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關頭,再顧不得其他。
怒吼一聲……
橫劍下斬。
宛若泰山下壓,聲勢滔天。
可劍才剛至一半。
輕鳴之音響入腦海之中。
大腦驀然一陣眩暈……
糟糕,音攻!!!
刑不若心頭頓時暗暗叫糟,劍勢已不受控製的立時潰散。
他隻來得及本能的挺劍於胸,以自身身體硬吃這一道劍氣。
轟然巨響中,劍氣已被徹底擊潰無餘。
但刑不若卻也隨之遠遠倒飛了出去,可以身體硬生生抵擋了自己的全力一招,竟然半點傷勢未曾受。
而硬接這一招之後,他頓時確定,這劍氣確實是自己的原汁原味……這蘇景,竟然能將自己的劍氣掉轉方向,他到底是使了什麼妖法?
又是音攻,又是妖法。
他的手段,竟然如此繁多麼?
正想著……
蘇景身影,已經近在咫尺。
臉上帶著些微自得的神色,低喝道:“既然下來了,就彆走了。”
說完。
劍六·絕!
已然出手。
無儘劍氣洶湧而出,揮灑出一朵又一朵的劍花兒,幾乎將刑不若身周儘皆包圍!
數百朵劍花兒同時爆發,劍氣頓時絢爛無比,將身周的一切儘都充斥!
刑不若一時間隻能揮劍不停格擋,儘力將劍氣擋於體外,哪還有半點反攻之力。
轉瞬便已落入下風。
“殺!”
身後,杜俊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機會,卻半點也不回氣,反而憤怒咆哮著向蘇景衝去,在他看來,蘇景突然棄他而去,反攻刑不若,儼然對他最大的蔑視。
而師兄弟兩人多年默契……
眼見杜俊含恨出手,刑不若亦知這是最好的機會,突然視那無儘劍花如無物,同樣持巨劍向蘇景衝來。
身上瞬間迸發無數細碎白痕,哪怕傷勢最重的地方,也僅僅隻是留下了數道淺淺的劍痕而已。
一夕劍劍氣鋒銳無匹,竟然沒能斬開他的身體……這傷勢,甚至連輕傷都算不上。
而兩人分前後夾攻,卻是幾乎同時趕到。
來的倒是正好。
蘇景一夕劍猛然深插地麵,高喝道:“劍九·輪回!!”
出手之後,蘇景方才知曉。
融合奪命十三劍之後。
縹緲劍法繼承了奪命十三劍蓄勢的優點的同時,更彌補了其弱點。
不必一招一招的蓄力,而是可以隨意的將招式打亂重組,前一招照樣可以成為下一招的蓄力……
如此一來,倒是方便了許多。
而此時的劍九,便是融合了前麵數招縹緲劍法的威能!
地麵猛然一陣劇烈震蕩,無儘白光彌漫中,地麵破空而出無數劍氣,以蘇景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散而去!
劍氣鋒芒儘顯,無窮無儘,衝勢正疾的杜俊與刑不若兩人急忙後撤,卻怎麼也撤不過這迅捷無比的劍氣,隻得揮劍抵擋,一時間,劍氣交鳴之聲不絕於耳!
兩人足足後退了近百丈之遠,這才算是徹底躲開了輪回的劍勢。
然而此時,杜俊渾身上下早已經鮮血嶙峋。
定定的看著蘇景……
眼底滿是不甘。
然而……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終於還是昏迷了過去。
與蘇景戰到如今這一地步,他早已經油儘燈枯,這會兒,再也堅持不住。
而刑不若重重的呼出了口氣,臉色更顯凝重。
顯然,他萬萬沒想到,他如今已經加入戰局,竟然仍然不能占據上風。
這個蘇景的實力,遠遠在自己的想象之上。
根本就不像是初初突破先天之境的人呀。
而蘇景亦是忍不住驚咦了一聲,驚異的上下打量著刑不若,道:“你這家夥倒是古怪,連劍九都傷不得你,莫非,你的道之真意,竟是防守一類的麼?”
“他的道之真意,是土之劍意!”
董天邪的聲音響起。
他就那麼出現在蘇景的麵前,臉上帶著歎為觀止的神色,讚歎道:“劍九?好厲害的劍法,想不到蘇小友你藏的這麼深,竟然還隱藏了這麼一式決絕絢麗的劍法,唔,幾乎可與之前麵對雲飛揚之時的那一式劍法相提並論了。”
“可到底還是沒能傷到你的這個弟子。”
蘇景看也不看倒地昏迷的杜俊……
或者說,縱然突破先天宗師之境,兩人之間的差距也委實太大。
先天返虛,又豈是區區先天宗師之境所能比擬的?
他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刑不若,道:“可縱然是這一式劍九,也傷不得你的弟子。”
“不,事實上,我已經受傷了。”
眼見師尊到來,刑不若知道不必再戰鬥,他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抬起手臂道:“能讓我見血,閣下劍法之高,為刑不若此生所遇第二人……刑不若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蘇景看著那淺淺的血痕。
劍九都隻能破他表皮……
融合奪命十三劍的縹緲劍法威力自是毋庸置疑,這麼說來,是這刑不若的身體有特異之處?
董天邪微笑解釋道:“土之真意,從不若突破先天之後,他的真氣,劍氣儘皆被強行轉為厚重之意,攻擊力大大降低的同時,對於任何功力的容納性卻也大為上升,事實上,他昔年曾與一位玄藏頂峰境的高手對決,那位玄藏高手,也是耗儘了所有的手段,這才算是將不若擊敗,你初入先天便能傷他,而且劍九……董某觀劍九似乎猶有未儘之意,想來後麵還有劍十吧,到時候,恐怕不若就未必接的下來了!”
說著,他忍不住歎息了一聲,說道:“可惜,不若天賦更勝於俊兒,然而這強大無比的挨大能力,若是當了劍主,那恐怕才是笑話,因此,我才立了俊兒為下任劍主,不若隻能負責輔佐於他,說來,倒是委屈不若了。”
刑不若微笑道:“弟子不喜爭鬥,不當劍主反而輕鬆。”
“那今天這事,董劍主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蘇景收起一夕劍,說道:“貴宗弟子突然襲擊於我,若非我有些能耐,說不得,已經死在他的手裡了。”
“可事實上,真正受損嚴重的,是我這個弟子呀。”
董天邪幽幽歎息一聲,道:“情之一字,最是傷人,他胸懷對你的怨念強破先天,心性不定,致使鬱結難平,若不與你痛快一戰,恐怕此事甚至會成為他的魔障,可董某萬萬沒想到,舊的魔障也許去了,但新的魔障,卻可能要伴隨他一生了。”
婠婠驚奇道:“咦咦,是人家的錯嗎?”
蘇景道:“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