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言來的快,去的也快,眨眼間便已經消失無蹤。
蘇景看著手中的香囊,忍不住輕輕歎息……
她說若確定狂徒是友非敵,便立時叫她。
但卻沒說,倘若狂徒是敵非友的話……
又該如何做。
而且她此番會隨著自己前來,雖說是擔心狂徒,但至少也有一半的原因,確實是擔心自己的安全。
未來的女婿牽扯進了入道至尊的爭鋒之中。
這般高端的力量……
一個不慎,恐怕便是身死道消。
自然由不得她不擔心。
萬一……
其實自己請她前來,這是難為了她了。
之前他其實還盼望著狂徒能夠前來,可現在,他卻突然希望,狂徒最好不要來了……
若來了,恐怕慕清言才是最為難的那個。
他幽幽歎息了一聲,將車門關上。
回頭,把一切都給收拾好。
而此時,婠婠猶還在呼呼大睡,一臉不知世外歲月的模樣。
蘇景無奈的歎了口氣,臉上浮現些微憐惜神色。
這小姑娘看起來沒心沒肺,無牽無掛的,但心底深處,其實也頗為惶恐不安吧,所以才一直緊緊的跟在自己的身後,生怕身邊沒一個熟識的人,也真是難為了她之前孤身一人在這個位麵之內流浪了。
想著,小心的幫她把毯子掖好。
誰都不容易啊。
眨眼間……
又是三天時間過去。
一直奔波的隊伍終於在一處山腳下停了下來。
早已經疲憊無比的杜峻臉上帶著冷峻的神色,走到了馬車邊上,說道:“貴客,劍宗已至,請下車吧。”
說完。
馬車車門被掀開。
一襲白衣的婠婠當先縱身跳下了馬車……
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看著前方雲霧繚繞的山峰,歎息道:“終於到了呀,唉,真是不容易呀。”
說著,又是伸手掩唇,懶懶的打了個嗬欠。
那明媚動人的姿態,讓杜峻怒氣也忍不住消了大半……有點彆扭的彆過了臉去,畢竟赤足的少女太過明媚動人,讓人看著便忍不住怦然心動。
而且女子竟然裸露著玉足什麼的……簡直不正經到了極點。
可看著那嬌俏可人的少女,杜峻卻說不出半句訓斥之言,更感覺自己臉竟莫名的燒了起來。
而此時,蘇景也跳下了馬車。
臉上帶著些感慨神色,驚奇道:“此處便是劍宗駐地麼?看來劍宗的前輩們倒是頗有眼光,挑選的地方還是相當不錯的。”
確實,前方山霧繚繞,雲深不知處!
甚至於包括山體,都隱隱然成神劍衝天之勢……
蘇景臉露欽佩神色。
這山體呈劍形衝天,其實未必是先天形成,便如神炎宗附近,火屬性元素遠遠勝過一切其他元素一般,劍宗之內,弟子儘皆習劍,長年累月之下,山體之上,自然有劍氣彌漫,甚至於連山體都在這經年累月之下,受到了影響,成為了劍之形狀。
但凡習劍之人,若是在此山之上修煉。
相信都足可事半功倍!
而杜峻那本來看到婠婠輕柔下來的麵容,在看到蘇景的一瞬間……
卻又瞬間變的難看無比!
尤其是想到剛剛那如精靈般可愛動人的少女竟然在之前的數日裡一直與這個家夥同居一室,他心頭頓時更為忿怒。
“走吧!”
他冷冷說道,轉身離開。
隻是沒走幾步……
他又回頭,看了蘇景一眼,說道:“之前在道武之爭中,我雖敗陣,但說實話,我心頭頗不服氣,你說的對,以己之長攻敵之短,這未免太不公平……不過如今既到了我劍宗之內,那麼便是我劍宗的客人,日後,咱們可共同探討一下劍法之道,這並非爭勝,隻是探討,想來,應該扯不到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吧?”
“你想再跟我切磋一下?”
蘇景挑眉,問道。
“不錯。”
“等你突破先天再說吧。”
杜峻臉色頓時微變,深深的看了蘇景一眼,說道:“我剛剛也說了,隻是較量劍法而已,不涉境界,單純的劍技切磋,大家共同進步,想來蘇少宗主應該不會拒絕吧?”
蘇景直白拒絕道:“沒興趣。”
婠婠也嘻嘻笑道:“就是,我們家少爺實力可是很強的,就算是單純的劍法,你也不是對手……何必自取其辱呢。”
“好了,峻兒,不要對客人無禮。”
董天邪走了過來,長途的奔波,縱然是入道至尊,此時臉色也較之之前憔悴了不少。
但其神采奕奕,卻反而更勝之前在神炎宗之內,想來是回歸了宗門,心情愉悅所致。
他說道:“蘇小友實力高深,乃是劍道途上最了不起的奇才,你雖然天資不俗,但與其相比起來,卻還是遜色了不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必沮喪,就如蘇小友說的那樣,你若有興趣,可以在突破先天之後,再與其請教。”
董天邪的話說的頗為中肯,畢竟他曾親眼見到蘇景釋放出純度不在他之下的絕強劍意,雖然劍意無法代表修為……
而且因為對手太強,一劍之後,再無建功,但哪怕隻是那一劍,這少年人的實力之強,便已經不是杜峻所能媲美。
哪怕他掌握著入道境界的劍法也沒用。
可這在董天邪看來中聽無比的話,卻讓杜峻眼底怒火更熾。
從來都是劍宗最為優異的天才,更連師尊都對自己誇讚有加,可自從遇到這個蘇景之後,從師父口中聽到的,便是自己雖然優秀,但卻遠遠比不得他……
他自然不信。
自己天資絕倫,每日裡為修劍,更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從未曾有過片刻懈怠,兼之修煉的是入道境界的劍法,如今的他雖未突破先天境界,但一身修為,縱然麵對那些先天高手,也已經足可一戰。
這蘇景縱然突破先天,不過凝氣境而已。
他憑什麼比自己強?
尤其是……
目光在婠婠身上掃過。
卻隻看到她目光看著蘇景,眼底帶著些微的憧憬神色。
那種癡迷的神色……
他看了太多太多。
宗門之內,那些女弟子們看著他的時候,都會露出這種神色。
可即便看了太多遍這種眼神……
卻沒有哪一次的眼神,如今日裡這般刺眼!