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對於俞飛白和唐清華的暗戰,錢老等人笑而不語,慢慢的來到了餐廳。
晚餐很豐盛,觥籌交錯之間,大家也吃得儘興,聊得開心。一個多小時之後,晚餐才算是結束。魏卓似乎有什麼事情,與大家打了個招呼,就出門而去了。
之後,眾人返回客廳,繼續閒聊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轉眼就是晚上十點多,兩位老人家的年紀畢竟大了,精力有些不濟,明顯有幾分疲倦之色。王觀等人見狀,立即勸他們去休息。
周老也沒有逞強,感覺也聊得差不多了,就帶著乾隆粉彩瓷瓶回家。至於錢老,讓王觀他們自便之後,就回房休息。
說實在話,其實不僅兩位老人累,其他幾個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王觀不用說了,早早起床出門,把大爐子弄回來。至於唐清華和俞飛白,一夜沒睡,就白天休息了幾個小時,又開車匆匆忙忙,風塵仆仆的趕回京城。
三個人能夠撐到現在,也算是年輕力壯,身體健康的證明。
所以接下來三人也沒有聊天的興致,甚至連返回唐清華住處的動力都沒有,直接就在錢老家過夜。倒是皮求是感覺挺不好意思的,也想告辭而去,但是又覺得機會難得,在俞飛白的邀請下,就半推半就的住下來了。
一夜無話,王觀睡得十分安穩。第二天,他卻是在一陣撲棱棱的聲響醒來的。期間,他又聽到陣陣或是雄壯宏大,或是柔婉悠揚的聲音,有點兒像樂隊的演奏。
王觀迷糊的起床,透過窗口一看,隻見空飛過一群鴿子。在這些鴿子的身上,應該是懸掛了哨子。每當鴿群迎風飛掠的時候,哨子就散出嘹亮的脆響。
其實,王觀也知道京城放鴿聽哨是一景,隻不過這幾天住在唐清華那裡,沒有機會欣賞,現在看見了,也算是如願以償。
一時之間,王觀也沒有急著洗漱。就倚在窗前打量鴿群,隻見白色、灰白色、褐色等等,不同顏色的鴿子繞在大宅門的天空盤旋飛掠。
一再盤旋,漸盤漸高,直衝雲霄,好像翩翩蝴蝶一樣小巧。之後鴿子群又徐徐的降落,盤旋回轉之間,鴿子身上的哨子,受風角度不同,聲音也各異。十分美妙。
“王觀,醒了?”
此時。對邊的窗口傳來了唐清華的聲音,顯然他也是聽到鴿哨聲起床的。
“早啊。”
王觀回應一聲,才去洗臉刷牙。一會兒,他走出來,現鴿群還在空盤旋,不過已經不是一群了,而是好幾群在空盤旋。密密麻麻的鴿子在空飛舞。場麵十分壯觀。
“不錯吧。”
與此同時,唐清華也走出來笑道:“其實我也想養一群的,可是沒有心思照料。而且要養在四合院才有氛圍,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王觀點頭,又好奇問道:“這麼多群鴿子,怎麼分辯是不是自家的?”
“自然要細心調教,讓鴿子像軍隊一樣,令行禁止,聽從指揮。”唐清華笑道:“我沒有這個耐性,索性不養了。”
“年輕人就是這樣,怕這怕那的,諸多借口。”這時,一個老氣橫秋的聲音傳來,隻見俞飛白捂著嘴巴打阿欠慢慢走來,口教訓道:“說白了就是懶!”
