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完。”
被趙謙打斷自己的話,莊老有些不悅,搖頭道:“不是畫的問題,而是裝裱。”
“畫沒問題就好。”
趙謙鬆了口氣,又有些奇怪道:“莊老,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這墨竹圖是畫畫,請人揭開外麵一層,重新裝裱過的。”
“所以,我們才覺得奇怪。”莊老皺眉道:“我們看過了,外麵的裝裱,無論是工藝手法,還是材料,分明是宋代的東西。而且,不像是重新裝裱過的模樣。”
“嗬嗬,那麼因為黃老手藝高絕妙。”
這時,王觀才明白怎麼回事,連忙解釋道:“黃老說了,他是以舊裱舊。找來到了宋代殘缺古畫的裱料,精心剪裁、拚湊,裱在了墨竹圖上。隻要不把圖畫揭開,一般人很難看出其的玄機。”
“以舊裱舊。”莊老眼睛一亮,驚訝道:“沒有想到,民間也有這樣的高手。他住在哪裡,找個時間,我要去拜訪一下才行。”
“要說黃老。”問題解決了,趙謙徹底安心,笑嗬嗬道:“那可是蜀都圈子之很有名望的一位裝裱大師,曾經受邀去故宮修複一些古畫書籍,說不定莊老你也認識。”
“那更要見一麵了。”
莊老頷,又開口道:“這是真跡,沒有什麼問題,可以封存入庫了。”
“好。”
趙謙連忙點頭,拿出準備好的表單材料,讓莊老等人蓋印章簽字。然後,趙謙又取出其一頁複寫件,讓王觀簽名,留一麵作底。另外一麵交給王觀。算是交接完成了。之後,把墨竹圖貼上封條,送進保險庫……等等繁瑣手續。就是趙謙他們內部的事情了。
此時,拿好了交接單據,王觀就和俞飛白離開了正雅軒。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兩人又去拜訪了雷雲章,在他的店裡觀賞古玩,交流學習。一天,就是這樣過去了,兩人卻覺得收獲不少。
第二天,從早上八點,再到晚上七點,整個白天,兩人都耗在送仙橋古玩市場之。
不僅是俞飛白。也包括了王觀,都鉚足了勁,想要揀幾個大漏。可惜。他們兩人的好運氣似乎耗儘了。現的好東西不少。價格卻是不便宜。至於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儘管店家攤主不識貨。但是也沒有什麼賺頭,兩人根本看不上眼。
所以,兩人可謂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第三天,十二月二十一號,正是拍賣會舉行的日子。傳說的世界末日,天沒塌下來,地沒有陷進去,海水更沒有倒流,這多少讓一些人感到失望。
不管怎麼說,太陽照常升起,這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這天清晨,王觀和往常一樣,在八點鐘起床,吃了早餐,穿戴整齊之後,才慢悠悠的駕車朝正雅軒而去。
一般來說,大型的拍賣會,都是把拍賣的東西劃分幾大類,舉辦好幾場拍賣。從開始到結束,起碼為期好幾天。
不過,正雅軒的經濟實力再強,相對來說,底蘊還是差了幾分。所以,隻打算舉辦一場拍賣會,分早上、下午兩個單元而。但是,這場拍賣會上,拍賣的都是精品。
經過大半個月的宣傳,對於這個拍賣會感興趣的人也不在少數。反正,當王觀來到正雅軒之後,馬上看到車庫之,停了十幾輛豪車。
要知道,拍賣會是在上午十點鐘舉行,現在才九點左右而已,就有人到場了。可見這場拍賣會,就算不會熱鬨爆棚,也絕對不會冷清。
當然,王觀肯定是希望,參加拍賣會的人越多越好,這樣墨竹圖才有可能拍出高價來。他可是打算好了,拿著這筆錢,回家過個肥年。
“王先生來了,快裡邊請。”
趙謙很重視這件事情,安排了十幾個身材魁梧的青年,在拍賣場地巡視。同時,自己親自出馬,帶著幾個漂亮妹子,在正雅軒大門迎客。
看見王觀來了,趙謙笑容滿麵,快步上來迎接,一邊引手示意,一邊略帶歉意道:“王先生,我還要在這裡接待客人,就不能陪你多聊了。”
“沒事。”王觀笑道:“飛白來了,就告訴他,我在裡邊等他就行了。”
趙謙連忙點頭,送王觀進了一樓拍賣廳的貴賓席上,這才轉身出去,繼續接待來客。
與此同時,王觀坐在貴賓席上,左右打量。現這個拍賣廳,不算是很大,大概隻有一百個位置,算是型拍賣會。
