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安全點(1 / 1)

一道身影,就那麼突然坐在了三人空出來的那個位置上。

大大咧咧,在座三名先天宗師,竟然沒一個人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甚至於若非對方主動顯露形跡的話,說不得到現在,蘇景等人還沒發現他的蹤跡。

也難怪曲無憶會如此戒備。

墨夢笙更是直覺的,總感覺麵前這人似乎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裡看到過似的。

而蘇景亦是微微一驚,看著對麵那張熟悉的臉。

他倒是沒什麼戒備的心思,隻是皺眉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話該我說才對吧?”

坐在對麵的那道身影,豐神俊朗,一襲白衣,看來宛若一位滿腹經綸的儒家大修一般。

隻是他臉上神色卻極其不快,低喝道:“蘇景,我該跟你說過,不要到秦國來……你怎麼就不聽人說話呢?就算你不能確定我到底是否值得信任,但秦政的實力,根本不是你所能妄自揣測的,二十年之內,你根本不可能具備跟他爭鋒的資格,現在去,豈非尋死?!”

他就是狂徒?

各種機緣巧合,曲無憶還未曾見過狂徒……久聞大名,如今卻不過首次得見。

她定定的打量了狂徒一陣,然後收起了手裡的心奴。

既然是狂徒……

最起碼,應該不是敵人。

而麵對狂徒的質問,蘇景卻隻淡淡道:“我總不能坐視襄桓的靈魂受折磨之苦吧?”

“但這本就是他的陰謀!”

狂徒低喝道:“愚蠢,就算想要救人,也得有自己的籌謀,你想去解脫襄桓之苦,自然不難,但之後呢?你覺得秦政會輕易放過你?你要如何離開阿房宮?還是說乾脆就趁這次跟秦政拚個你死我活?就此死在他的劍下?”

他眼底滿是恨鐵不成鋼之意,“你若當真是個廢物,看不到報仇的希望,那麼死便死了……或者乾脆就窩囊的活著,都不失為明智的選擇,可你如今所展現的天資,絲毫不在秦政之下,幾十年後,你未嘗不能與秦政一較長短,為何非要這般不智?”

“我若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既然知道了,又豈能坐視不理?”

蘇景說道:“抱歉,辜負了你的好意……但這一趟,我勢在必行!”

“你這小子,真正是不知死活了。”

狂徒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突然心有所感,想至乾國一行,看看你還在不在神炎宗,想不到中途果然截住了你……蘇景,我問你,你真的定然要去麼?”

蘇景點頭。

“如何全身而退?”

“見機行事!”

狂徒:“……………………………………”

他氣極而笑,道:“這還真是……讓我毫不意外的回答。”

略帶幾分氣惱的給自己倒了杯酒,直接一飲而儘,他長歎道:“也罷,如果你真的決定要去的話,誰讓你是傾心的孩子呢,我雖惱你不知死活,卻也不能真的不管你的死活。”

“哦?怎麼,你還能陪我一起去不成?”

狂徒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恐怕沒辦法跟秦政照麵……不然,我會瞬間被他奪取控製權,但是阿房宮內,其實還是有一處絕對安全的地方。”

他沉吟了一陣,問道:“你在阿房宮裡也住了許多年了,可曾聽說過正心殿?”

蘇景搖了搖頭,說道:“我雖然住的時間不短,但活動範圍卻狹窄的不行,我甚至連秦政在哪個殿裡上朝都不知道……更彆說這個什麼正心殿了。”

狂徒正色道:“襄桓亦為楚國皇族,少年時便是住在宮內,這正心殿,昔年曾是襄桓住處,那裡更是襄桓悟劍之處,殘留極強雷霆劍意,縱然是秦政亦不敢輕捋虎須,所以此地荒涼偏僻,多年來幾乎無人敢進!”

“可襄桓已死……”

“人雖死,劍意仍留!”

狂徒正色道:“秦政昔年傷在襄桓手中,傷勢一直未曾痊愈,他若敢貿然接近那裡,說不得立時便會激起劍意的反應,若他仍在全盛時期,自然不必在意這些,可問題他傷勢匪淺,貿然招惹那劍意,實屬不智,因此……”

“你是說,若我貿然遇到危險,便躲入正心殿內?”

“不錯!”

狂徒譏笑道:“秦政占據楚國已有將近二十年光景,但為何正心殿一直保留,就是因為任何秦國之人,根本靠近不得殿門,而若敢貿然毀壞其內的建築,更會招致劍意的瘋狂反噬,隨著數年前襄桓身死於阿房宮內,劍意與怨氣互相呼應,更顯囂狂,這劍意更是無人能擋,但你的話……我認為,你應該是可以免疫那劍意傷害的!”

蘇景問道:“你確定?”

“既有意,自有心,襄桓之心待你如何,其劍意待你便如何!”

狂徒長歎道:“當然,依我的意思,你最好去都不要去……襄桓至此都不瞑目,我看來並非是因為他靈魂深受折磨,而是沒能帶著秦政一起下去,你便讓秦政與他耗去吧,長此以往,秦政縱然能勝,也定然付出極大的代價,到時候,豈非正是你報仇的好時機?”

說著,他看著蘇景不為所動的姿態。

忍不住搖頭道:“你這孩子真是……這執拗的性格真是像極了傾心,罷了,既然你執意要去,我能給你的幫助,也就隻有這些了,之後我會儘量看顧你,你到了阿房宮之內,秦政不會殺你,你先想辦法找到正心殿,也好給自己預留一個退路。”

“小穹在宮裡,我可以拜托她。”

“那就好!”

狂徒定定的打量蘇景,良久之後,才幽幽歎息了一聲,道:“你真是越來越像你娘了。”

蘇景頓時嗤之以鼻,“瞎說,她鼻子可沒我挺……而且眼睛比我小了不少,雖然比我好看很多,但我們差距還是挺大的。”

狂徒驚道:“你還記得你母親的長相嗎?”

蘇景幽幽歎息了一聲,道:“自然是記得的……”

怎會不記得?

那個笨的讓人恨不得幫她把所有的心都給操了的笨女人。

狂徒也沉默了。

低低自嘲笑了起來……輕聲歎道:“是啊……她雖然死了,但到底……還是有很多人記掛著她,很多時候,真的是隻有失去了,才會知道珍惜的,嗬嗬嗬嗬……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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