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咚……”
霎時,高德全手一鬆,布袋的錢幣馬上嘩啦啦的散落一半。(全字小說更新最快)幾十枚金質、銀質、銅質的西王賞功大錢,立刻在地上滾動起來,不停的打轉。
“全部都是西王賞功錢幣?”高德全有些瞠目結舌。
這時,王觀輕笑道:“德叔,就算西王賞功錢幣多了,有些不值錢了,但你也不能把它們當成垃圾隨便扔呀。”
“胡說什麼。”
高德全瞪了王觀一眼,又狐疑道:“這麼多的錢幣,我覺得十有八、九是假的。”
“德叔,你這可是犯了教條主義,還沒有看呢就全盤否決,這樣可不行。”王觀搖頭道,彎腰抓了兩三枚金質西王賞功大錢,遞到了高德全的眼前。
同時,王觀笑嘻嘻道:“德叔你看,這是金質西王賞功,拍賣價在兩百萬以上。我現在便宜點,一百萬賣給你好了。”
“真是金的?”高德全皺眉,拿起其一枚,仔細的打量起來。
乍看之下,金質西王賞功大錢與銅質西王賞功大錢顏色差不多,但是真正上手了高德全立即現,兩者之間在重量上存在明顯的區彆。
研究了一會,高德全現這枚金質的西王賞功錢幣,除了分量較重之外,其他方麵無論是形狀,還是字,都是與銅質真品西王賞功大錢一樣。顯然隻是金、銅的材料不同而已,實際上是用一個模具造出來的。
“現在的造假技術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片刻之後,高德全感歎道:“堪稱假以亂真,連我都分辨不出真假來。”
“德叔,這些都是真的西王賞功錢幣。”王觀無奈道:“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
“不是我不願意相信,而是不敢。也不能相信。”高德全輕歎了下。沉聲道:“王觀你知不知道與整個行業為敵,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我明白。”
王觀苦笑道:“飛白說過了,壞了秩序。就是大家的公敵,以後在圈子寸步難行。”
“你明白就好,儘管飛白在小事上不靠譜。但是對大局的把握還是不錯的。”
高德全有些欣慰,同時鄭重告誡道:“如果讓這些西王賞功大錢流入市場,就跟經濟危險一樣,會造成難以預料的嚴重危害。不僅使得整個行業動蕩不安,恐怕連相關部門也會切入調查。那個時候,追溯源頭找到你身上,你很難安然無事。”
“說不定直接給我安上一個擾亂經濟秩序,或者涉嫌詐騙的罪名,讓我鋃鐺入獄是吧。”
王觀是理解了。卻十分無奈道:“我知道後果嚴重,所以也沒敢拿這些錢幣顯擺,而是全部帶回來了。不過。這些東西該怎麼辦呀?”
“留著唄。”
看見王觀明白。高德全滿意點頭,建議道:“每隔十年左右。就出手一枚。其他的就傳給子孫後代,或者損獻國家,搏一個好名聲。反正按理來說,你這些錢幣也是屬於國家的。”
王觀一驚,裝糊塗道:“德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心裡有數。”高德全輕笑道:“這個時候了還想瞞下去?錢幣上手,從包漿上我就看出來了。況且,這些錢幣不僅多,而且總體品相精美,不可能是傳世的東西。那麼隻有一個解釋了,這些都是才出土的物。”
“嗬嗬,德叔真是目光如炬,明察秋毫。”王觀笑道,狂拍馬屁。
“少說好話。”高德全擺手道:“你給我個實話,這些東西是你自己動手挖的,還是彆人挖了賣給你的?”
“德叔,你放心,我還不至於去挖墳掘墓。”
王觀連忙說道:“這些東西是我在鹽亭的時候,機緣巧合得到了一張藏寶圖,經過仔細的推敲,才找到了那個埋藏的地點……”
“藏寶圖?”
開始的時候,高德全肯定不信,但是隨著王觀出示證據,讓他不得不信了。
無論是泛黃的藏寶圖紙,還有幾本書籍、地方誌上那些勾勒出來的字與地形山貌線,都是一條完整的脈絡,沒有幾十年的研究,根本連接不起來。
“所以說,我完全是貪天之功為己有。”王觀感歎道:“那些老先生,已經走了九十九步,就差最後臨門一腳,卻不幸去世,真是造化弄人啊。”
“這就是命運,天意不由人,能有什麼辦法。”
就在這時,錢老放下了玉璽,淡聲道:“說起來,如果不是王觀你眼尖,現藏寶圖與書籍上那些不同尋常的痕跡。那麼這些東西,包括這方大西之寶玉璽,不知道還要埋藏多長的時間才會被人現。”
“當然,雖然你是無心之過,卻是有意尋寶,打擾了死者的安寧。”
微微讚許之後,錢老話峰一轉,建議道:“所以我覺得你最好找個時機,重新去到那個地方,把屍骨收殮起來正式安葬。”
“錢老你放心,我待會就打電話,讓飛白幫忙去辦這事。”王觀急忙道:“當然,如果你覺得這樣不夠誠意的話,我以後再專程走一趟。”
“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錢老笑道:“年紀大了,就比較在意這個,你們不要覺得我老封建就行。”
“這不是什麼迷信,無非是求個安心而已。”高德全忙笑道:“再說了,王觀拿了人家守護幾百年的東西,怎麼說也要給點回報吧。”
“就是就是……”王觀連連點頭。
與此同時,高德全轉移話題道:“錢老,玉璽您看了,覺得怎麼樣?”
