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現在可是冬天,湖水的寒冷程度,絕對可以把人凍僵。想到自己要成為落湯雞,孫江驚恐萬狀,好像被閹的公雞一樣尖叫起來。
就在這時,一人眼明手快的把他拉住了。
“謝謝……”
一瞬間,孫江額頭滲出冷汗,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可是當他驚魂未定抬頭向上看去的時候,卻現拉住自己的人居然是王觀。
刹那間,孫江有種不祥的預感。事實也證明,他的預感對了。
“不用客氣,我也是害怕麻煩而已!現在,就給我下去好好的清醒一下吧。”
說話之間,王觀忽然伸手扯來一個救生圈,硬生生套進孫江身上,然後使勁一舉,好像擲沙袋似的把他扔到了湖心。
“撲通!”
一秒鐘之後,平靜的湖心濺起一蓬水花。
“救命,我不會遊泳……”
頓時,孫江在湖掙紮起來,不停的吞飲冰冷的湖水,臉色都青了。當然,有救生圈的浮力在,還不至於讓他沉到湖底,隻是在水麵上打滾而已。
“活該。”
安浣情唾罵一聲,轉身看向王觀,讚許笑道:“做得不錯,就是要把這垃圾扔遠一些,免得水浪灑過來把船弄贓了。”
“小情,這樣是解恨了,就怕事後有麻煩。”
劉京苦笑道:“好歹也是同事,也不能做得太過火了。”
“沒錯,去把人撈上來吧。”這時,貝葉神態自若,淡然道:“給他點教訓就行,要是真把人凍出病來。我們也要負法律責任的。”
“小葉。你不生氣呀?”安浣情驚詫道:“理他做什麼,這種人死了才好。”
“胡說什麼。”
貝葉輕描淡寫道:“這人是條瘋狗,隨便叫吠幾聲怎麼能當真。你認真就輸了。要知道我們是人,為什麼要和畜生一般見識?”
旁邊,王觀與劉京微微有些苦笑。知道貝葉肯定生氣了。現在隻是口是心非而已,不然也不會說出這些尖酸刻薄的話來。
當然,貝葉的顧慮也有道理。真把孫江凍死在湖,那麼進了局子之後,可不是一句情緒過激就能夠解釋得過去的。況且,就算他們袖手旁觀,擺船的大叔以及大船上的員工也不是聾子瞎子,不會見死不救的。
當下,王觀輕歎了口氣。回頭對船尾擺船大叔道:“師傅,我們的同伴落水了,幫忙劃過去把他撈起來吧。”
“好。”
其實擺船大叔也聽到了幾人的吵鬨。甚至看見王觀把人扔下去的情形。剛才還尋思著要不要撥打局子電話。現在看見王觀要去救人,這才打消了念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不是存心害人性命,那麼就是他們的內部矛盾,自己就不要參合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擺船大叔輕輕劃船來到孫江的旁邊,然後也不需要借助什麼捕撈工具,直接伸出粗壯的手,穩當的揪住孫江的衣領,再順手一抽……
“嘩啦啦!”一片水花聲,船尾同時吃水一沉,然後擺船大叔就把孫江扯出了水,安然放到甲板上。
“冷,好冷……”
與此同時,孫江全身蜷縮起來,不住的打寒顫。
“車上有乾淨的衣服。”
適時,看見孫江可憐的模樣,貝葉心一軟,搖頭道:“回岸吧,換了衣服之後,再送他去醫院檢查一下。”
“哼,便宜他了。”安浣情嘟喃起來,卻沒有反對。
“喂,你們上來吧。”
忽然,船上一個員工放下了滑梯,高聲道:“包船的老板說了,可以允許你們上來讓落水的人換衣服……”
王觀等人一怔,這倒是意外之得啊。本來想拒絕的,但是看見孫江冷得牙齒上下打戰的樣子,貌似上船換衣服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在湖心調頭回到岸邊也要一段時間,說不定就是這段時間把孫江凍出毛病來。
儘管嘴上說得凶狠,實際上無論是貝葉還是安浣情,都不可能真的狠下心來無視孫江,所以聽到船員的建議,紛紛看向王觀與劉京,讓他們拿主意。
然而,兩個女孩眼的猶豫,卻是出賣了她們的真實想法。
當下,王觀歎氣道:“把人扶上去吧。”
“小孫,走了,上去換衣服。”劉京也知道,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肯定有些抵觸情緒,所以十分自覺拉起蜷縮的孫江,順著滑梯爬上了船。
王觀、貝葉、安浣情也跟著上了船,之後劉京帶著孫江到船艙內換衣服,而他們三人就在甲板上好奇打量四周的環境。
就在這時,一個服務員走了出來,來到王觀的身前,略帶恭謹道:“先生,裡麵的客人請你進去喝杯茶。”
“我?”王觀一怔,有些出乎意料。
“沒錯。”
服務員點頭,又補充道:“客人說了,如果旁邊是你的朋友,也可以一同進去。”
“這倒奇怪了。”
王觀笑道:“難道說裡麵的客人認識我?”