隻不過,現在席位上,才坐了十幾個人,看起來也比較空闊。來的人不算多,但是拍賣廳的工作人員,服務卻十分周到。王觀才坐下來,就有工作人員上來添茶倒水,還放了一本精致的冊子,以及一個報價用的儀器。
儀器外形有點像計算器,在按鍵上輸入數字,應該會在主持台的屏幕上顯示出來。至於那本精致的冊子,就是今天這場拍賣會上,即將拍賣的物品了。
王觀拿起冊子,直接翻開最後一頁,就看見了同的墨竹圖照片。在照片的旁邊,還有一段簡單的字說明。介紹了同的生平事跡,還有湖州竹派的曆史地位,以及同墨竹圖真跡的稀少狀況。
最後,王觀還看到了,在同墨竹圖真跡照片的旁邊,還有一張原本敷在真跡圖畫上麵的偽圖照片。一真一偽兩張圖畫照片,並列排在一起,間位置打上了一個大大的號。
此外,沒有任何的說明。不知道內情的人看了,肯定覺得稀裡糊塗。
然而,王觀卻是隱約明白,正雅軒沒有公開畫畫的事情,恐怕是想在拍賣會上宣布,以便更好的激大家的熱情,調動競價的氣氛。
這是很好的賣點,也符合王觀的利益,他當然不可能有什麼反對的意見。之後,王觀再往上翻開冊子,隻見再上一件壓軸物品,卻是張大千的山水畫。
王觀看見了,也不覺得奇怪。
畢竟,張大千在蜀地的知名度與影響力,遠遠越過同。如果不是,這幅山水畫的尺幅不是很大,又是張大千早年的作品,恐怕會力壓同墨竹圖,成為最後的大軸。而不現在,倒數第二的壓軸。
“嘿,在看什麼。”
忽然,俞飛白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也來了。”王觀抬頭,微笑道:“拍賣會的宣傳畫冊,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如果覺得不錯,待會我也參與競拍。”
“這場拍賣會,走的是精品路線,應該有不少好東西。”俞飛白走來,坐在王觀旁邊的椅子上,也頗感興趣道:“那你相什麼了沒有?”
“還在看。”王觀說道,又順手翻了幾頁。
大致瀏覽了幾頁,王觀微微皺眉道:“好像,拍賣的物品,以書畫居多。”
“書畫、瓷器,受眾廣,更容易拍出去。”俞飛白說道:“其他雜項物品,除非是遇到了喜歡的人,不然很容易流拍的。”
“也對。”
王觀覺得有理,一頁一頁的翻看畫冊,現真給俞飛白料了。整個畫冊,幾十件拍品,有四成是名家書畫,三成是瓷器,以及兩成的玉石擺件,隻有一成雜項物品。
不過,這些東西雖然不錯,卻沒有讓王觀怦然心動,產生拍下來收藏的念頭。甚至於,旁邊的俞飛白,也是百無聊賴的模樣。
見此情形,王觀有些驚訝道:“拍品還算可以,就沒有你瞧得上眼的?”
“你不也是一樣。”
俞飛白搖頭道:“這些東西好是好了,但是在拍賣會上,卻給我一種刻意安排的感覺,找不到討價還價的樂趣,更加沒有收獲的成就感。”
“一擲千金,力挫群雄,獨占鼇頭,還沒有成就感啊。”王觀笑道。
“那是暴富的作派。”
這時,俞飛白語氣不屑,小聲道:“你自己看,現在來的這些人,有多少個是真的懂古玩的?說白了,參加拍賣,不是為了附庸風雅,就是為了投資升值。”
“沒有辦法。”王觀點頭讚同,不過也十分公允的說道:“這些人是藝術品收藏的主力軍,少了他們,市場就沒有活力了。”
“就是,沒了他們,那些偽造贗品的人,也該去喝西北風了。”俞飛白說道,依然有少許嘲諷之意。
“不怕,不是還有你嗎。”王觀說道,眼充滿了笑意。
“好端端的,扯到我身上乾嘛。”
俞飛白一怔,馬上反應過來,有點兒羞怒道:“況且,我打眼買贗品的事情,已經是兩三年以前的老黃曆了。現在,你看我什麼時候再走眼過……”
“彆把話說得太滿,小心翻船。”王觀輕笑道。
“切,我現在開的是航母,絕對翻不了。”俞飛白十分自信。
“咦!”
本來,王觀還準備打趣兩句,無意之抬頭,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怎麼了?”
俞飛白迷惑不解,順勢望了過去,也有些吃驚道:“方明升,他怎麼也來了。”
仔細打量,王觀皺眉道:“不僅是方明升,還有任老的徒弟,列賓美院的高才生丁洋,他們兩個怎麼攪和在一起了?”
“誰知道。”
俞飛白也十分不解,沉吟了下,猜測道:“會不會是,他對紫檀陰沉木珠還沒有死心,知道你來蜀都,也跟著過來了。”
“不至於吧。”王觀驚疑道:“可能是單純來參加拍賣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