“你不是一樣。”唐清華白眼道:“比我還不如呢,養個貓都能養死。”
“什麼呀,那不關我的事。不是說貓很聰明的嗎,我隻不過是把幾天的食物都擱一起,讓它自己按量吃而已,誰叫它全部吃完的……”俞飛白叫屈道。
一瞬間,王觀無語笑了:“你想讓貓像人一樣聰明,本身就是一個很蠢的行為。”
“就是,就是。”唐清華笑嗬嗬道:“當時你腦子肯定是短路了。”
“滾犢子,不知道是誰買了一隻王八回來,以為不用喂養,就可以長生不死。所以直接扔在床腳下,沒想過幾天就聞到一股腐朽的氣息。”俞飛白鄙視道:“更可笑的是,某人還以為是自己的襪子沒洗……”
兩人在互相揭短,王觀在旁邊饒有興趣的聆聽,然後悠悠的來到了廳。這個時候,錢老已經起來了,正在吃早餐。他的旁邊是呂珍,還有皮求是。
不過,讓王觀感到意外的是,他的本家,故宮的王館長也在其。看見王館長,王觀倒不至於腹誹陰魂不散什麼的,就是覺得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罷了。
“王小友,這幾天在京城玩得開心吧。”此時,王館長笑眯眯道:“京城是個好地方,名勝古跡數不數勝,需要仔細的品味……”
王館長普通的一句話,可能是出於心理作用,王觀總是感覺話有話似的,所以他隻是笑了笑,也沒有搭腔,沉默是金。
就是這樣態度,讓王館長十分無奈。所謂聯絡感情,也要雙方交流,才可以建立起來。問題在於光是自己在說,對方卻不開口,那叫獨角戲。
“來吃早餐。”旁邊,錢老微笑道:“王觀,王館長過來,卻是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古琴修好了?”王觀連忙問道,臉上喜形於色。
“沒錯,在我們日以繼夜,不眠不休……”王館長連忙點頭,本來打算好好宣揚一下故宮博物院的功勞,但是看到似笑非笑的呂珍,頓時蔫了一下,據實道:“誇張了點,其實修琴也不是什麼難事,主要是在研究琴的音律契合度。”
契合度什麼的,王觀完全不理會,隻是直接問道:“古琴修好了,在哪?”
“關於這個問題,正是我今天過來的目的。”
王館長心裡苦惱,臉上卻充滿了和煦的笑容:“王小友,你要知道,焦尾琴是非常非常非常珍貴的物……”
“再珍貴也是我東西的呀。”王觀一臉懷疑之色,自語自語道:“難道說真是劉備借荊州,借了就不打算還?”
“咳!”
王館長有些尷尬,連忙搖頭道:“小友不要誤會,我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才怪!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連王館長自己都不信。記得昨天晚上,一幫同僚還在討論,怎麼把東西“占為己有”。然而,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實施起來卻很有難度。
下意識的看了眼錢老,王館長心暗歎一聲,有這尊大佛坐鎮,一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根本不用開口就可以腹死胎了。
事情很明顯,想要留下焦尾琴,關鍵在於王觀的態度,他心甘情願的同意,那麼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說他不同意……誰也不能強求。
想到這裡,王館長又是一歎,繼續勸說起來。
言辭也沒有什麼新意,可以稱得上是陳詞濫調了,無非是強調焦尾琴的重要意義,這樣的東西屬於全國人民的共同財富,希望王觀揚風格,捐獻了吧。當然,語氣肯定十分婉轉,不會那麼直接。但是歸根結底,就是這個意思。
對此,王觀含糊其辭,或是置若罔聞,或是一臉茫然表情,好像聽不懂。半個小時之後,早餐吃完了,王館長還在叨念,囉嗦的程度堪比唐僧了。
與此同時,接到王觀的求助信號,俞飛白嘻嘻一笑,開口問道:“王館長,既然古琴已經修好了,打算什麼時候送回來啊?”
“這個……”
反將一軍,讓王館長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清華兄弟,他們說的焦尾琴,到底是什麼時代的古琴?明琴、元琴,宋琴,不會是唐琴吧?”這個時候,皮求是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單純的認為焦尾琴是焦尾式古琴。或者說他已經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就是不敢相信而已,所以才找唐清華確認。
“焦尾琴,就是焦尾琴呀。”唐清華眨眼道:“你不知道?就是蔡邕那個,在火灶救下來一段木頭,斫製成琴的焦尾。”
“真是焦尾!”皮求是驚歎了出來。不過,沒人笑話他,甚至很理解他的心情。實際上,在得知古琴就是焦尾的時候,他們也是同樣的震驚。
然而,就算看見幾個人點頭確認,皮求是還是沒有儘信,帶著幾分渾渾噩噩,有點兒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兩千年的古琴,還能夠流傳到現在?”
“怎麼不能。”王館長耐心說道:“要知道,現在還有戰國時期的古琴遺物……”
“那不一樣。”皮求是搖頭道:“戰國時期的古琴,已經形成類似炭木化石的物體,而且殘損得不成模樣,隻剩下輪廓而已……哦,王兄弟是找到了焦尾琴的殘片了?”
“不是殘片,而是十分完整的琴身,隻要加上弦軫就能彈奏的那種。”王館長歎聲道:“所以才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等等,先讓我緩一緩……”皮求是揉了揉眉心,睜大眼睛道:“真的就是名琴焦尾,而不是蒙人的曹操墓?”
“絕對是,有物證在,可供大家研究。”
說到這裡,王館長看了眼王觀,又補充道:“當然,前提是得到小友的允許。對了,我們還打算召開一個新聞布會,到時候會把研究出來的成果公布於世……”
“等等,新聞布會?”王觀驚異道:“這事我怎麼不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