“好東西啊。”
錢老眼帶笑道:“本來我就可以肯定這方玉璽是古物。但是聽了王觀講述的經曆,我就可以斷定,這就是張獻忠在武昌自號大西王,或者在蜀成稱帝時候的玉璽。”
“我覺得也是,螭虎鈕造型的玉璽,好像從唐代之後就沒有了吧,應該隻有彆號黃虎的張獻忠才會重新雕琢使用。”
高德全笑道:“張獻忠這人說得好點是起義軍領,實際上就是草寇一流的人物。這類人個性很強,又不像李自成一樣,有李岩、牛金星、宋獻策等人的輔助,所以雕琢的玉璽才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所以才說,不管後人怎麼非議,國幾千年曆史,就隻有一個朱元璋。”
錢老輕笑道:“漢高祖劉邦在反秦之前至少還是個亭長,有蕭何、曹參、樊噲這樣衙吏、酒肉朋友扶持。朱元璋卻真的是白手起家,打下了江山。相比之下,什麼李自成、張獻忠,要不是偉人出於政治需要,有意無意的捧了他們一把,哪裡會有現在這樣高的評價。”
“錢老,你說的高評價,已經是老黃曆了。”這時,王觀笑著說道:“現在除了教科書,大家對李自成、張獻忠的評價不僅不高,甚至貶低得厲害。”
“哦……”
錢老一愣,然後笑道:“這個我倒是知道其的原因,所謂此一時,彼一此,現在生活條件好了,不管是上麵的需要,還是底層人民的意願,都希望日子過得平穩,不要再出現類似李自成、張獻忠這種破壞穩定的危險人物。所以才會放寬限度,允許大家貶低他們。”
“我卻是希望,一直貶低他們,不要再抬出來捧高……”
說了句頗有意味的話之後,錢老笑道:“行了,我們先吃晚餐,免得飯菜都涼了。”
高德全與王觀自然不會拒絕,扶著錢老向餐廳走去。
晚餐很豐盛,不過卻照顧錢老的品味,顯得有些清淡。不過由於王觀近段時間大魚大肉吃多了,現在反而覺得清淡的飯菜更加可口。
倒是錢老,吃了小半碗飯,就放下了筷子。如果王觀不是知道,這是錢老的養生之道,還以為是他胃口不好呢。
這時,錢老喝了口特彆熬製的骨頭豆腐湯,拿起餐巾微抹嘴唇,然後笑吟吟道:“對了王觀,聽飛白說你在鹽亭的收獲,除了那些錢幣以及一方玉璽之外,好像還有一把鋒利無比的兵器。關於這把兵器,飛白在電話裡可是誇耀得厲害,什麼吹毛斷,削鐵如泥,已經傳承一千多年,依然寒光閃爍……是不是真的?”
“總體上沒有什麼錯誤。”王觀笑道:“飛白每一句話,要是分開來說都是正確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連起來之後,好像有點兒誇大的感覺。”
“這話是什麼意思?”錢老有些迷惑不解。
“這把兵器我們懷疑是南北朝時期,北方胡夏國的創建者赫連勃勃鑄造的大夏龍雀刀。”
王觀慢慢解釋道:“不過,飛白的父親俞將軍卻覺得,兵器是大夏龍雀刀沒錯,不過在某個時間好像重新被人淬火鍛煉了一遍,所以刀身鋒刃就顯得有些薄。削鐵如泥不成問題,但是砍多了,說不定就會折斷。”
“原來是這樣……”錢老與高德全都有些好奇,在吃過晚餐之後,就讓王觀把大夏龍雀刀拿出來讓他們觀賞。
然而與王觀、俞飛白那種對冷兵器的狂熱不同,錢老與高德全稍微觀賞片刻,肯定了俞守的判斷之後,就讓王觀把刀收起來,然後繼續研究玉璽。
“代溝呀,分明就是代溝。”
王觀握著鋒芒畢露,寒光閃爍的大夏龍雀刀,手指在如水波般的花鋼紋上拂過,也弄不明白為什麼錢老與高德全不懂欣賞其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