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商議了許久。
大多都是之後如何應對楚國之軍……
秦孝文提議守成,以扶風郡為根基,等待秦國大軍齊至,而後在穩紮穩打,一步一步蠶食楚國的土地,此舉雖然慢些,但卻勝在穩妥。
而王翦卻激進的多,提議直搗黃龍。
趁敵不備,一舉滅其國。
兩人爭的不可開交。
伊正什麼話都不說,隻是臉上帶著邪異的笑容,望著兩人,眼神嘲諷……
而秦政,亦是沉默。
仿佛在思襯著什麼。
良久之後,眼見兩人爭的臉紅脖子粗,各執己見,不可開交之後,他方才說道:“兵貴神速,楚國失了扶風郡,之後已是長驅直入,再無任何防守,我等隻需要防備襄桓便可,其他,不必在意,大軍開撥,國內糧草供應不得太久,事實上,我們並沒有太多選擇的權利。”
“放心,鑲桓若敢出來,到時候,便由我們來對付他!”
伊正臉上浮現冷笑神色,道:“我們早便想殺了襄桓了,隻是苦無機會……他若敢離開無上天,到時候,便是他的死期!”
“那便如此定了。”
秦政毫不猶豫的拍板!
連他都如此說,秦孝文縱然臉上有些憂慮,卻也不得不放下心頭顧慮了。
他們又商討了好一陣其他諸多排兵布陣之事……
而後,這才紛紛離開。
偌大的營帳之內,隨著燈火熄滅,空寂再無一人。
漆黑的夜幕之中……
一雙眼眸驀然間亮起,蘇景緩緩起身,臉上帶著些凝重神色。
難怪秦政敢於在襄桓還在之時便攻打楚國,感情是有人幫他對付襄桓?
可襄桓乃是四大帝國毫無爭議的第一高手,這個伊正這般狂妄,言說不將鑲桓放在眼裡,秦政竟然也不懷疑?
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而既然有人幫他對付襄桓……為何十幾年後,卻僅僅隻得他和韓無垢兩人,還要施展那些陰詭手段。
這個伊正在哪裡?
他既然也是覆滅楚國的功臣的話,秦政並非是那種容不下人的人,當初王翦那般功勞,他照樣封他大將軍王的職稱……這個伊正地位明顯較之王翦還要來的高的多。
為何自己從不曾聽聞這個名字?
但不管怎樣……
人總算是走了。
蘇景起身,伴隨著一陣清風吹起帳門,他已經跟著離開了主營帳。
並沒有急於跟曲無憶彙合,他向著之前幾人商議之時,那坑埋幾十萬楚軍的地方飛去。
能讓秦政這般在意……
這些人身上肯定有貓膩。
看看去……但凡他忌憚的,可不就是自己想要的麼?
數公裡之外。
對蘇景而言,不過是轉瞬即至。
然而一路走來,地麵卻皆是平整無比。
可惜,卻瞞不過蘇景。
現出身形來。
蘇景沉吟,心道整個扶風郡地麵都較之外麵的地麵要矮了三分,換了其他人,恐怕是萬萬察覺不到這點,畢竟這地麵實在是太過遼闊……
然而唯獨此地,地麵卻又開始緩緩的上移。
雖然坡度極緩,但卻同樣瞞不過自己的土星靈識。
切換土星靈識。
他的身影緩緩沉入了大地之中。
較之土遁術還要來的更為自如……
眨眼間。
蘇景已經不見了蹤跡。
過不得片刻,蘇景的身影已經直接從地底浮現出來,堅固厚實的土地,對他而言,卻仿佛湖麵一般,輕易便從裡麵踏出。
手裡更握著一具森白的骷髏骨骼!
而像這樣的屍骨,在地下,到處都是,密密麻麻,宛若森骨汪洋,無窮無儘。
不過短短數日的時間而已,扶風郡這些亡去的屍骨,竟然已經血肉儘化……隻剩下森白的枯骨。
“原來如此。”
蘇景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神色,隨手將這些白骨塞進了儲物空間之內,而後毫不猶豫的轉身便要離開……
可腳步才剛剛邁開。
頭頂,驀然一道銀光灑落而下。
劍芒如殘月,揮灑耀眼動人光芒的同時,更有無儘冷冽之氣彌漫,霎時間,天地已是一片蒼茫……濃霧彌漫,目光亦已不能視物。
唯獨那一點寒芒,片刻也不停留。
速度之快,幾乎超越了人體目光所能及的極限。
被發現了!
蘇景第一個念頭便是暗暗叫糟,隨即醒悟過來,來人僅僅隻得一個……而且還是……
先天宗師!
先天宗師縱然厲害,但想要對付自己的話,恐怕還是力有不逮。
蘇景麵對來襲之劍,似是已經驚呆,根本不知道做出有效的防禦……
而來襲者卻忍不住頓了一頓,目光落在蘇景的臉上,隨即咬牙,毫不猶豫的再度挺劍直刺……周遭霧氣瞬間收縮,儘數囊括於一劍之上,劍刃寒光斂息,變作霧蒙蒙的一劍。
正中蘇景喉嚨。
劍雖中。
卻如中空處。
對麵身影竟是隨之一變……化作雲霧繚繞開來。
他竟也是先天宗師?
襲擊者絲毫也不驚訝……
能夠瞞過陛下的耳目,此人實力若是太弱,自己反而要懷疑對方是否是假的了。
“你竟然能一直跟著我?”
雲霧繚繞間,蘇景的身影在一旁緩緩浮現。
臉上露出了驚奇神色,道:“你的道之真意竟然是霧?”
倒是與雲飛揚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細微處,卻還是有著些微的不同。
“你的道之真意也是霧?”
秦孝文的身影緩緩自迷霧中出現……臉上帶著戒備神色。
他的道之真意乃是水霧,可將自身劍氣化為水氣隱於霧中,殺傷力極強的同時,亦有極高的隱匿效果,等閒人等根本防不勝防。
可對麵這個年輕人……
年紀輕輕,修為之高竟然已經不遜色於自己,甚至於……
剛剛自己竟然沒有窺出他到底是如何躲開自己的襲擊。
此子實力高深,而且更重要的是……
他的相貌。
自己不久之前,還曾從畫卷中看過……兩人相貌竟然一般無二。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秦孝文冷冷道:“本想捉住那隻老鼠,卻不想,反而機緣巧合之下逮到了你……你相貌如此,想必定然是楚國極其重要之人,若抓住了你,到時候,攻打楚都的把握就更大了。”
老鼠?
蘇景一怔,臉上露出了錯愕神色。
這麼說來,這秦孝文還不是特地跟著自己而來,而是自己倒黴,代人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