服務員茫然搖頭,禮貌的引手道:“請……”
“去看看也好。”王觀考慮了下,回頭笑道:“畢竟人家好心讓我們上來,也是個人情,自然要當麵道一聲謝。”
“嗯。”
貝葉輕輕點頭,微笑道:“說不定裡麵是你的朋友。”
“不可能,他們還不知道我回來了。”王觀搖頭道,帶著幾分好奇心,跟隨著服務進入船艙,然後順著狹小的梯級向大船頂層走去。
大船分為三層,那個所謂的客人就在第三層。
王觀三人上了第三層之後,卻現隻是一門之隔,裡外就是截然不同的場景。
整個三層的空間,就好像一個豪華酒店的包廂。船艙的牆壁用明亮的棉布層包裹起來,四周圍擺了好幾幅巨大的華麗屏風。屏風是描金框架。布麵是絹綢材料。織繡了色彩斑斕、十分絢爛的圖案。
反正,大船第三層空間,布置得好像是古代富貴人家的宴客廳。王觀站在門口就能夠聽見一陣陣悅耳的音樂在另外一麵的屏風後傳了過來。他尋聲看去。隻見屏風之後人影幢幢,好像是一個小型樂隊在現場演奏。
走在鋪著軟毯的船板上,四周的環境太奢華了。讓王觀有些不太適應。
“小兄弟,歡迎光臨。”
然而,沒等王觀深入進去,屏風就走出來一個年人。這個大概四十歲左右,漆黑的頭梳理得一絲不苟,眼睛非常明亮,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與此同時,年人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也讓人覺得如沐春風。情不自禁多了幾分好感。
“你是……李……”
看見這人,王觀稍微遲疑,也有幾分印象。
“李逸風。”
年人自我介紹。走過來與王觀握手。笑嗬嗬道:“小兄弟能夠記得我就好,當初在錢老家與小兄弟有一麵之緣。隻是當時俗事纏身,不得不匆匆辭彆而去。現在能夠在這裡遇上小兄弟,也算是緣分啊。”
“李老板。”
王觀想起來了,立即笑道:“你是到江州考察的吧。”
“沒錯。”
李逸風含笑點頭道,眼睛卻微微一亮,心裡更加肯定王觀與錢老的關係不簡單,不然也不會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哦!”
王觀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江州的經濟實力隻次於省城,各方麵的資源也十分豐富。既然李逸風是來投資的,肯定少不了過來視察一番。
“小兄弟,難得有緣碰上,進去喝杯酒怎麼樣?”
適時,李逸風盛情邀請起來。
“這個……”王觀遲疑起來,回頭看了眼貝葉與安浣情。
“兩個小姑娘是小兄弟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也進來一起吃個飯吧。”李逸風微笑道,親自伸手引請。
所謂盛情難卻,人家一個大老板把態度放得這樣低,王觀真不好意思拒絕,當下回頭輕聲說道:“要不叫上劉京,就在這裡吃午餐吧。”
旁邊,貝葉和安浣情也差不多,猶豫了下,最後慢慢的點頭。
“那就打擾李老板了。”王觀客氣道。
“下麵還有朋友?”
李逸風聞聲,立即讓服務員去請人上來,然後笑著說道:“談不上打擾,其實人多更好,起碼熱鬨一些,免得我一個人喝酒覺得冷清清的很蕭瑟。”
在說話之間,李逸風引請三人走進屏風之。
這裡完全複古,擺了一方小幾案,上麵擱著一個暗紅色的小火爐。爐下炭火正旺,煮著爐上的壺流冒出氤氳霧氣。王觀走近了,立即聞到濃鬱的酒香。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李逸風叫旁邊的服務員再擺上小幾案,然後吟誦了一詩,輕笑道:“現在我多少有些能夠體會到當年白樂天獨自寂寞酌飲時候,忽然遇上好友來訪的暢快心情了。”
在說話之間,服務員也飛快在李逸風的旁邊,按照一個圓形弧度,擺上了幾張小幾案。然後拿出一個個蒲團擱在案下,就算是坐椅了。
一會兒,又有人魚貫而入,在小幾案上擺放了碗筷杯碟,還有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度之快效率之高,足以讓許多餐館酒店羞愧得無地自容。
“各位,都請坐下。”李逸風又招呼起來。
不過,無論是王觀,還是貝葉、安浣情,低頭看著蒲團,都感覺有些為難起來。這東西他們在電視也見過,就是不知道現在應該是盤坐,還是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