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燃備戰轉學考的這個周末,他其實也並未閒著,有時候也會坐在電視機前,看著新聞。
實際上程燃自這個學期開學以來,經常會收看新聞聯播,以往在上學期間,家裡是嚴控程燃看電視的,但這一年裡,因為程燃的改變,徐蘭和程飛揚漸漸已經不再管程燃的個人行為,果然還是成績好就是一切的真理啊。程燃完全有自我管理生活的能力,隻是徐蘭覺得奇怪的是程燃也不看什麼電視劇電影,當時流行的各種劇目,程燃最多就是吃水果零食的時候陪他們看一下,這和程燃初中以前的生活,完全不一樣,直至最後徐蘭也隻能歸結為上高中懂事了。
但程燃看新聞,而家裡訂的程飛揚的報紙,程燃也是每天都會看,往往是這頭她在看電視,旁邊的程飛揚批示公司的各項報告,而程燃就看程飛揚的報紙,看完之後,就完成了某些工作一樣,回自己房間做題去了。
有時候程飛揚也會對這種情況做出表揚的評價,“報紙和新聞聯播分析時事,有助於鍛煉思維,看清楚社會和世界,這也是一種鍛煉。”
其實程燃隻是在關切著,九八年大事件的動向。
時間進入九八年,三月第九屆全國人大召開,國家郵電部和電子工業部宣告成為了過去,職能由新成立的信息產業部和國家郵政局接管。隨後的信息產業部會議,程飛揚在京城一個部門級會議上麵,公示了伏龍的主動呼叫係統和其應用前景。
在去年年底伏龍在研究未來項目方向的時候,程燃就曾提出過這套係統的建設,當時程飛揚就說可以搞啊,隻是讓誰來搞?
包一農和鄭劍鋒這樣的首席工程師,手頭上都盯得是大項目,自然沒有辦法抽身,於是這個項目就劃給了程飛揚的徒弟,當時還在籌劃新一年新項目的李明石。
基於伏龍基本法搭建起來的伏龍內部研發氛圍很寬鬆,甚至可以底層的研究人員有新的點子,向上彙報,然後自己組建產品項目施行的情況。
程燃的這個念頭,與當時正研究信令係統的李明石一拍即合。
於是李明石用了三個月時間,主導了這套係統的開發,全稱是“FL-12121信令120路係統”。
三月份信息產業部成立,伏龍的成果獻禮中,就是向上麵展示了這套係統。
隻是這套係統當時出來的時候,這方麵的巨頭根本沒有把目光放在這上麵。
畢竟伏龍隻是在西南一隅有些拔尖的公司,放在那些年銷售額幾十上百億的電信設備業巨頭麵前,根本隻是一個小爬蟲而已,就是中海貝拓方麵對在西南崛起的這個公司有些眼中釘的意思,因為他們已經感受到了對方對蓉城市場的威脅,不過這些未必真能引起這麼大一家公司的應對,其實也不好應對,一個拳頭怎麼打一隻蚊子?
更重要的是貝拓高層,壓根沒把伏龍當成是一個什麼威脅,隻覺得自己隻需要提升一下服務和設備升級,就能把這個意圖進入市場的小公司給擠死在門縫上了。
所以當伏龍在給領導的成果展示一項中,公示他們的主動呼叫係統,對於電信巨頭們來說,就有些“微末小道”的感覺,說到底並不入流。電信設備商也看不上這種依靠小軟件小硬件需求的市場,和他們在全國跑馬圈地天文數字的營收來說,這些一套幾十萬的錢也掙,果然隻是小公司才做得出來的。
放在電信業上麵,這種類似和電信合作的小信息平台或許不入法眼,但是根據程燃的規劃,這套係統的誕生,本就不是主要服務於電信業,在謝侯明走動京城的關係,牽線搭橋之下,這套係統平台被盛放到了國家防汛抗旱指揮部的辦公室。
國防總的副總指揮陳文義是謝侯明的老同學,也是謝侯明每年到京城會拜會的對象,這次在謝侯明牽線下,陳文義和程飛揚在京城吃了個飯,飯局之上,程飛揚展示了這套係統,陳文義當時大感興趣,然後讓程飛揚把這套伏龍研發的係統留在國防總討論研究。
這個時候的這套係統,已經從信產部會議上展示的籠統名稱“主動呼叫係統”,優化更名成了……
“災害防治預警係統”。
……
然後在四月上旬,******主持召開了國家防總1998年第一次全體會議。這次會議分析了98年全國旱澇趨勢,確立了長江和北方地區兩條多雨帶的預測和長江可能發生洪水災害的判斷,會議部署了全國的防汛抗旱工作。
而就在這次會議之上,三月份程飛揚呈給陳文義的預警係統,進入了會議各方的視野裡。
其實早在97年五月,也就是程燃重生的那一個月裡,就發生了本世紀最強的厄爾尼諾事件,即赤道東太平洋附近水溫異常升高現象。
而根據曆來的國家氣象監測,每次厄爾尼諾事件發生的第二年,我國夏季均多出現南北兩條多雨帶,一條位於長江及其以南地區,另一條位於北方地區。
這一次世紀最強厄爾尼諾事件,直接導致了長江流域氣候異常。
屋漏偏逢連夜雨。
持續不斷的人為對森林砍伐圍湖造田侵占河道的破壞,97年冬季高原積雪偏多,98年年中西太平洋副熱帶高壓異常,亞洲中緯度環流異常,這一係列的氣候反常事件,其實早已經預兆了那場世紀末最後大洪水肆虐的陰影。
當時的人們已經有所預兆了洪水的來臨,甚至提前密集性的對防洪應急工程和病險工程進行了檢查,各項防洪工作都有條不紊進行,然而仍然是……太過於樂觀。
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在一個又一個一連串的因素重壓下,那場洪水,來得是那樣的迅猛,以至於時隔幾十年後,人們對對於那場天災人禍導致的洪水的印象,還是那樣曆曆在目,猶有餘悸。
程燃當然不認為自己麵對那樣的自然宏偉之力,能夠有什麼抗衡逆轉的可能。
每一個人,在那樣不可抗衡的偉力麵前,都渺小如塵埃。
但如果任其不管不顧,他是否會在未來某一天,覺得自己能知曉這一切,而卻什麼都沒有做而後悔?
有些本可以挽留的,這一世,就不要再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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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再來一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