋然，不過也沒有覺得王觀和俞飛白能看出什麼東西來。在他心裡這兩人應該是愛好者之類，或許翻看了幾古玩書籍，但是想要理論聯係實際還差得遠呢。

當然，宋大叔也不會有什麼笑話嘲弄之sè，畢竟當年他也是這麼過來的，自然清楚許多愛好者就是在滿腔熱忱之，逐漸的學習蛻變，最終成了專業的人。

那是一個辛苦而又充滿了樂趣的過程，宋大叔陷入了回憶之，臉上充滿了會心的歡笑，使得粗獷的臉孔也變得愈加和善……

“贗品。”

與此同時，俞飛白稍微打量扇麵，就得出這個結論。

“理？”王觀問道。

說實在話，如果東西是假的，卻未免有些可惜。要知道在人創作之，扇畫比立軸、鏡心、冊頁等作品更加的稀少。因在扇子上作畫，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需要專門學習，才能掌握這種技藝。

而據王觀了解，齊白石也jīng通扇麵畫，這些年來拍賣會上，屢屢推出齊白石創作的畫扇，價格也連年的增高，也算是一個不小的亮點。

再說了，王觀仔細打量，現畫的蟋蟀，在筆法上也有幾分齊白石的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